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縝摩挲扳指。

    如此，趙若芙為皇十三子爭位子的路上，被傅瑾瑜發現并除掉就合情合理。而阿由應當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潛伏以復仇。

    真狗血啊。

    沈縝不禁嘆。

    可她隨即想到了一件事。

    前面推出來的這些有關鍵的一環，即傅瑾瑜登基為帝?？闪贪傅仁虑榻衣?，她奪走傅瑾瑜的氣運值，這將絕無可能發生。

    那這狗血劇情要怎么演？

    不會沒了傅瑾瑜，又有傅瑾牛傅瑾馬代替他的角色完成后續發展吧？

    沈縝：“......”

    雖然不知道任務是什么，可她并不想忍受這種劇本。

    “系統，”沈縝問，“這個世界真的是真實的么？”

    突然cue到這個話題，系統有點發愣，但還是回：“宿主，這是真實的世界?！?/br>
    它有點不解，“為什么您總覺得一切虛幻呢？”

    沈縝沉默。

    就在系統以為她不會回答時，女子神情漠然，淡淡開口，“因為你們給的簡寫，讓我不愿相信這是真實?！?/br>
    系統愣。

    沈縝抬眸，視線似望著車簾，又像穿透到了遠方。

    “我寧愿她們是某些作者筆下不得已的玩偶，也不想這是真實的、一輩子也難反抗的人生?！?/br>
    “可是，我剛剛意識到，”女子垂眸，長發散落看不清神色，只聽得聲音淺淡，“女性的真實本也很苦?！?/br>
    系統寂靜。

    它無法理解這奇怪的氛圍，可從情感檢測數據結果來說它知道此刻不應該打擾它的宿主。只是電子腦看著分析報告，系統發覺了宿主現在的情緒和她在蜀北遇見餓殍遍地時的情緒很像。

    人類真的很奇怪。

    完全不同的事情卻可以產生相似的情緒。

    而這次它的宿主也同先前一樣，很快恢復成平時的樣子。

    她斂眉揚聲，叫秦楓道：“阿采她們如何了？”

    秦楓應，“已安排妥當，后日一切開始?！?/br>
    走到平路上的馬車快了起來，風揚起車簾，日光映進沈縝晦澀的眼眸。

    ......

    乾國正平三年五月。

    梁安南門，白虎長街。

    人來人往的街上，一婦人一少女，三步一跪，九步一叩，身披縞素，頭頂乾書。

    少女通紅著雙眼，用盡了全身力氣嘶吼，“求告天子，予三千冤魂安息！”

    “求告天子！洗我父冤屈！”

    第23章 誰在局中（倒v開始）

    “那事兒咋樣了？”

    “哪事兒——害！那事兒啊, 那對母女被迎進宮見圣上了?！?/br>
    “圣上？也不知道咋樣呢，她們告的可是端王爺！向爹告兒子，我看懸?！?/br>
    “嗬牛老漢你懂啥？你以為那母女背后沒人？沒人孤女寡母咋跑來咱京都的？沒人她們這會兒不知道還在哪處窯子里待著呢！”

    方臉漢子不屑的瞥了眼老漢, 揀了顆花生米甩進嘴里，咔咔地咬。

    這是安康坊的一家面鋪子，此時鋪子里除了這大漢也沒其他人，被嫌棄的鋪主牛老漢不僅不氣，還索性倒了兩碗酒過來陪著坐到桌旁，把一碗推到漢子跟前, 壓低聲音問：“你這有門道？說聽聽唄?！?/br>
    醇厚的酒香勾起了肚里的饞蟲，方臉漢子一抹嘴巴，左右瞧瞧, 嘖了聲, “我也就跟你一個說，可別外講?！?/br>
    “哎哎不會，老漢兒就聽個趣兒, 這龍子龍孫干啥都是龍子龍孫, 哪是我等......”

    “好了，”方臉漢子打斷老頭的喋喋不休，抿了口酒道，“這母女啊，背后有仙人！”

    牛老漢驚呼：“仙人！”

    方臉漢子得意：“可不是？這啊要從好多年前聶家還沒出事兒時說起?！?/br>
    “我聽人說, 那聶念民聶大人, 早些年治災的時候, 遇見個路過的女道士, 女道士問他討水喝，聶大人便給了一碗。你猜怎地？”

    “怎地？”老漢問。

    “那道士就說讓他別往水里去?！狈侥槤h子唏噓, “這話哪知道啥意思??？結果后頭聶大人主持修堤就下水了，后面你也曉得，大堤垮了，淹死了三千多個人呢，河下頭的村子十個死了九個！”

    牛老漢感嘆：“真慘啊?！?/br>
    方臉漢子也收了笑意嘆：“可不是？只是誰想到這居然是人干的。聶大人一家男丁都沒了，女人全去了窯子，還是這女道士又下山時聽說了這事，趕來主持公道，這聶家母女才能上京哦?！?/br>
    兩人沉默一會兒。

    牛老漢道：“可是皇帝陛下當真要那啥，那話叫啥，哦哦哦大義滅親??？那可是他兒子?！?/br>
    方臉漢子嗤一聲，“圣上又不是這一個兒子。再說——”

    他低聲湊近老頭耳邊，“江州那邊出事了?！?/br>
    牛老漢驚：“咋地了？”

    回答他的是方臉漢子低的不能再低的聲音，“當年那事也還有活人，聯名搞了個血書要遞上京，被大官攔住，然后有個寺廟的法師，因為那場事爹娘都死了，他把大官一家都給宰了，這事兒才報上來?！?/br>
    良久，老漢低語，“殺得好！”

    漢子嘆一聲，拿碗和他碰了碰。

    ......

    日光灑落在棋盤之上。

    沈縝拈著黑子落下，復拾起白子，以手抵唇思量。

    屋中光影斑駁一瞬。

    繼而，坐塌上的女人放下白子，掏出絹帕捂著嘴咳了咳，視線轉向剛立到屋中的黑衣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