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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種空間本質規則的改變,建筑中陰暗的力量侵入人體,讓其變成蠕蟲般退化的生物,成為其墻縫中骯臟的存在。 這是毫無道理恐怖的終點,最終每個人如同一個獵奇而黑暗的朝圣一般,走向的那個殘酷惡心的地點。 在這個退化的世界中,人類如一條條rou蟲般毫無力量,成為塔中宇宙黑暗中刑具和虐待的被奴役者,成為它們的燃料和食物,永恒受苦。 韋安清楚地意識到它植入人頭腦的認識。 它是民間習俗中人頭堆積起的祭祀塔,是拋棄尸體的錐形坑……是人類社會黑暗處恐懼而含混的迷信,在他們無數神秘殘忍的傳說中,用以祭祀的古老的塔。 此時你知道,這一直潛伏在頭腦中宇宙未知的惡意終于降臨。 這就是人們理解的世界,是社會想象最可怕的投射——人類生活在一個無法抗爭、被殘忍吞食的世界。 它們就是這么爬進來的。 墻壁的質感發生了變化,更為老舊。 這里本來是粉刷好的建筑板,可是一些涂料隱隱皺起,可以看出之后是古老漆黑的石墻,惡意地看向這個世界。 在這座升起的塔中,普通人類即使只有一瞬間和這種感覺同步,就會被擊潰,失去意識,退化成癡呆,倒在地上,在不太長的時間里慢慢退化為蟲子一樣的生物。 在外面的街道,一切已經開始—— 但歸陵動手了。 他表情冰冷,理所當然地壓制這種力量。 歸陵的“火焰”瞬間就升了起來,在那人足以扭曲空間規則的力量下,整片建筑的形態被迫凸顯出來,如同那是一片終端中的數據,可以讓他隨意刪改。 他攻擊的不是真正存在的物質,而是一種還未出現的東西。 韋安清楚看到能量的軌跡,“恐怖不可解的預兆”在古文明的力量下,變成了真實存在的技術和可追循的蹤跡。 黑暗的建筑向上升起,與歸陵的力量爭奪主導權。 歸陵擰起眉頭,他系統還沒恢復,但顯然不習慣一個小小的未升起的地獄塔膽敢和他對抗。 下一秒,力量的爆破發生了。 天頂“啪”的一聲裂開,以歸陵為中心,地板也出現巨大蛛網般碎裂的痕跡,碎的不只研究院的房子,還有空間本身。 在更深處,一把巨劍直直貫穿了整座升起的建筑。 這一刻,韋安都起雞皮疙瘩了,他感到了它的存在——是“有魚”,以看不見的方式被歸陵握在手中。 歸陵唯一的劍,與他相生相伴,他只要活著,召喚它,攻擊,它就會在。 韋安感覺這種戰栗的興奮,抬起頭。 天花板上一道撞擊的裂縫長長延伸開去,韋安的目光越過天頂,看到更遠處裸露的天空。 天際本來籠罩著一座龐大的建筑的陰影,但是歸陵力量的震蕩波從核心爆發了。 那是一座虛無幽暗的海,海浪層層疊疊地向周邊延伸而去,“毀滅之神”力量明滅之間,可見能量通道燒毀時的微光。 那如同是一個個電子線路板,或絲絲縷縷的血管和能量光點,一閃就不見了。 歸陵毀掉了它所有建立的通道,虛無之海的浪潮掠過,物質世界之后窺探的黑色建筑消失了,一切恢復了本來的樣子。 被攫取靈魂、即將退化為蟲子的人清醒過來,發現自己倒在地上,恢復了力量。 有幾秒鐘,能量絲仍舊在反光,這真是如一個籠罩整個世界般焰火美得驚人的景象。 韋安心想,所有人都會感覺到那力量氣息的,太巨大了,像另一個神明的降臨,在天際呈現舊日的力量,再一次驅散地獄的入侵。 歸陵輕微晃了一下,韋安扶住他。 “當它們的力量影響的東西夠多,會出現這種干涉躍升?!睔w陵低聲說,“這是一次道路疏通,表層世界的領土淪陷?!?/br> 他聲音嘶啞,身體在微微發抖。 “我知道你是戰爭時代過來的,克制點行不行?!”韋安說。 歸陵有點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說一句“我很快就會恢復的”,被韋安拖到沙發上坐好。 他甚至已經站不穩了,對抗這種生物時,他消耗得簡直不知節制。 韋安無視外面的一片混亂,街上人簡直瘋了,但所有的震蕩都可以等會兒再處理。 他朝歸陵說道:“剛才那是‘有魚’嗎?!” “嗯,它沒有身體了,對付這種虛空生物時才能用?!睔w陵說,朝他笑,“它是我的‘本命寶劍’?!?/br> 韋安不知道說他什么,這笑太明亮了,有點孩子氣,殺氣驚人。 如果是韋安自己,他攻擊前肯定會更謹慎地思量怎么是最有效的。人命是一個數字,需要你進行計算。 但歸陵就是會毫不猶豫地摧毀,他沒有任何思考。 他是那場舊日戰爭中“神明”的一員,這么多年后本質仍舊如此,是一個摧毀者,以及守護神。 韋安也朝他笑了,他喜歡他這樣。 他找到的這個“怪物”骨子里有種夢幻一般的光,他直視混沌與黑暗,他來自于那樣一個時候,一個向地獄開戰的時代。 歸陵低頭看指尖,韋安發現那里不知何時有一些黑色的粉末。 “這是什么?”韋安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