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他的自作多情
和他達成協議的兩三天后,網上的輿論確實降了下一點,但輿論影響變小,不代表cao縱選票的罪行會變輕。 這天從醫院看完哥哥之后,她照?;亓怂莺訛尺@邊。 晚上七點多推開門進去時,阿姨已經做好晚飯快要離開了。 陸聿森不喜歡時時刻刻都有外人待在自己家,于是阿姨只會在早上八點和下午六點半的時候過來做早晚飯和打掃衛生。 “夫人,您回來啦,晚飯已經做好了?!卑⒁潭松献詈笠煌氩撕?,朝她微笑說道。 “辛苦了,但不用這么喊我?!彼陂T關換完鞋后,有點冷地應道。 她每次都讓阿姨別這么喊,但阿姨應下之后下一次又這樣。 “好的?!卑⒁绦χc點頭。 人走后,她自己一個人坐在飯桌前,猶豫幾下后還是給他打了個電話。 他每天都要應酬到很晚才回來,每次他回家時她已經睡了,雖然會在半夜被他那樣弄醒,但她其實沒什么機會和他交流哥哥的事。 她不清楚事情處理的進度,那口氣就松不下來。 … 路生制藥和法院開庭的事與她交代的事推在一起,陸聿森這些天簡直分身乏術,有時候甚至要應酬到深更半夜才能打理好某些關系。 隱私性極好的豪華包廂里,幾位男人正坐在圓桌前進行著今晚的飯局。 馬修是司法部的上一任部長,兩年前,國家對政府腐敗的打擊力度加大,在調查下來之前,擁有先見之明的他主動提出離職,去了一家給出高額薪金的教育機構工作,因此逃了一劫。 身邊的女招待給他夾了一塊火腿rou,馬修摸上她的手腕,張嘴接過她喂到嘴邊的食物,一邊咀嚼一邊看向陸聿森說道:“Lu,你知道的,只要這個到位,什么問題都將不是問題?!?/br> 他抬起拇指和食指摩擦了一下,意思很明顯。 領導干部離職后,其原有職權還會在一定范圍、一定時期內發揮作用,作為司法部前部長,他現在對于某些案件還是有影響力的。 陸聿森看了他一眼,輕笑道:“路生制藥該認的罪我們不會逃避,那三個名單過幾天后我會送過去給你,希望馬修部長能說到做到?!?/br> 他朝聞璋揚起下巴,后者會意后拿出一封信封走過去放在馬修桌前。 “這是我的承諾之一,事情結束之后,你想要的東西我會全部補上,一份都不會少?!?/br> “哈哈哈哈?!瘪R修咽下食物后笑了起來,讓身邊的助理接下這張信封里的銀行卡,“我很講誠信的,你放心?!?/br> 說完后,他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馬修看了一眼,迅速接通了,“喂,老婆?!?/br> “好,我保證十點之前回家,不要和我生氣嘛,我沒喝酒?!?/br> “嗯,再見,親愛的?!?/br> 馬修放下手機后,另一位官員打趣道:“老婆查崗???” “那可不,去哪都得給她報備?!瘪R修接過女招待遞上來的酒喝了一口,咧嘴笑道,“哎,反正就一句話的事兒?!?/br> “你家的也太小氣了吧,我家的就格外有眼力見,基本不會管我和誰待在一起,男人就該娶這樣的老婆嘛?!币晃黄【贫堑墓賳T說道。 “你懂個屁!”馬修喝紅了臉,朝他喊了一句,“女人只有不愛你的時候才豁達大方,但凡她心里有你,小氣得很?!?/br> 啤酒肚官員摸摸鼻子,嘿笑了兩聲,有點尷尬起來。 聞言,陸聿森不動聲色掃了眼自己的手機,里面依舊沒有她打過來的電話。 她這些天對他有求必應,但晚飯時間從不會給他打電話,只會發一條短信應付了事。 原本他覺得沒什么的,比起她不愿搭理他,主動發短信已經很好了。 可現在,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馬修剛才的話,陸聿森心里莫名漾起一股情緒,他自嘲了一下,垂下眼簾不知道在想什么。 桌上的幾個男人又繼續聊了起來,話題有時正經,有時又跑到天邊去,惹得女招待們都不禁低頭害羞起來。 忽然,專屬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陸聿森有點意外地挑了下眉,他抬手示意一下正在和他說話的官員,放下筷子接通了電話。 “怎么了?!彼麊?。 “你今晚要回家吃晚飯嗎?!?/br> 聞言,他的心情莫名好了一點,陸聿森掃了眼進行到一半的飯局,垂下眼簾說道:“那你想我陪你吃嗎,你說想我就回去?!?/br> 那邊安靜了好一會兒,就在他以為她會直接掛斷的時候,才傳來她不太自然的聲音:“想?!?/br> “好?!标戫采人龗鞌嗪?,朝面前的幾個男人簡單解釋了一下,“這次的合作就先聊到這里吧,下次我再給各位賠罪?!?/br> “不是吧,這都不夠九點,陸總家里的老婆也管這么嚴?怎么比馬修家的還小氣呀?!逼渲幸粋€男人打趣道。 他笑笑沒解釋,拎起外套便告辭走人了。 “老大,這就走了?”聞璋也有點不理解,這次的飯局其實挺重要的,里面請到的人都是些政場上至關重要的硬骨頭,難啃,但啃下來后很多事情都好辦。 他沒應,不就是下次多塞點錢、姿態端低一點嗎,比讓她在意他簡單多了。 … 陸聿森回家的時候,她正乖乖地坐在飯桌前等他,還幫他盛好了飯。 他把西裝外套和一個盒子扔上沙發,徑直走到她旁邊坐下,“自己一個人吃不習慣?” “你都沒有陪我吃過幾次飯?!彼Z氣有點委屈。 不是他不想陪她吃,是她完全不想看見他。 就連兩個人同時待在客廳,她有時候都當他不存在,除非必要也不會主動和他說話。 “是嗎?!彼闷鹂曜咏o她夾了一塊菠蘿排骨,勾起嘴角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她點點頭,沉默地吃掉他夾的菜。 想起剛剛飯局上的某個話題,陸聿森斜了她一眼,不經意問道:“之前都是發信息,今晚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董昭月把啃完的排骨放進骨碟里,不加掩飾地說道:“不都一樣嗎,沒什么區別?!?/br> 是了,因為根本不在意,所以沒區別。 陸聿森的眼睨漸漸轉黯,沒再自作自受問她多余的問題。 兩人都沒再說話,全程都是他給她夾菜看著她吃。 董昭月見他完全不動自己的筷子,給他隨便夾了一塊魚rou,“說好的陪我吃飯,你為什么不吃?!?/br> 陸聿森掃了眼那塊魚rou里混雜的胡蘿卜絲和蔥花,沒動,“你有事求我就直說,獻殷勤獻得這么潦草反而適得其反?!?/br> 虧他還以為她這次是真的想他了,看來是他想多了。 她的小心思被戳破,但沒表現出來,“哪有,我只是在關心你?!?/br> 他沉默了一下,最后還是動起筷子把她夾的魚rou和胡蘿卜絲給吃了。 兩人吃完飯之后,陸聿森讓她先去洗澡,自己一個人咬著雪茄收拾了飯桌。 洗完手后,他路過冰箱時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便停下來打開看了一眼。 從她生理期結束后到現在一共五天,他們每次做完后他都會給她做一個布丁放在冰箱里。 而現在,這五個完全沒動的布丁像是在諷刺他的自作多情。 陸聿森垂下眼簾靜靜地看著,嘲弄地嗤了一聲,她連裝都不會裝。 … 董昭月洗完之后,看了眼布料少得可憐的情趣水手服,猶豫了好久,最后還是穿上了。 她有點不好意思直接穿出去,便在外面套了一件浴袍。 等她走出衛生間的時候,主臥沒人,客廳也沒人,就在她有點生氣失落的時候,才發現陽臺上的影子。 黑暗里的身影修長挺拔,他懶散地背靠欄桿,骨節修長的指間夾著冒火星的雪茄,整個人逆著外面夜景的光,輪廓看起來有點清冷。 她走近他,才發現他黑色碎發下的桃花眼一直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眼睨里還泛著說不出的淡漠,讓她很陌生。 “我洗好了?!彼鲃犹鹗直纤难?。 “嗯?!标戫采瓚艘宦?,把手里的雪茄按滅在旁邊的煙灰缸里。 他掃了眼她的浴袍,語氣聽不出什么變化,“我去洗澡?!?/br> “好?!倍言滤砷_他,她往煙灰缸里看了一眼,發現上面多了五六個新的煙頭,她蜷起手指,顫了一下眼睫毛。 在陽臺吹了一會兒晚風之后,董昭月走到沙發坐下,忽而發現他的西裝外套上壓在一個首飾盒。 她拿起來打開,七八顆車厘子大小的澳白珍珠正躺在里面,銀白色的珍珠正泛著淡淡的藍色光澤。 白蝶貝無法靠人工養殖,一個母貝6-8年才能孕育出一顆澳白,像盒子里這么大的更是價值不菲。 她打量十幾秒就放下了,然后攥緊自己的浴袍衣帶,盯著面前的地毯發呆。 董昭月回想起他剛剛看向自己的眼神,心里漸漸泛起不知名的情緒,她也說不出來自己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