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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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這個弟弟誰接觸誰知道,壓根不是什么省油的燈,也不知道這小孩怎么忍受得了的,不僅沒被欺負跑。兩人還跟牛皮糖似的黏了這許多年。 多謝阮姐掛懷,一別經年,您倒是與上次見面時的模樣別無二致。卿長生沖她微微作揖,笑容溫潤。我方才還以為看花了眼,恍惚感覺竟像是回到了去年才見面時呢。 這孩子 ,嘴真甜。時阮被夸的心花怒放,看了眼又乖又儒雅的卿長生,又看了眼自家不著四六的傻弟弟,心想同樣是小孩,怎么自己家的跟別人家的差距就這么大。 倒是阿野,跟長生在一起相處了這許久,卻是半點他的好都沒學到。時阮有些傷感的嘆了口氣。你jiejie我不辭萬里回家一趟,你竟然連招呼都不同我打一聲。 時野左顧右盼,只當是沒聽見。 一家人好容易見面,自然要聊上許久,幾人說了些家常,時阮正說著自家的兒子已經三歲,正是玉雪可愛的時候,轉念想起時野也老大不小了,該是到了成家立業的時候,自家老爹是指望不上替時野張羅婚事,那自己這個做jiejie的自然要替他cao心一番。 于是她話頭一轉,突然說道。 阿野,如今你已十九歲,跟你同齡的男兒不少都已育有子女,你是不是也該考慮下自己的終身大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時阮;我剛剛沒說什么過分的吧? 時停云:沒啊 時阮:那這倆人怎么突然間就都垮起個臉??? 時停云(小聲比比):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問 15.命牌 時野正喝著茶,聞言差點沒噴了出來。 他常年跟群糙漢混在一塊,一年到頭連姑娘都沒見過幾次,哪怕他真想娶,也得有人愿意嫁才行啊。 時停云乍一聞言也想起了自家這小子如今也算是個大人了,有些事確實該提上議程,但他仔細回憶了下時野日常的脾氣秉性,有些不贊同的搖了搖頭。 這小子自小又犟又混,誰說都不聽,我本以為長大了多少會收斂些,卻沒想越來越不著調。我倒是想給他說門親事,只是人家姑娘家擇婿大多沖著對方體貼會疼人去的,就他這混不吝的性格,嫁他那不能說是過日子,只能算在養兒子。 他恨其不爭的嘆了口氣:除非哪家姑娘腦子被門夾了,否則他恐怕要打一輩子光棍。 時阮卻不同意自家老爹的看法。阿野看著像個大人,實際還是小孩心性,不算成熟,倘若娶親,有了家室,肩上擔子沉了,說不定便真能有所成長和擔當了。 她越說越覺得是這么回事,便開始自顧自替時野安排起來。阿野,跟我說說你喜歡什么樣的姑娘?這次我在家會住久些,要是瞧著有和你心意的,也好幫你張羅了。 時野心說我見過的姑娘一只手都數的清,哪知道什么合不合心意的,不過既然他姐問起了,便也裝模作樣思索了一番,隨后信口胡謅。 我想想........嗯......也沒什么特別的,不能太高太矮太胖太瘦,長的得好看,還要念過書有文化,性格也要溫柔,不能對我動不動發火,我高興的時候要哄著我,不高興了更要哄著我,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最重要的一點是別總要求我陪著她,我十天半個月不回家也不會有有半句怨言那種。 去你的。時大將軍一聽他這滿口胡話就鬼火冒,要不是今兒實在高興,估計早給他兩腳了。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德行,不說這樣的姑娘這世上到底有沒有,就算真有,人家能看得上你這吊兒郎當的? 還不是時阮讓我隨便說的。時野小聲嘀咕。那我也就隨口一說唄。 時阮也被自家弟弟的一番普信發言鬧得心梗,眼神偶然間掃過坐在一旁安靜喝茶,渾身上下寫滿了乖巧的卿長生時,突然靈光一閃,開玩笑般對時野說道。 可惜長生是個男孩,要是女兒身,豈不是完美符合你那些天方夜譚似的要求。 時停云一琢磨,也跟著連連點頭。 卿長生聽到這話,端著茶杯的手一頓,隨后微微彎了彎眼睛,有些無奈般說道。 不是在說阿野的終身大事么,怎么突然間要拿我打趣,我哪有他說的那樣好。 你真是哪哪都好,就是這太過謙虛的毛病得改改。既然話題扯到了卿長生頭上,時阮自然興致勃勃繼續聊了下去。 說起來,長生你這個年紀娶親該是正好合適,人又這么溫和有禮,媒婆早該踏破了你家門檻才是,也不知你是什么打算? 卿長生還沒說話,時野便先開口了。 你管他做什么,左右想嫁他的姑娘多得是,也就是他眼光高,挑剔的很,誰也看不上眼呢。 時阮總覺得時野這話有些酸溜溜的,至于在酸什么,她便自動理解為了自家弟弟十分眼紅對方如此受女孩歡迎。 你要是平日里為人處世著調點,也不至于別家姑娘一聽你的名字便想躲得遠遠的。她忍不住又開始教育時野。 時野將頭歪向一旁,當沒聽見,混不吝的樣子差點沒把時阮氣死。 卿長生見時阮擼起了袖子,大有跟時野好好切磋一番的意思后,連忙打起了圓場。 我只是覺得一輩子很長,倘若一定要跟什么人相守一生的話,那必然是要合自己心意的,否則哪怕講究度日,也必然一生郁郁,毫無滋味。 一番話似乎說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沒說,時阮心想這還不是變相承認自己確實是眼光很高,沒想到也是個看著靠譜,其實對未來壓根沒什么打算的。 她揉了揉眉心,不由有些頭痛。 你們呀,說到底是沒經過生活的磋磨,才一個比一個挑剔,一個比一個想法多。像我,一開始嫁人時同對方根本不認識,更別提脾氣秉性了,但一晃這么多年過去,這日子過得卻也算有滋有味了。你看,有很多事,你總要試一試才能知道到底合不合適。 都說長姐如母,時阮一番話情真意切,時野自是知道對方都是為了自己好,只是他才不想娶什么老婆,怎么想都是徒增負擔,倒不如像現在這樣,自己一個人自由自在的,覺得委屈了難過了便跟卿長生湊在一塊,管他什么成家立業的破規矩。 他這樣想著,便一把將卿長生攬進懷里,十分哥倆好似的拍了拍他的背,對時阮笑道:你也不要太cao心,我要是實在討不到老婆,不如就跟小卿湊合湊合,咱哥倆一起過一輩子得了。 這話時停云都聽不下去了,他一晚上忍了又忍,終于還是沒忍住,抬腳便朝時野踢去。 你算個什么東西,跟長生也有的比?你樂意人家還不樂意呢,要不是他性格好,早跟你這混小子分道揚鑣八百年了,還輪得到你在這跟他抱團取暖呢? 時野被打的到處亂竄,時阮急著勸架,一時間滿院子雞飛狗跳,卿長生看著時野張揚肆意的臉,似乎動唇輕聲說了句什么,只是當時天色已暗,另外三人各有各的忙,便再沒人注意到他的表情了。 晚上卿長生在時野家休息,時野原本睡在自己房間里,被熱的難受,便又偷偷遛去了卿長生的房間。 卿長生睡得模模糊糊,恍惚間聽到有人象征性地敲了下門,便主人作態般大喇喇推門而入,接著一副火熱身軀便貼近了他,隨即將他像抱什么寵物似的抱在了懷里。 他被熱的不行,伸手想將那團貼近他的熱源推走。 誰知對方不僅沒被推遠,反而將他抱得更緊。 鬧脾氣?時野湊到他耳邊低聲問。 屋內夜色濃稠,卿長生目不視物,故而感官越發敏銳,只覺得一股潮濕熱氣貼著他的耳根游走逡巡,如同燎原野火,將所到之處盡數點燃。 你真打算娶妻?對方一句話便讓他渾身沒了力氣,只能老實靠在對方懷里充當降溫工具。 時野也沒正面回答,只繼續跟他低聲咬耳朵。 怎么,你不許啊。 我可管不著你。卿長生聲音平靜。你愛娶便娶,左右我十分寬容大度,哪怕你成親也不妨礙我倆的朋友之宜。 嘴硬。時野輕聲笑了。那我明日便央時阮替我去說門親事,要是成了,到時一定請你來吃酒。 卿長生聞言,又開始推他。 時野見自己真把人惹急了,這才收了繼續逗弄他的心思,一只手將對方緊緊制住,另一只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拍著他的背,像哄小孩似的。 騙你的,娶老婆多麻煩,以后我可是要上戰場的,說不準哪天便突然死了,到時留她一人守寡,不也耽誤人家。 你倒是不怕耽誤我。卿長生氣還沒消,無論對方說什么都想跟他頂上兩句。 我知道你素來看得開。時野又開始胡言亂語。要是有天我當真戰死沙場了,你當如何? 我定然要敲鑼打鼓再放上幾掛鞭炮,權當感謝上天為民除害。 時野聽了這話,這次是真的笑開了。 倒是不知你竟然這樣絕情。 卿長生沒答話,趴在他胸口聽他低笑時胸腔隱隱的震動。 時野笑夠了,又開始哄卿長生。 其實我后來說的是真的。他嘆了口氣。我從沒想過娶什么老婆,倘若這輩子非得找個人搭伙過日子的話,我只想跟你一起。 卿長生還是沒說話,安安靜靜的,也沒什么動作,時野等了會,差點以為這人已經睡著了,正想尋個理由將他鬧醒,懷里的人終于開口說話了。 我一直都知道的,阿野。許是看不見對方的面容,卿長生的聲音聽上去似乎有些失真,像一陣煙似的,飄進風里。不一會兒便散了。 時野突然便覺得有些心驚膽戰,箍著對方腰的手又收了收力,像是害怕一個大意對方便會突然消失不見似的。 卿長生倒是沒感覺到時野有些莫名的情緒變化,他向來好哄,只消時野跟他說兩句好話耳根子便軟了半邊,現在自然也不多生氣了,不過他現在還沒多少睡意,于是他想了想,便突然轉了個話頭。 再過三月科考便要開始,我打算去試試。 你這么博學多識,狀元恐怕是手到擒來。時野總算說了句好話。 卿長生卻沒理會他難得的奉承,只繼續說道。 我要你跟我一起,去參加科考。 時野聞言有些摸不著頭腦:我的水平你也知道,頂多算是識一些字,不至于算個文盲,多的可就半點不會了,你讓我去科考,莫不是想看我的笑話? 你可去考武試,只要功夫到家,現在開始努力也并不算晚。 不去。時野一口回絕。我一個自小在戰場上真刀真槍磨練下來的將軍之子,跑去和許多普通人爭搶這徒有其名的武狀元之位,說出去恐怕要被罵太欺負人。 他們要是不服,自然也可以去參軍,投身沙場,好好磨礪一番。卿長生拿臉蹭了蹭時野的胸膛。武狀元雖然目前于你而言不過是虛名,可對你以后要走的路或許會有所裨益。 便是沒有這虛名,我照樣可以馳騁沙場,蕩盡賊寇,也做一個名留青史的大將軍。時野不屑道。 卿長生早些時候受了一肚子氣,這時也不想再跟他講什么大道理,只冷下嗓音又問了句:你到底愿不愿意跟我一起? 時野被問愣了,片刻之后垂頭喪氣般答道:我去還不行嗎,又生什么氣。 聽語氣倒像條受盡委屈的大狗。 卿長生總算滿意了,獎勵似的伸手揉了把時野的頭頂,時野雖然覺得他這動作跟摸狗似的,卻也不敢再多說一句話,只垂著頭任由對方動作。 時野確實想不出卿長生非要自己跟他一同參加科考的原因是什么,雖然不解,卻也因為想讓對方高興,便隨著他的意去了。 卿長生感覺有些困了,便閉上了眼,或許只有他自己知道方才說那番話時自己在想些什么,他同時野,各有身份,各有使命,哪怕此刻再怎么樣信誓旦旦,以后可能便因著什么身不由己的緣由,突然便要分道揚鑣。 他不太清楚自己在時野心里到底是什么分量,只知道時野于自己而言十分外重要,重要到除他之外自己眼里心里再容不下其他任何人,或許他的這份感情永遠也沒有示于人前的機會,可就算只有一次也好,他也想跟時野光明正大的,并肩站在所有人面前。 哪怕其他人什么都不懂呢,他也心滿意足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時野,普通卻自信(指擇偶標準) 這樣的擇偶標準大大滴不好,是典型反面教材,所以大家千萬別學,會找不到老婆的?。。。ㄆ埔簦?/br> 16.命牌 時野雖是嘴上說著不樂意娶親,時阮卻權當他是小孩脾氣,也是正巧最近她回了時府避暑,一整個夏天大概都要待在家里,過了這次恐怕要再過許久才能再回家一趟,自家老爹屬實是個不靠譜的,倘若沒人cao持,到時時野空恐怕真得打一輩子光棍了。 于是她便把替弟弟說門親事提上日程,她幼時在帝都有些玩伴,雖說后來嫁人去了外地,玩伴間的感情卻是不減,趁此機會她便時長去玩伴家走動,一來聯絡感情,二來打聽下有沒有合適的姑娘家愿意給她當弟媳。 不問不知道,只要她向別人說起是替自家弟弟時野說親的,其他人立刻一副遇見了洪水猛獸般避之不及的驚悚表情,有勇氣的還會干巴巴奉承幾句令弟脾氣性格特立獨行,怕是尋常女子高攀不起,更多人則完全不愿再跟她繼續討論這個話題,只顧左右而言他的將話題繞去別處。 短短數日,時阮對自家弟弟在京中的名聲有了更為深刻的全新認知。 于是她頗有些喪氣的得出了結論:京城的姑娘小姐們除非腦子壞了,否則根本不會有人能看上時野。 就在她打算徹底放棄替時野cao持終身大事時,沒想到事情竟柳暗花明,突然變迎來了轉機。 事情說來也很俗套,前幾日時野在街上閑逛,一匹被主人拴在路邊的馬卻不知為何突然發了瘋,掙斷韁繩后便橫沖直撞地向著一位正在挑胭脂水粉的姑娘方向撞去。 周圍倒是有不少人目睹了這一情況,卻沒什么人敢出手制止那匹瘋馬,而那姑娘遠遠見著一匹瘋馬朝自己奔來,情急之下竟也忘了有所反應,只被嚇得呆立在原地,就在眾人以為恐怕要鬧出人命時,是時野飛身一撲,將那嚇呆的姑娘推到了安全處,隨后又扯住了瘋馬身上斷掉的那半邊韁繩,接著指揮在場的老少爺們,同他們一起合力將瘋馬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