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人 ye hu a5.c om
“……” “我了解你的過去不代表我喜歡你,秦妃,你喜歡我嗎?”湯貝卡說,“你答得上來嗎?就算你嘴硬說你喜歡,你能說的上來你喜歡我什么嗎?你根本不了解我,你連我的過去都不知道,是我了解你,而不是你了解我,我真不明白,為什么你們都要問我和林文敬的事情,我喜歡他怎么樣,不喜歡又怎么樣,誰有資格問我這些問題?” “如果你不喜歡他了,你就不會被他牽動情緒?!鼻劐蛔忠痪涞?,“你比我還可笑,你連你自己還喜不喜歡他你都不知道,就像他其實也不確定自己還喜不喜歡你,不是嗎?” “……” “如果他確定,他就不會走掉,也不會一句喜歡你,愛你都說不出口?!鼻劐f,“如果他真的喜歡你,兩年半的時間又怎么會一點進展都沒有?!?/br> “我不想跟你談這個,秦妃?!?/br> “你當然不想談,因為在那段感情里你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人家根本就沒喜歡過你?!?/br> “那你要怎么樣?”湯貝卡問她。 “你想說什么,你想我怎么樣,你今天來我家就是為了給我當頭一棒,替我回憶我和林文敬的過去,告訴我我們其實都一樣,如果你有病需要看醫生,那我也需要,因為我們都不清楚自己的感情,是嗎?” “是你告訴我相愛的人不會互相傷害,林文敬只是不愛表達,他沒有想傷害你,結果呢?結果是他在兩年以后才想到找你,說明在這兩年里他沒有你其實也能一個人生活,你們對彼此都沒有你曾經說的那么重要,你在別人面前撇的一干二凈,不覺得自己很可笑嗎?” 又是這樣的死胡同。 秦妃什么時候走的湯貝卡不太清楚,她是真的覺得累了,她不明白,為什么每到一個時間點她的生活就會陷入一個不可自拔的漩渦,她是真的厭煩了,也許她根本不該回來。 上海飛北京只要兩小時,湯貝卡依然把票改期了,怕起不來訂了晚上十點的票,虹橋出發。 沒跟人說,跟湯女士交代了一聲就走了,也沒收拾行李,北京家里什么都有,只是她不怎么回去。 晚上的虹橋人還是不少,湯貝卡穿行在人流中,想起四年前出國也是深夜,又想起秦妃的話,不禁笑了。 她知道自己現在的做法很像逃兵,或者說她就是一個逃兵,可是那又怎樣,她真的沒辦法再聽秦妃說那些尖銳的話語,只是幾句話就使她催生了后悔回國的想法,如果再待下去,會怎么樣?湯貝卡不敢想,也不想去想。想看更多好書就到:jizai2 0. 她本以為兩年的時間能改變很多,明明那幾個月里她確確實實體會到不再喜歡的感覺,她如釋重負,只專心致志于自己的學業,可是才回來多久,她信誓旦旦的當著所有人的面說沒有關系,沒有感情,她也沒有欺騙林文敬,她是真的沒有再動心過,那為什么秦妃說這些話的時候,她本能的還是要逃避呢?也許她是真的不想再面對曾經的自己,她也認為自己十分的可笑,可笑到做了自己曾經最不恥的選擇,她曾經無數次痛斥林文敬,她恨他一次次的緘默和躲避造成了無話可說的局面,她不得不離開,是他讓她沒有借口勸說自己留下來,留在這段感情里,那么她現在又算做什么呢? 她怎么可以越來越像他。 落地北京已經是第二天凌晨了,她沒跟家里說,也不會有人來接她,自己打車回了玉泉山,原先是要被攔的,剛好上面有人也在,一眼就認出她來了,忙不迭放行,湯貝卡在窗后對他頷首道謝。 前座侃大山的司機由此收斂了許多,一直到她下車都沒再發言,湯貝卡因此得了清凈。 小區是兩千年后造的,與如今層出不窮的新樓盤相比外觀已稍顯陳舊,物業派人將她送到了家門口,并沒有驚動家里,輸門禁進門,發覺家里很空。 很空,很靜,是湯貝卡對這個家唯一的評價。 父親今晚不在家。 在那件事發生以前,他們一家人都還是住在這里的,這里承載了她從記事起對童年的記憶,多年過去已很是模糊,湯貝卡自嘲的關上門。 洗漱完還是睡不著,她穿著拖鞋坐在一樓的沙發上看窗外的月色,沒開燈,屋里卻很亮,月光灑了一地。 不知不覺間目光就移到斜對面的一座別墅,林文敬的房間窗戶正對著她的視角,沒關燈,里面有人。 湯貝卡靜靜地看著,她想起小時候也是這樣,他們的父母都不常在家,兩人打小就在一起玩,阿姨陪著他們照顧生活起居,說不上不開心,她不像林文敬那種郁郁寡歡,他期待父母回家,湯貝卡總能注意到他看電視總是很專注,他在等屏幕上那幾幀畫面,有他父親鏡頭的時候他的眼睛總是亮亮的。 他不愛說話,第一次見面她還以為他有自閉癥,不敢說出來惹他傷心,怕他哭,于是后來很長一段時間她都很避諱父母這個話題,她從來不提,也從來不打擾林文敬,他們坐在一起,卻很安靜,湯貝卡很享受這樣的狀態,她喜歡安靜的人。 嗯,安靜的林文敬。 樓下保姆是新來的,窸窸窣窣的動靜直往他腦子里鉆,林文敬很想開口讓她別再走動,不用管他,只給他留一點空間自己呆著,可惜他燒的實在太嚴重,渾身都沒什么力氣,連躺在床上都是迷迷糊糊的,大腦跟漿糊一樣,頭還在突突的疼,房間的燈還亮著,閃著他眼睛,他摸著床頭柜想爬起來摁一下開關,還沒能從渾渾噩噩的狀態里掙脫,就發覺眼前的世界滅了。 不,準確的來說,是燈滅了,可能是燈壞了吧,林文敬這樣想著睡了過去。 有多久沒見到林文敬了?五天,七天,還是半個月,湯貝卡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輸了他家門禁的密碼,意外的沒有更改,她還偷偷跑上了二樓,來到了林文敬的房間門口,她推開了虛掩的房門幫他關了燈。 然后呢?然后要怎么辦。 湯貝卡發現自己并沒有想象中的手足無措,也許是小時候的記憶太過深刻,這樣的經歷有過太多次,她什么也沒想就做了,卻想不出下一步該做什么。 他房間的擺設還是和她出國前一樣,很干凈,也很簡單,幾乎是什么也沒有,和這棟房子一樣的老舊。 很快她就發現林文敬生病了,他的呼吸很亂,臉上也紅紅的,沒有出汗,房間的空調調成了睡眠模式,湯貝卡都覺得有一點熱,他卻一點汗都沒有出。 她有些愣神,他染上新冠的那幾次也是這樣嗎?湯貝卡只聽他提起,但并不知情,她當時人在加州,也病了,但不怎么厲害,在公寓里躺了兩天便好了,他病了很久,大約有兩周那么長,他不肯看醫生,也不愿意吃藥,從小都這樣,湯貝卡只說他是受虐狂,沒有因此做什么改變。 他很難受么? 湯貝卡走近了,低頭凝視著他的面孔,好像更瘦了一些,他病怏怏的,嘴唇卻還是很紅,緊抿著,眉頭也鎖著,是在做夢嗎? 她伸手想感受一下他額頭的溫度,還沒有觸及就收回了,她不想讓他知道她來過,她只是上來看一看,并不想做什么,也不想對這段感情有多余的幻想。 林文敬醒的很早,意外的是他這一覺睡的沒有很差,沒有斷斷續續的驚醒,睡的時間不是很長,大約只有四小時,但比之前要好很多,他的喉嚨沒有那么難受了。 他想起身倒一杯水喝,剛要有動作就感覺到似乎有什么東西壓著自己的被角,他停了一下,側過身,呼吸驟停。 她在睡覺,不過睡的并不好,因為眼睛下面的淚痕還沒有干,林文敬不自覺的用手碰了碰,是濕的,觸感很涼,在他的指尖上停留了一瞬。 他的手輕輕撫摸過她的眼角,臉頰,也從她左眉上的金屬物件滑過,那里的傷口還沒有完全愈合,還常常會流膿出血,她不怎么在意這些,林文敬卻每次都能注意到。 他靠近了一些,發現她還是沒有醒,只有睫毛在輕輕地顫動。 他的拇指緩緩摩挲著她脖頸的肌膚,壓下頭輕輕吻了上去。 很輕,輕到湯貝卡都不會察覺到的一個吻,他卻親了很久,小心的吻著他的愛人,即便她不再說愛他。 *附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