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麻煩你幫我把家里衣帽間那些衣服都清理?一下，都掛到二?手平臺賣掉吧?！背绦钦f：“賣了的錢捐給貧困山區，一部分捐給學校，一部分用來購買衛生用品捐給女學生們?！?/br>
    周姐錯愕：“都賣？”

    “除了一些品牌的經典款，其他?都賣。首飾的話先放下，我挑揀一下?！背绦桥滤鹨?，還補充了句：“放心，我會買新的回來?！?/br>
    周姐這才笑道?：“好?的，小姐?！?/br>
    “還有??！背绦嵌冢骸熬栀浀臅r候大部分以程氏集團的名?義捐贈，還有?一部分以程子京個人名?義捐贈?！?/br>
    “那您呢？”周姐問。

    “當然是不用啦?！背绦切πΓ骸澳切〇|西基本上都是花家里人的錢買的，哪有?資格署我自己的名?兒?。我這也算取之于人，用之于人。你就照我的吩咐去做吧?！?/br>
    周姐頷首應允：“好?的。祝您購物?愉快?！?/br>
    程星朝她揮揮手：“謝啦?！?/br>
    周姐莞爾，臉上笑意擴大。

    姜瓷宜聽完她跟周姐的對話，這才反應過來剛才自己出門時為?什么覺得別扭。

    因為?剛才，程星跟她說話的語氣，跟周姐與程星說話的語氣一模一樣！

    非常有?服務態度……換身衣服可以進軍服務業。

    姜瓷宜莫名?不喜，卻也沒說什么，繃著臉上了車。

    程星抱她上車，觸及到她冷冰冰的臉后，朝她笑了下：“要出去逛街干嘛還不開心？笑一個?！?/br>
    姜瓷宜淡淡地斜睨她一眼，沒說話，沒表情。

    程星無奈搖頭：“那你要怎么樣才會開心？”

    姜瓷宜：“……”

    她不知道?。

    這種表情就是她的常態，她開心和難過的時候都不太多。

    因為?她上班得比較早，年紀小的時候進入警署，那地方?氛圍嚴肅，又全是大拿，而她是被林局特聘進去的，沒有?任何?履歷，就連學歷也只是個本科，長著一張稚嫩的娃娃臉，沒有?人會相信她能勝任江港警署的法醫。

    林局力排眾議把她送到了這個位置，她就得表現得沉穩，使盡渾身解數不讓林局受人非議。

    所以她剛實習接手的第一具尸體，就是震驚全江港的無頭碎尸案。

    不到九十斤的她穿著雨衣在下水道?里打撈尸塊，因為?要聞味道?，連口罩都不能戴，尸臭味和下水道?的味道?混在一起，難聞到三天都吃不下飯，不過在一線確實進步神速，她也憑此鍛煉出了一把力氣。

    在那么嚴肅的環境里，她哪敢笑??？

    笑和哭都是很難的事情。

    而她從小到大的成長環境里，也很難找到愉快的事情。

    唯一能依靠的人只有?年邁的奶奶，不成器的父親會時?；丶宜にご虼蛞X，從奶奶那搶走辛苦攢下來的錢，讓她的學費沒有?著落。

    到開學那天，奶奶拉著她去老師辦公室里求情讓寬限幾天學費，而她站在辦公室里抬不起頭。

    姜瓷宜不大會笑，甚至不理?解程星為?什么愛笑。

    尤其是現在的這個。

    之前的那個笑起來總帶著陰翳，臉上像蒙了一層揮之不去的陰影，而眼前這個人每次笑的時候都很開朗很真誠，讓人不自覺被感染。

    有?好?幾次，姜瓷宜被她感染到勾起唇角。

    等末了才發現，好?像并不好?笑。

    姜瓷宜覺得自己這幾天笑的次數已經很多了。

    所以看向?程星的眼里帶著真情實感的迷茫。

    片刻后，程星抿唇：“算了?！?/br>
    強迫一個人笑跟強女干沒有?區別。

    程星不做這種強人所難的事兒?，她俯身拉過安全帶給姜瓷宜系好?，又搬著她的輪椅去了后備箱。

    這才繞路回到駕駛座。

    這些都被站在門口的周姐看在眼里，臉上散發著淺淺笑意。

    幫傭看了都忍不住上前問：“周姐，您這是有?什么大喜事？”

    周姐望著那輛跑車駛出汀蘭公館，語氣輕快：“小姐剛才又跟我說謝謝了，你沒聽見？”

    “聽見了?！睅蛡蛞布{悶：“這兩天的小姐特別有?禮貌，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弄得我都有?點?害怕?！?/br>
    “害怕什么？”周姐斜睨她一眼：“她這哪是變了一個人，就是因為?結婚以后成熟了，還是姜小姐調|教有?方??！?/br>
    幫傭訝異：“這跟姜小姐有?什么關系？姜小姐之前被小姐關在閣樓……”

    后邊的話幫傭也不敢再說。

    周姐瞥過她，語氣嚴肅：“以前的事不許再說，主家的閑話不是我們能傳的。懂？”

    “明白明白，周姐?！睅蛡蛄⒖锑渎?。

    “之前姜小姐是讓著她，懶得與小姐計較。感情這回事，本來就是你弱她就強，你強她就弱，姜小姐拿著解剖刀要跟小姐拼命的時候，小姐就害怕了。這不就表現得溫順乖巧了嘛?！敝芙阌X得自己看穿了婚姻的本質，提步往客廳走，“你看她們現在如膠似漆的樣兒?。我得去告訴太太?！?/br>
    幫傭站在原地愣住——真的，是這樣嗎？

    她怎么覺得那天姜小姐是真恨不得把小姐殺了呢。

    她們這些幫傭還私底下議論過，像姜小姐那樣的妙人，年紀輕輕事業有?成，長相上乘，配她們這個小姐著實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