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師成親后崩人設了 第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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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晏清吩咐侍女上來將琴拿下去,送些瓜果點心茶水上來。 淮舟早在皇帝親臨的時候就已經候在了梅園旁邊,此時楊晏清剛吩咐下去,早有準備的侍女小廝便已經井然有序地端著茶具碗碟擺上了石桌。 “朕這幾日翻看了立國以來青州邊境與蠻族沖突的次數及傷亡人數,發現在每年的秋冬季,都是蠻族進攻掠奪最為頻繁的時候?!笔捲屎攘艘豢跓岵桧樍隧標悸凡诺?,“蠻族不事生產,不善耕種,但其放牧養馬的本事倒是一流,所以朕這幾日一直在思考是否存在與蠻族通商這樣的可能性?!?/br> 楊晏清靜靜地注視著蕭允,許久,才喟嘆一聲:“陛下已然可以出師了?!?/br> “……先生?” 蕭允被楊晏清突然的一句話弄得有些緊張,手指摳著茶盞的邊緣,下意識地躲避此時楊晏清溫和的視線。 “此事臣今日本來也是要與王爺商議,但陛下要明白一件事。如若完完全全開放異族通商,屆時原本就作為邊關要塞的青州便會成為一個徹徹底底的交易點,那么就必須需要一個不論是大慶還是蠻族都十分忌憚害怕的人物鎮守青州?!睏铌糖宓?,“陛下向來聰穎,應當明白為什么今年臣要將靖北王留在京城中。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到時候青州若因為通商出了亂子,靖北王更是有權利施行出兵鎮壓而不用經過陛下允準?!?/br> “陛下或許在想,那便繼續留靖北王在京城,換一個人去青州?!睏铌糖宓哪请p眼睛仿佛能看透這世間的每一個人,看透每個人心中沉浮的心思與利益糾葛,“換蔣青,或是提拔任何一個靖北軍的老將上來。左右不過是一個名頭,對嗎?” 蕭允兩頰的肌rou顫動了一下,后槽牙咬得死緊,沒有說話。 “但是陛下有沒有想過,這樣的做法在靖北軍將士眼中,堪比換帥奪權?”楊晏清并沒有刻意壓低聲音,這番話不僅蕭允聽到了,背對著他們站在風口的蕭景赫也聽到了。 “朕沒有這個意思……”蕭允皺著眉開口,話還沒說完,蕭景赫的面前忽然出現一個黑衣人半跪下來。 楊晏清和蕭景赫都是一愣,暗衛平日是不會在沒有命令的情況下擅自出現在外人面前的。 蕭景赫瞇起眼仔細辨認眼前跪著的暗衛:“你是……暗十?” 低著頭的暗衛拱手沉聲道:“王爺,屬下有要事稟報!” 蕭景赫卻果斷轉身想要朝著楊晏清與蕭允所在的方向沖去,下一瞬,卻被早有準備的暗十雙手一展勒出一根麻繩幾下套住了蕭景赫的腳腕將已經因為輕功懸空的男人用盡力氣拉了下來! “暗一何在?!” 蕭景赫厲聲怒喝的同時直接對著面前的暗十下了殺手,可暗十的目的顯然不是傷到蕭景赫,只是一味地躲閃,卻將蕭景赫的絆在了原地短時間抽身不得! 梅園里瞬間出現了十幾條黑色的人影,有楊晏清與蕭允熟悉的暗一暗二,也有面帶銅質面具完全看不到面容的暗衛。 楊晏清抬手將蕭允護在了身后,淮舟此時也擋在了兩人面前以一敵二下手沒有絲毫留情,刀刀致命。 然而那些身份不明的黑衣人卻像是有著明確的目標一般,憑著重傷也要拖住阻攔的人,其他同伙手中的武器方向明確的朝著楊晏清身后的蕭允刺去。 混亂間,一個黑衣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蕭允背后,隱隱閃動著綠瑩瑩顏色的匕首馬上就要扎進蕭允的后背!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楊晏清反手抽出了蕭景赫原本掛在亭子石柱上的佩劍,攔腰轉了一圈將蕭允替換到自己方才站立的位置,修長白皙的手指反握劍柄用劍身震開那黑衣人手中淬了毒的匕首,劍勢沒有絲毫留情直接割斷了黑衣人的喉嚨! 蕭允見到這般的楊晏清反而覺得所有的慌亂都離他遠去,整個人瞬間踏實下來。 而王府的府兵也在這時候及時趕到,眼看著完不成任務,除了暗一暗二之外的黑衣人干脆利落地服毒自盡,只有被蕭景赫眼疾手快卸了下巴與四肢關節的暗十還留了一條命供后續審問。 淮舟指揮著下人們用最快的速度清理短短時間內就變得一片狼藉的梅園,暗十也被暗一和暗二在蕭景赫的示意下被抬走。 楊晏清看著緩緩走過來表情怪異眼睛里卻燃燒著熊熊怒火的蕭景赫,長劍一抖震落劍身上的血花,手腕微動間長劍被挽出了一個漂亮的劍花,劍柄朝上倒提著遞到走到身前的蕭景赫面前,笑得一如往常般皎皎如月:“喏,別生氣~” 蕭允默默后退了一步,想要遠離這兩個人再一次展開的生人勿進的氣場,更別提這個時候王叔身上的氣勢幾乎可以用十分危險這種詞來形容。 瞥了眼旁邊候著實則豎起耳朵的淮舟,蕭允做了個手勢,悄咪|咪地提著衣擺一溜煙小跑出了梅園。 淮舟遺憾地看了眼面前的好戲,但是又不能放任才剛剛遇刺的小皇帝就這么出去王府,想到平日里看先生好戲的下場,淮舟頓時一個激靈趕忙追趕上蕭允離開的背影,速度之快甚至一度用上了輕功。 接過劍柄上還帶著這書生掌心溫度的佩劍,方才又親眼目睹自家文文弱弱的帝師對著刺客一劍封喉時干脆漂亮的動作,蕭景赫有些陰陽怪氣地開口:“手無縛雞之力,嗯?” 楊晏清揩掉手背血滴,眨了眨眼:“許久不動武,都有些生疏了?!?/br> “怎會許久?”蕭景赫的唇角一勾,頗有些皮笑又不笑的意思,“除夕那晚先生不是還在青州郊外大展身手?” 之前種種想不通的事情全都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串聯起來,蕭景赫越想越氣,越氣越忍不住深想。 合著這么多人這么長時間,就他蕭景赫一個人被瞞在鼓里?! 越想越不對勁,蕭景赫上前一步,蹲下,伸臂攬腿,站起,動作一氣呵成地將人直接抗在肩頭大步流星回到主院。 被扔進柔軟被褥中的楊晏清輕笑一聲,沒想到眼前這只大狼哪怕是氣急敗壞到這種地步也想著不能傷人。 “先生肯定還有事瞞著本王,對不對?”蕭景赫欺身上前,高大挺拔的身軀幾乎將楊晏清籠罩在陰影里,“沈向柳知道就也罷了,連小皇帝都知道的事,本王竟然不知道?!” 質問的聲音到最后硬生生掰扯出了委屈巴巴。 楊晏清抬手環住蕭景赫的脖頸,偏了偏頭,明亮的眼眸里好似閃爍著星辰:“既然王爺都看到了,那就再告訴王爺一件事……鶴棲山莊,是我的?!?/br> “我保證,這可真的是瞞著王爺的最后一件事了?!?/br> 蕭景赫聞言,握著楊晏清腰部的手一緊,楊晏清吃痛嘶了一聲,正要出聲卻被蕭景赫提高聲調滿是不可置信的詰問鎮住了—— “所以那些都是先生養在外面的美男子?!” * 作者有話要說: 蕭景赫(憤怒):全都知道,就本王不知道?! 楊晏清(順毛):這不是王爺在我心里最為特殊嘛~不生氣嘛! 蕭景赫(無法冷靜并且氣的滿地打轉):還有那些野男人!一整個山莊的野男人!養在溫泉山莊的野男人! 楊晏清:這個……你聽我解釋(狡辯)…… ———— 我就問,誰信了楊大人說的這是瞞著王爺的最后一件事[狗頭] 第一卷 還有一個小高潮就要收尾了,應該有寶貝能感覺到楊大人蠢蠢欲動想要金蟬脫殼的心思hhhh ————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5瓶;四海笙歌 1瓶; 貼貼寶貝~比心! 第66章 出征 夜沉如水, 院落的樹梢被衣袂掠過發出了輕微的摩擦聲。 內室的床榻上,原本合眸的蕭景赫睜開眼,眼神一片清明。將懷中被折騰了大半夜才剛剛入睡的書生放開, 蕭景赫將胳膊從楊晏清脖頸下抽出來,輕手輕腳地下了床, 只在松松垮垮的褻衣外隨手拽了一件外袍披在身上便出了房門。 “招了嗎?”蕭景赫問身前跪著的暗一。 暗一壓低聲音道:“暗衛營已有的兄弟并沒有策反,那些都是被人刻意走孤兒的身份送進訓練營的, 暗十……是王百夫長的私生女?!?/br> 暗一口中的王百夫長便是之前來王府想要試探楊晏清路數的干瘦老頭, 看上去精明又干練, 沒想到膽子已經大過了豹子。 “倒是真舍得下本錢?!笔捑昂找馕恫幻鞯爻雎?,“本王記得, 他膝下一直無所出?” “是?!卑狄活D了頓, 又道, “從暗十口中撬出消息后屬下第一時間便趕去了驛站, 發現王、楊兩位百夫長已經身亡, 一刀斃命,沒留任何線索?!?/br> 是殺手慣用的殺人滅口的手法。 看來春闈的事是真的刺激到了這位一手遮天大半生的顏閣老, 明知這種手段傷到小皇帝的可能并不大,都一定要以這種傷敵一百自損八百的手段來惡心逐漸脫離掌控的蕭景赫。 ——沒什么比皇帝在蕭景赫的王府遇刺來得更能讓滿朝文武與蕭允對蕭景赫心生質疑提防的事了。 甚至顏修筠這次動用的可以說是深深埋進靖北王府最深處的釘子,靖北王的暗衛訓練向來是以一敵五的功夫, 如果今日沒有楊晏清這個變數,說不定蕭允還能真的就這么死在靖北王府。到那時,在場的無論是蕭景赫還是楊晏清,都是一身絕對洗脫不掉的絕命臟水。 “此事到此為止,暗十那邊以暗衛的規矩處理?!边@件事到這里就已經沒有必要再追查深究, 想來也找不到任何的證據, 蕭景赫的眼眸在黑夜里顯得沉著冷靜, “再去調動人手,查一查鶴棲山莊?!?/br> 暗一遲疑了片刻。 蕭景赫又道:“這次,往江湖與商會方向查探,淮舟、狼崖、言菁娘、甘大夫,這四人的生平事跡也整理一個冊子出來?!?/br> “是!” “還有之前落腳的那個溫泉山莊,去查一查那莊子里的人都是什么身份,以及在賣給鶴棲山莊前,那片山頭的地契在誰手上?!笔捑昂赵谡f這段話的時候后槽牙莫名咬出了一股氣悶的意味。 他不相信,楊晏清真的就這么白白養著那一莊子的人看著玩! 要知道只進不出可不是什么商人做派,更別提先生向來是個不吃虧的性子。 況且京城可是個寸土寸金的地界,一個距離京城這么近的溫泉莊子,持有地契的人必定非富即貴不可能是什么卻缺銀兩的人家,怎么會無端端輕易松口將這等彰顯身份地位的地界賣給鶴棲山莊? 就算楊晏清站在鶴棲山莊背后也不應該。 這鶴棲山莊絕對不止之前調查的那么簡單,必定還有別的營生門路。 …… 房間里,因為身邊的大型湯婆子離開被窩而悠悠睜眼的楊晏清抬手打了個哈欠,轉過身抱著被子又懶懶地合上眼簾。 查吧。 也好,前不久淮濟剛來信說是山莊里的人最近雜了些,正好一起清理清理。 *** 梅園遇刺后,蕭允好幾天都沒有再來靖北王府,也不知道是躲著當時兩個氣氛不對的人,還是不想正面遇刺前那段關于蠻族通商那幾乎是僵住的話題。 楊晏清這邊稱病不朝持續了十多天,總算是在二月中的時候再次站到了勤政殿上。滿朝文武與蕭允在經歷了包括年休長達兩個月沒有帝師的朝會后,倏然看見文臣隊列之首站著的那抹緋紅身影,都或多或少有些不太適應的陌生感。 靖北王這個攝政王,說是監察六部,但其實并沒有過多干涉朝政的意向,只要不涉及兵部與軍晌錢糧方面,平常上朝議事,這位冷面煞氣的靖北王便站在武將之首,只聽不說,很少發表意見。 只不過因為靖北王的存在,武將們最近在朝堂上發言的頻率倒是比之以往多了不少,想來應當是靖北王在場有了些底氣依仗。 如今坐在龍椅上的這位陛下出乎朝臣意料的是位仁和的君主,凡事都會聽朝臣勸諫,卻在大小事務上都拿得定主意,并沒有被朝臣牽著走的趨勢。內閣在最近這段時日也收斂了風頭,朝堂之上三位老臣也甚少發表意見,只有在陛下特意詢問時才會出列說上兩句不痛不癢的,一時之間竟是出奇的風平浪靜。 只是不知道帝師大人這一回來……又會是怎樣的一副局面? 蕭允看著殿中的先生神色也是恍惚了一瞬,就好像突然間,他從已經手握朝政大權的皇帝被打回了原形,細細看來竟仍舊是當年那副軟弱無力的少年模樣。 先生…… 蕭允的腦中仿佛分裂出了兩道聲音,一道尚且稚嫩的聲音勸慰他想一想這些年來相攜走來的情分,想一想先生一直以來的赤誠以待,想一想前幾日先生放下身段玄武門請命,使得帝王名聲天下大噪的結果…… 可是另一道聲音,卻是記憶中父皇的嗓音,沉冷而威嚴,帶著一絲譏諷,嘲笑他不過是先生手中的提線木偶,他是貴為一國之主,但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一切的功績都是屬于帝師楊晏清!那道聲音變幻著嗓音又化為自己如今的心聲,他早已允了先生的稱病不朝,先生又為什么會在今日重新出現在勤政殿、出現在滿朝文武面前呢…… 神思糾纏間,蕭允甚至沒有留意聽殿下的稟報……想來,先生在場,他聽不聽這些話,又有什么干系?最終用他的字跡寫在奏折上的朱批,不仍舊是先生的言語? “八百里加急——報——” 層層疊疊傳進來的侍衛通報驚醒了蕭允,他猛地看向殿中,卻冷不丁跌入抬眼看過來的楊晏清眼眸中的一片濃郁墨色。 只見楊晏清對他笑了笑,垂下了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