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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說完,朋友興奮地拽著他去看裂縫的數據,他朝韋安揮了下手,高興地離開了。 韋安感覺到心里有一種隱隱冰冷的恐懼,身體在這明亮的光線下有些發抖。 與此同時,他聽到一陣歡呼,裂縫的修補完成了。 干擾突然消失,幻境長城一片平坦,只能看到隱隱的細縫,他們剛完成了一項壯舉。 居然有人帶了拉花,大廳里響起一陣喜慶的噼啪聲,碎花和彩條在上方綻開,所有人歡呼,跟跨年似的,氛圍熱烈歡騰。 他仍舊沒有找到歸陵。 所有人都很興奮。 沒人注意到一個人的消失,這是個很大的地方,總有人走開去探險、找樂子,再回來。他看到好幾個從別的走廊回來的人,笑著去找他們的朋友,匯入人群中。 韋安抓著帶給歸陵的寶石,滿懷希望地去看。 但是沒有,沒有,只有他不在。 韋安頭上沾著彩條和亮片,不斷尋找,他覺得自己好像在慢慢失去方向和基準的感知。仿佛蟲子失去了觸角,或動物被切去了大腦用以生存的一部分,他的腳無法踩穩地面,世界化為無解的光團,他的穩定、常識和行動能力都被剝奪了。 他的詢問驚動了一些士兵,他聽到幾個零碎的聲音,問“陳長官”去哪了,但沒有回應,沒人看到。 接著韋安看到一個士兵指著一條走廊,不安地說道:“我剛才看到他,往那邊去了?!?/br> 韋安沖進去。 這是和這棟世界樹節點建筑沒什么不同的走廊,前面亮著燈,后來越來越暗,大部分都壞掉了。 韋安快步朝前走去,想著自己會在未來的某一秒里,突然看到那人就在前方,在研究某個可能發生的危險,或別的什么讓他來這里的原因。他緊緊抓著寶石,要給他的。 隨著他繼續向前,上方的燈全滅了,只有踢腳線上幾盞安全燈。 天頂變矮了,世界樹建筑有生物的形態,尾端變細,從喧鬧的大廳進來,能清楚感到生命與力量逐漸走向終結的路徑。 走廊兩邊的房間逐漸消失,只有簡單的帶狀玻璃合金,外面是漆黑的水,連蒼白的人形都沒有了。 燈完全熄滅,連基礎的安全燈都不見,天頂降低到無法行走,沒有人。 韋安停下腳步,他走到了終點。 前方走廊的合金揉成一團,沒有開始生長,是一面亂七八糟萎縮的墻,骯臟,畸形,莫名其妙,立在前方。 完全沒有光,在宇宙的盡頭,時間終點。 韋安死死抓著手中的禮物。 一秒之后,前方的墻壁被高溫融化,水沖走熾紅的合金溶液,封閉走廊的盡頭打開后,只有漆黑的水域,看不到盡頭。 帶著腥味的水涌進來,又被能量防御網擋住,變成涓涓細流,韋安腳下全是水,只有水,別的什么也沒有。 韋安固執地往前走,步入漆黑的水中,水浮力很強,他還是站在地上,保持著和在走廊里一樣的前行姿勢。他張大眼睛看著漆黑的水,還在繼續努力,還沒有走到盡頭,他可以繼續向前。 他的感官擴展到最大,可只有一片空無。 手中的寶石開始重新定位世界樹位置,提醒他回去,周圍的空間不穩定。 韋安停下來,怔怔站著,反應不過來。 他感到空洞,那種感覺很接近寒冷,但又不是,只是空。他無法思考,他在沉下去,不知能沉到哪里,下沉是沒有盡頭的。 韋安轉身往回走。 進入走廊時,他用火隨便烘干自己的衣服。 他回到大廳,這里仍舊明亮而喧鬧,人們在歡慶勝利和回家。 李應全站在人群的角落,轉頭看韋安的方向,顯然發現他對走廊干的事了。 韋安說道:“給我攝像頭權限?!?/br> 李應全給他了,表情憂慮地打量他,韋安沒有回視他的目光。 他死死盯著攝像頭對接,世界樹建筑有仿生攝像頭,韋安往里走時每隔一段就能看到,無視線死角,歸陵肯定被拍到過。 技術組的幾個人意識到不太對勁,湊過來問出了什么事。 韋安不知道李應全說了什么,或是他們有沒有意識到什么,所有這些已經完全被他過濾了。 他坐在角落,盯著手機屏幕里調到的攝像頭畫面,用深域系統接收耳機權限,他控制不了地在發抖。 不遠處有人擔心地看他,沒人敢靠過來。 韋安看到了不久前的大廳攝像頭畫面。 即使隔得有段距離,也能看出所有人的表情非常嚴峻,正準備迎接裂縫的沖擊。 韋安一眼就看到了歸陵,他死死盯著,那人就坐在之前他親吻他的椅子上,在這攝像頭畫面中顯得遙遠而脆弱。 不像他之前的樣子,他看上去像在等待什么,有些焦慮,身體緊繃著。 在沖擊開始時,他轉頭看虛空中的某個方向,明顯感知到了。接著歸陵回過頭,在大廳里搜索,韋安意識到他在找自己。 他沒有找到,韋安去神殿找眼睛了,需要好一會兒才能回來。 歸陵站起身,詢問了幾個人,大部分人都在專注于裂縫,還有規劃活著回家以后要做的事,搖頭說沒有看到。 歸陵問了好幾個人,沒找到,他停下來,怔怔站在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