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寵 第40節
這話幾乎已經明明白白在說他賤了,尤其在今天這種情況下。 他因為知道她家里的事主動現身,原本想借著幫忙讓她明白,雖然她不識好歹又固執,但他依然愿意幫她。他想看到的,無非是她的主動示軟,就像過去那樣。 可現在,她這樣油鹽不進,渾身帶刺,他心里才起的那點欲念和對她的關切此刻散的干干凈凈,留下來的是比上一次更盛的惱怒。 “我怎么從前沒發現你這么有骨氣?”他眸色陰郁,“看來,你是真的很想和我解除婚約?!彪m然當初他放了狠話,勒令她反省,但他們的婚約依舊存在,他并沒有公開解除。 在顧覺看來,她再不懂事,這件事都只在兩個人之間,他可以因為生氣勒令她反省,也隨時可以因為氣消而解除對她的冷待。 總而言之,這是他和他兩個人之間的私事,可如果要上升到婚約,就是顧家和郁家的事。 當然,無論是顧家還是郁家,現在都是他一人足夠拿捏的,這個婚約到底存不存在,歸根究底只在于他一句話和一個態度。 可有的時候,一個人能夠掌控的東西太多,反而只會對脫離掌控的人和事感興趣。 如果,她沒有露出這樣渾身帶刺的冷傲模樣,如果她能說一句軟話,他大概會愿意讓一切回到從前。而現在,他覺得自己或許應該用另一種方法。 “你真的那么想解除婚約?你想清楚后果了沒有?” 郁盛沒有說話,甚至還朝他露出一點嘲諷的笑意。 她太了解顧覺的狗性了,如果現在她開口,催著讓他正式解除婚約,他說不定會和她對著干。 他能解除最好,不解除她也不怕。她早已離開郁家,郁貴東答應的婚事不可能約束得了他。 再不濟,她還有當初的錄像,在這個網絡輿論定天下的年代,要是他真想狗,她隨時能用錄像在網上煽動輿論做文章。 最后這一點,說不定還可以給岳棟那里添磚加瓦。 岳棟大半個月前聯系過她,當時他打了一通電話過來,旁敲側擊的,主要是想再次確認他和顧覺有無關系,或是說是想要確認她對他是否還有感情和不忍之心。 她當然不會覺得對方這番舉動是想要追求自己,她知道岳棟欣賞她,但真沒到追求的地步。 她大概猜到岳棟準備做什么,于是很清晰的告訴他,她這個未婚妻從頭到尾就只是掛了名而已。她和顧覺沒有情感上的關系,也沒有身體上的關系,過去是如此,現在已分手,且未來也不會復合。 岳棟當時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他大概猜到她已經知道了一些事,但他最終還是沒有問。 因為如果開口問,就要提及他心底最深的傷痛。年幼時被拐失散的meimei,多年以后好不容易確認了消息,等來的卻是巨大的噩耗。 如果他meimei現在還活著,有岳棟這個哥哥背后的資源,她完全可以被捧成娛樂圈的寵兒,盡情做自己喜歡的事,活得自由自在,享受美好的生活。 可這一切,永遠不可能實現了。 他的meimei因為不堪的潛.規.則而自殺,哪怕事后明燦內部自稱已報.警處理并剔除了個別毒.瘤,把臟水撇的干干凈凈,但在岳棟眼里,明燦影視這樣的公司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 那天她結束和岳棟的通話后,讓秋嶼把顧家老爺子有過秘密情人和私生子的資料匿名傳給了岳棟。 那位秘密情人吳廣艷現在是大智地產的總經理,私生子則在顧氏總公司某個部門任職。對方是否有企圖和計劃郁盛并不清楚,但她覺得如果岳棟準備動手的話,這個消息有可能會幫到他。 這陣子,明燦一個三線藝人和一個頂流藝人先后被爆出丑聞事件,看似娛樂圈常態,但在郁盛眼里,這大抵是風雨欲來的前兆。 而他,卻還在這里泡妞,到底是太過自信,還是根本不在乎明燦那點產值? 郁盛想著,眼里的嘲意更甚。 顧覺瞇起眼盯了她片刻,彎腰湊到她耳旁道:“那就祝你好運了?!?/br> 他拍拍她肩膀,沒有理會吧臺前一直用殷切目光看著他的郁貴東,直接出了別墅客廳。 顧覺一路走出別墅院門,上了停在一旁的賓利后座。他臉色沉郁,冷意外放,司機老鐘竟一時不敢開口問他是不是準備離開。 顧覺直接給秘書打了電話:“去查一查,郁盛簽了哪家娛樂公司,如果公司小,就把那家公司買下來,如果是大公司,就看看能不能注資過去。另外,把顧家和郁家解除婚約的消息放出去?!?/br> “???是,顧總?!?/br> 顯然,顧覺最后一句話讓秘書愣了下,他很快應了,又有些猶豫著說道:“顧總,您昨天和夏小姐吃飯的約會又被拍了,照片我這里已經攔了下來。您那邊……是不是聯系一下夏小姐?” 在秘書眼里,這件事其實再清晰不過,以往顧覺身邊那些女人,也不是沒人用過這招。但他知道,在顧覺眼里夏娃總歸是特殊的。 他只是個秘書,也不能多說什么,只能多長眼盯著,然后旁敲側擊。 顧覺這陣子不是第一次聽到類似的話:“第幾次了?” “第三次。夏小姐近來因為參加綜藝人氣暴漲,盯著她的狗仔也多,所以……” “行了,我知道了,先去辦我剛才說的事?!?/br> “好的,顧總?!?/br> 掛掉電話后,顧覺吩咐老鐘開車回公司,車子在郁家別墅前的車道開過,然后拐入別墅區的主路。 顧覺無疑一瞥,透過車子側后方的低矮綠植,似乎看到郁盛從別墅側面的另一道門走去,走向花房的位置。而在花房的門口,遠遠的似乎站著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 因為車子駛上主路車道后加速,顧覺只是匆匆一瞥,別墅那里的光景就已經看不到了。 ** 郁盛冷著臉,在郁貴東不斷的盤問里走出了客廳。 顧覺沒讓她心情變壞,但郁貴東卻實在聒噪,親生兒子被人綁架情況未明,居然還有心思惦記顧覺?想錢想瘋了。 如果不是因為手機里裝了追蹤系統,必須得留在這里,她已經想離開了。 秋嶼正站在花房門口,見她過來,直接伸手將她攬了過去:“沒事吧?” 剛剛面對完油膩的顧覺,此刻聞到他身上清新冷冽的熟悉氣息,她感覺一下子就舒服起來,下意識伸手揪住他的衣襟,用臉頰蹭了蹭。 她聽見男人在她頭頂輕輕開口:“郁總……我來吧?!?/br> 來什么? 郁盛還在想,攬著她的男人已經輕輕撫過她肩膀,隨后握住她臉頰,將氣息壓了下來。 她只感覺眼前一黑,男人柔軟的唇已經貼上了她的下顎。 一點點細致而溫柔的親吻,從她精致小巧的下巴到唇角,然后她聽見他低沉而喑啞的嘆了一聲,很快貼住了她的唇,也將她想要出口的話堵了回去。 和他唇上溫柔動作相反的是他按住她臉頰的手,像是為了固定住不讓她躲,那手指仿佛牢牢長在了她的臉上,讓她連移動分毫都做不到。 他吮完她上唇,又去吮她的下唇,最后忍不住放在唇間用牙齒輕輕的磨。 他的氣息灼熱黏人,鼻尖蹭過她的,凝視她的眼底帶著化不開的深情,讓郁盛頭腦有一點發昏。 秋嶼在自己再次失控前離開她的唇,他拇指的指腹撫過她唇上和下顎處他剛才親吻過的每一處,開口時嗓音帶了些喘,清冷不再,漂亮長睫下的眸光定定的落在她唇上:“好了,已經幫你擦干凈了,不會再有他的味道?!?/br> 郁盛:…… 所以,他是想說,他剛才又親她,是因為看到了客廳里面的動靜,以為她想在他衣服上擦掉顧覺的氣味,所以在幫她? “阿嶼你……”她反手去扳自己后腰處越收越緊的手,很想生氣,可是卻發現自己好像氣不起來。 他親的她太舒服了,他的唇那么軟,氣息又干凈,纏著她舍不得放掉時的模樣讓她心里又癢又顫。 救命…… 郁盛強行中斷自己的思緒,故意將臉色放得凝肅正經:“好了,那我們繼續辦公吧?!?/br> 便衣沒讓他們等太久,一個小時之后,有人敲了敲客廳落地窗的玻璃,通知郁盛進去。 “怎么了?” “我們已經排查到郁有楓失蹤前最后見的人?!蹦侨耸莻€程序員,說著,將茶幾上的電腦轉向郁貴東和她。 第34章 她發出的低吟…… 電腦屏幕上,是一張俯拍的照片,應該是某個攝像頭監.控的截圖。 照片里的女孩很年輕,穿著一身全黑的運動服,帶著棒球帽,帽檐遮擋住了她半張臉,但因為一個側頭的動作,她的眉眼暴.露在了監控器的底下,鳳眼薄唇,很是冷艷的一張臉。 “是她!”郁貴東認出了對方,頓時怒不可遏。 “郁先生,如果你知道她的名字,請告訴我們,可以節省我們調查的時間?!?/br> 郁貴東捂著胸口平復了數下才開口:“她叫秦藝濃,是我……太太的jiejie?!?/br> 他見對方有些詫異的看著自己,心下不快,“不是他們的媽,是我新娶的老婆。她……和我有了點矛盾,之前有一次她jiejie來看她,之后兩個人一起離開,我一直沒聯系上她們?!?/br> 別人家的秘.事幾個刑.警沒有興趣打聽,但因為涉及了新的近親,這里面的人物關系必須得理清楚,所以兩個刑.警又一次帶著郁貴東去了餐桌旁邊開始問答。 郁盛看著電腦上年輕女孩的臉,突然擰起眉。 “怎么了?”秋嶼留意到她的異狀。 “我見過這個人?!彼婚_口,旁邊的刑.警立刻看向她。郁盛看向秋嶼:“她是上一次,在高速休息站綁.架我的人之一?!?/br> 她終于想起上一次聽郁有楓提到秦藝濃這個名字,她為什么覺得熟悉了,綁.架她的另外兩個已經落.網的罪.犯曾經稱呼對方為——“濃姐”。 更遠一點,在秦藝心和郁貴東結婚前,她在婚紗店對面馬路看到的那道有些眼熟的纖細背影,應該也是她。 如果是她綁.架了郁有楓的話,說不定如今在監.獄.坐.牢的那兩個前同伴,會知道些什么。 刑.警的行動能力非???,在重新對郁貴東以及郁家幾個幫工提問后,很快理順了秦藝心、秦藝濃兩姐妹和郁家的糾葛。 秦藝心給郁貴東戴了綠.帽.子,肚子里懷的孩子目前還不知道是誰的;秦藝心婚后和郁貴東矛盾不斷,又被軟禁在郁家,所以秦藝濃想辦法帶走了她。 郁有楓前晚和郁貴東爭吵離家后,跑去酒吧喝酒,在酒吧里意外看到秦藝濃,他跟著對方離開酒吧,最后一次出現在監控攝像頭的時候,他已經追上秦藝濃并且和她說話,還疑似發生了爭執和肢體矛盾。 昨天晚上郁貴東接到郁有楓被綁.架的電話,但被郁貴東認定為郁有楓自編自導,之后郁盛也同樣接到不明電話,但因為關了靜音沒有接通。 之后,郁盛于今晨接到綁.匪電話和視頻,確認郁有楓已失蹤兩天,之后報.警。 在這整個事件里面,除了秦藝心秦藝濃兩姐妹,還藏著第三個人,那個人就是秦藝心婚前的情人男友,也極有可能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親。 之后,刑.警兵分幾路,幾個人去秦藝心原先的學校找她的情人男友;幾個人去監.獄找曾經綁.架過郁盛的秦藝濃同伙;剩下的人則留在郁家,等待隨時會打電話過來的綁.匪。 但接下來的調查就沒那么順利了,秦藝心的情人男友不在學校,秦藝濃同伴提供的一處平房住宅里面早已無人居住。 當天下午四點左右的時候,郁貴東再次接到綁.匪電話,對方情緒激動,撤回了原本二十四小時的時限,要求他立刻交付贖金,將錢分別打到郁有楓銀.行.賬.戶上和另一張他們提供的銀.行.卡上,贖金也從三千萬降到了八百萬,如果一個小時內沒有打錢,立刻撕.票。 郁貴東又急又怒,火冒三丈,譴責警.方辦事不利,打草驚蛇。 警.方沒有理會郁貴東的怒喝,在接通電話的那一秒就開始做事,同時暗中示意郁貴東拖延通話,通話結束后,留在別墅的幾個刑.警也立刻出動,僅留下一人方便調度。 這一次,對方在全監控下來電,等于自己把自己暴露了出來。 幾方人馬雷霆行動,于一個多小時后,在b城郊外半山腰一處破舊平房里將綁.匪.嫌.疑.人秦藝心和她的情人男友抓獲。 平房某個房間,正是他們用來關押安置郁有楓的地方,視頻里郁有楓被捆綁踢打的地點就在這里,地上有吃剩下的散亂飯盒,還有幾截斷掉的繩索,繩索上還有血跡。 任憑秦藝心兩人再喊冤,罪證確鑿之下,兩人當即被考上手.銬帶走。 然而之后警.方尋遍周圍,都沒有找到郁有楓和另一個犯.罪.嫌.疑.人秦藝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