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不長教訓
套房有300多米,裝修大氣,配套設施齊全,目光所及之處都在彰顯某人的財力,而普通人這輩子可觀不可及的房子在女孩眼里卻像一個籠子。 “要想完整地回家,那你這兩周最好給我老實點?!标P上門的瞬間,她聽到身后的男人這樣說。 巨大的無力感籠罩著她,女孩面無表情地蹬掉小高跟,光著腳丫徑直走到沙發處坐下,她仰靠著松軟的枕頭,盯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陸聿森拎著一雙女士拖鞋走過來扔在她腳邊,而后再也沒管她。 回到房間后,聞璋的電話打了過來,“喂,老大,在舊倉庫找到人了,不過他失血過多昏了過去?!?/br> “找個醫生先吊著他的命?!?/br> “是,董昭年似乎已經知道他meimei在我們手上了,接下來怎么辦?!?/br> “不怎么樣,該怎么做就怎么做?!?/br> “是?!?/br> 陸聿森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外面的車水馬龍,抽出一根雪茄點燃,猩紅的煙頭在昏暗的房間里發出點點星光。 庫里斯州州長選舉的常規流程是,各黨派內部分別推出一名候選人,再由本州選民直接投票選舉。 這里有兩個黨派,分別是民主黨和共和黨,目前民主黨推出的候選人是庫里斯州衛生部長凱茜·科莫,而共和黨推出的候選人是庫里斯市市長布萊恩·范布倫。 候選人除了要具備豐富的政治經驗和領導才能之外,財務實力是一個重要的考量因素。 在過去三個月的熱火朝天的拉票活動中,他已經向布萊恩投入了接近兩千萬美元的資金支持,效果當然顯而易見,布萊恩以絕對的優勢拉了凱茜近三成的支持率。 下周周三就是決選的日子,偏偏前兩天布萊恩接連被爆出丑聞,引發軒然大波,導致他的支持率瞬間被凱茜反超了1.3%。 不過他沒什么好擔心的,畢竟支持民主黨的司法部副部長的meimei還在他手上呢,結果什么樣不還是動動手的事。 他剛把雪茄按滅在煙灰缸里,房門就被敲響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他打開門,看見女孩一副理所當然又不好意思的別扭樣,“怎么了?!?/br> “我沒有換洗的衣服?!倍言碌皖^看著地板。 “那就光著吧,這樣你就更沒膽跑出去了,反正這里除了我,也不會有人看見?!标戫采吭陂T框上,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你!”董昭月心生慍怒,她轉頭就走,早知道不來問了。 她剛聽見身后一聲嗤笑,隨即便被拉住手腕進了男人的房間。 他的房間和本人的氣質一樣,單一色的冷色調,若說有什么最不符合他風格的,便是床上那一只粉色的玩偶熊,看起來不太像男人會買的東西。 這……董昭月腦海里閃過一萬種想法,彼時對上他的目光,感覺有點怪異。 陸聿森沒注意她在想什么,刷一下拉開自己的衣柜,拉住她手臂的手改成框在她肩膀上,死死地把人固在自己胸前。 她真的很不長教訓,居然還敢在大半夜來敲男人的房門找換洗衣物。 “想穿哪件?嗯?”剛剛開門時他的語氣還冷冷的,現下又和在酒吧廁所時一樣,輕佻又戲謔。 董昭月內心頓時警鈴大作,“不、不用了,你讓人送點新的衣服上來就好?!?/br> 她本來敲門就是為了說這個,外面又沒有電話聯系酒店前臺,她不可能天天穿著這一身吧,再說,四十分鐘前被弄濕的內褲現下穿得她一點都不舒服…… 男人松開一只手隨便挑了件淡藍色襯衫塞她懷里,“你當你是誰呢,我可沒錢給你買新衣服,穿點舊的得了?!?/br> “……” “還有,提醒你一點,要是不想被我cao,以后大半夜的別來敲男人的門,聽懂了就趕緊滾?!?/br> 直到回到另一間臥室,董昭月心里全是后悔的念頭,早知道不去了,他這人簡直莫名其妙。 她一把把男人的襯衫扔在床尾上,踢踏著拖鞋在房間里走來走去。 剛剛掃了一眼襯衫的牌子,這九成新的衣服就算現在拿出去倒賣也能買回兩套高奢品牌的絲綢睡衣,氣死她了。 這一晚,董昭月是閉緊房門裸睡的。 … 接連好幾天,她都沒有在這套房里碰見陸聿森,門外守著幾位保鏢,除了酒店工作人員按時送來的一日三餐,再無其他活人的身影。 董昭月每天的活動就是睡覺,發呆,在套房里亂逛,然后看看電視,餓了吃東西。 接觸不到外界的日子變得格外漫長,她感覺已經過了三年,實際上才三天不到,這就是度日如年的感覺嗎,她穿著男人的襯衫躺在沙發上無聊地想。 她第一天堅持不穿他的衣服,他也真的沒管她,什么都沒叫人送來。 而且她不會用洗衣機和烘干機,在穿著臭烘烘的裙子度過半天后,她終究是迫不得已換上他的襯衫。 一天下午,董昭月打開電視看新聞,電臺正在播報著近日的州長選舉新聞,什么辯論賽誰又借機抨擊了誰,廣告戰誰又比誰更加鋪天蓋地,誰又被爆出丑聞等等。 她作為庫里斯頂尖醫學院的大一新生,只在政治課上和日常新聞里了解基本的政治風向,除此之外不太關心這些。 mama哥哥也從不愿意讓她卷進政治風波,更別提在外面大肆宣揚她是司法部副部長的meimei了,大部分同學和朋友只知道她家里是開生物科技公司的。 女孩無聊地換了個臺,忽然想起某人的名字,突發奇想便在搜索欄里一個一個地輸入“陸聿森”三個字。 跳出來的搜索結果幾乎全是有關陸氏家族的慈善新聞和捐贈活動,這個她倒是有所聽聞,很多大學和博物館都接收過來自他們的捐贈,包括她的學校。 只不過她沒想到陸聿森原來這么年輕,之前還以為是個中年老頭呢。 相比于經常在電視里露面的其他家族,他家似乎比較低調,除非不必要陸家很少在屏幕前露面。 而且陸家的成員似乎不太喜歡媒體,只有在一些慈善活動時別人才有機會拍到他們的身影,以至于網上的新聞很少。 很快又到了晚上。 董昭月吃過晚飯之后,沒有什么精神地走進浴室洗了個澡。 然而等她快洗完的時候,她才發現沒拿換洗的衣物。 圍著浴巾站在房間思慮兩秒后,她拉開房門徑直走了出去,反正這三天里這里只有她一個人,她沒什么好擔心被人看見的。 衣物被她手洗后掛在陽臺上,董昭月踢踏著拖鞋穿過客廳,向陽臺走去。 直至她走近那里,才發現黑燈瞎火的欄桿上靠著一個人。 “啊——”她捂著胸口嚇了一跳,頓住了前進的腳步。 “瞎叫什么?!彼е鵁?,聲音有點沉啞。 客廳和陽臺都沒開燈,外面高樓林立的燈光泛在他的輪廓邊沿,襯出了他高大的身影,絲絲縷縷的白色煙絲從他臉頰邊飄出,整個人看起來有點冷淡。 明明是他像個賊一樣回來了又不開燈,靜悄悄地站在這里吸煙,難道她被嚇到不是理所當然嗎。 董昭月掃了眼掛在他不遠處的貼身衣物,抿唇猶豫了起來。 陸聿森取下雪茄夾在指間,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一套顏色清淡素凈的貼身衣物正掛在晾衣架上,一陣晚風吹來,上面的蝴蝶結似乎晃動了起來。 他語氣懶散,朝她揚起下巴,“過來拿啊?!?/br> 董昭月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走,反正她裸著睡明天再穿也一樣,她才不要靠近他。 剛走出兩步,背后的風變大了,她的長發被吹得凌亂起來,發絲糊了一臉。 與此同時,他帶著倦怠的聲音順著風一同飄進她的耳朵,“你的衣服要被吹走了?!?/br> 什么?她就這一套內衣褲,要是被吹走那她以后怎么辦。 還沒來得及思考他說的到底是真是假,董昭月佯裝云淡風輕地轉身,看見衣架上的衣服真的被吹得搖搖欲墜之后,她加快步子急忙地走了過去。 她走得太焦躁,一不小心就被陽臺上的玻璃門檻絆了一腳,整個人沒有重心地往前摔去。 “啊——” 陸聿森看見她要摔倒,無動于衷地把煙咬上嘴角,完全沒有要扶她的樣子。 她整個人撲在他腳下,兩只手條件反射地抓上他的大腿,臉蛋埋進了他的腿根下方。 他身上的煙味從頭頂傳來,董昭月呼吸混亂,急忙抬起眼簾看他。 陸聿森呼出一口煙圈,垂睨看向趴在自己腿上的人。 她剛洗過澡,沐浴露的清新香味沖淡了他的煙味。 她身上的皮膚在黑暗中白得發光,身上就圍著一條浴巾,隔著一層布料,她的兩團柔軟硬生生壓在他的腿上,他從這個視角俯視她,恍惚覺得下一秒她就要給他口一樣。 僅僅五秒鐘,她就看到了他由平變鼓的褲襠,董昭月燙著臉站起來,語氣帶著惱火,“臭流氓?!?/br> “臭流氓?我沒干什么吧?!标戫采⒅挠诓徽诘拇笸刃α寺?,“倒是你,自己撲到我面前還有臉來指摘我?” “還有,提醒你一句,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br> 聞言,董昭月害怕他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沒再理他,維持著鎮定走向晾衣架,抿唇取下衣物后轉身離開。 離開陽臺之際,她有點匆忙的腳步再一次被門檻絆住了,她的身形晃了一下,當作什么也沒發生地走向房間。 身后瞬間飄來一聲輕輕的笑聲,還帶著不加掩飾的輕嘲。 董昭月沉默地加快步子,走進房間后“砰”的一聲關上房門。 她靠著門板深呼吸一口氣,心臟平靜下來之后,她掃了一眼對面鏡子里的面孔,才發現自己的臉蛋已經紅透了。 “啊,該死的?!彼乖诖采?,把臉埋進枕頭里氣急敗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