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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秋鋒捏了下張財的手腕:“手腕我幫你接上了,下去吧?!?/br> “謝謝公子,您還會這個?”張財驚訝,“那李大祥怎么辦?” “這里還有多少人,叫他們來擦地,收拾屋子?!备登镤h簡單道,他向來謹慎,如果那個數字有些某種含義,他就必須弄清楚它何時出現,在何人身上出現。 張財走后,他又拿出話本翻看起來,書中提到的大臣后妃名字都十分陌生,但卻與腦海中的記憶吻合,當朝民風開放盛世太平,容璲不只嬪妃,更在宮里養了幾個男侍,傅秋風的名字只出現在第三回 ,說他入宮之后就重病昏迷,蘭心閣走水時沒能逃走,和宮殿一并燒成了焦炭。 容璲得知此事,只吩咐了人把尸體撿出宮埋了,不見半點感傷。 傅秋鋒腹誹給這邊的陛下當男侍,連個全尸都留不下,只能當場火化,這條命沒死于御賜的毒酒,難道要再一次死在宮廷謀算之中嗎? 他鞠躬盡瘁一輩子,也該給自己放個假了。 但眼下還有一事未明,蘭心閣一共三名內侍,傅秋鋒把書拋上架子床頂,確保不會被人看見,開始支使三個小太監做事。 一下午轉眼過去,三人從屋里忙到屋外,直到傍晚,傅秋鋒終于在李大祥頭頂看見了一個亮閃閃的“貳”。 李大祥不情不愿地蹲在窗口清理墻根的雜草,站起身時腦袋哐地撞上窗戶,他哎呦一聲,揉著后腦勺低罵晦氣。 傅秋鋒眼前一亮,頓時明白了這數字的含義。 為了求證,他搬了椅子坐到院里撿了幾枚石子親自試驗,蘭心閣的太監們一會兒絆到拖把一會兒撞到門柱,兩個時辰過去,傅秋鋒已經得出初步結論。 這個數字是目標的危機級別,數字越大,目標可能受到的傷害越嚴重,危險發生過后警示才會消失,但他直接攻擊目標則不會引起警示。 傅秋鋒有些自嘲,這個……神通,還真符合自己的身份。 “公子,你不覺得冷嗎?”張財揉著肩膀苦兮兮地走到傅秋鋒身邊,小心道,“而且今晚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奴婢們都特倒霉,這周圍不會有鬼吧?” 傅秋鋒:“……”沒錯,惡鬼。 傅秋鋒輕描淡寫道:“行了,讓眾人歇息去吧?!?/br> 張財疑神疑鬼地退下,傅秋鋒等到深夜,壓低氣息確認四下無人,安靜地翻出了窗口,隱匿在房檐和樹叢之中,他的身法敏捷詭異,自值夜的太監頭頂掠過,沒驚動一只飛鳥。 傅秋鋒對皇宮的防衛最是熟悉,哪怕宮殿布局有所差異,但侍衛哪里集中哪里松散,他一看便知,他不打算待在宮里,既然皇帝并不在意他,那他干脆出宮改名換姓,做個富貴人家的護院也樂得清閑。 他做了決定,用了三天時間試探自己看人危機的本領,順便記住宮內路線,又打聽了不少關于當今圣上的傳言。 大多數宮人對容璲的品行諱莫如深不敢提起,但傅秋鋒聽聞他在寵愛的貴妃宮里效法古人設下蠆盆,若是誰惹他不快,便會被投下毒坑喂蛇,和貴妃娘娘一同看戲開心。 傅秋鋒對這個蠆盆沒什么意見,但飼養數量眾多的蛇,就要不少活食,貴妃宮里的人每早都要出宮采買,守衛不敢盤查,他正可以混在車下跟出宮去。 定下計劃以后,傅秋鋒當夜就雷厲風行的偷了一套太監制服,蒙面按自己規劃的路線準備逃走。 他繞過一隊巡邏侍衛,潛入廢棄已久的冷宮,飄然翻上墻頭,但猛地察覺了一道非同尋常的氣息。 那氣息很輕,像是動物,但又不太對,傅秋鋒慎重地偏頭望去,然后被突然亮起的光晃花了眼。 墻根的柳樹下站著一個男人,長發松松地系在腦后,衣衫單薄,披著件殷紅的外袍。 傅秋鋒一時氣滯,這個男人頭頂竟然浮著“兆”字,這三天來他見到最高的數字才是“肆”,恐怕再高人就要骨折了,但兆……這是要原地暴斃灰都揚了嗎? 樹下那人也是一愣,抬頭望了過來,傅秋鋒對上他的目光,讀出一點驚愕和警惕,他的衣著并非內侍,眉眼狹長貴氣,有種驚心的華麗俊美。 人在后宮,不是內侍,長得漂亮,半夜出來散步,應該只有一種可能了。 傅秋鋒戒備地環顧周圍,尋找危機的來源,仗著自己蒙面順口問道:“你是那位薄情寡義好色昏君的男寵?” 容璲:“……” 第2章 公子02 容璲盯著傅秋鋒,喉嚨有些發緊,一輪明月掛在傅秋鋒身后,清晰而震撼的“兆”字浮在他頭頂,黑霧繚繞,一瞬之后又逐漸消失。 傅秋鋒的肩頭灑落一片銀亮的月光,襯得他蹲伏墻頂的身姿神秘而飄逸,卻帶著無法抹消的不祥氣息。 容璲沒敢輕舉妄動,他每次來此都習慣獨自一人,此時只得盡力忽略傅秋鋒一聽就是故意壓低嗓音的出言不遜,他見過很多次別人頭頂冒出的漆黑數字,諸如貳叁只是對他不滿,但玖就是想讓他死,想讓他騰出這把龍椅。 他靠著這種直觀的警告躲過了無數死亡威脅,但還從未如此近距離的面對“兆”字,滿朝文武宮女太監加起來也沒有這么多的怨氣……容璲忍不住裹了裹外袍,心說這人張口就來胡說八道應該不認識他,那第一眼就這么恨他?他的臉是有多嘲諷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