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
包廂里,楚行洲還坐在原來的位置上沒動,也沒和其他人一樣去找漂亮的小妖精喝酒。他只是坐在那里,就像是在等著沈千帆回來。 看見楚行洲面前多了個空酒杯,沈千帆心底了然,估計是剛才他去洗手間的時候又有人找楚總敬酒了。 生意場上的酒桌文化,沈千帆早有耳聞。其他老板看起來都是老酒鬼了,一瓶接一瓶地開酒,一杯接一杯地灌,唯獨他家老板不太能喝。 不喝就不喝吧,反正喝酒傷身還誤事。 沈千帆殷切地找服務員要了一罐旺仔牛奶,哐當一下擺在了楚行洲面前。 楚總,別喝酒,你喝這個吧。沈千帆熱情地上手,就要幫他打開了易拉罐。 他曾經學過單手開易拉罐的耍帥技能,這會兒終于派上了用場,活學活用在老板面前露了一手。 只見小助理非常帥氣地一手抓住罐身,用食指輕輕一撬撬開了拉環。 來,楚總,你的牛奶。沈千帆把罐子推到了楚行洲面前,期待的眼神就像是在說楚總你喝??! 楚行洲沉默地望著他的小助理,總覺得他好像有哪里壞掉了。 沈千帆把自己杯子里的小半杯酒一飲而盡,重新倒上了一杯,就躍躍欲試就要替楚行洲進行下一輪擋酒。 但楚行洲卻忽然伸手拿走了他面前的杯子,換了一個新的給他。 別喝了。楚行洲說。 沒事,楚總我可以的。沈千帆越醉越是以為自己清醒。他自己沒察覺到,自己已經喝太多酒了。 既然楚行洲這么體恤他,不讓他喝酒,那他就更不能辜負自己的責任了。 此時此刻,沈千帆腦子有點轉不過來。他甚至沒覺得讓楚行洲在一眾生意伙伴面前喝旺仔牛奶有什么不妥。 楚行洲還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孩,長身體的年紀,不應該喝酒,就應該多喝牛奶! 楚行洲和罐身上瞪著兩個大眼珠子的小男孩面面相覷。沉默了片刻,他還真的拿起了易拉罐。 謝謝。楚行洲說。 不客氣。沈千帆高興地說。剛才喝下去的酒精估計全順著血管進了他腦子里,他醉而不自知,還一邊唱歌一邊擺弄自己的頭發。 沈千帆剛剛把頭發披散下來,這會兒又覺得有點熱了。于是他抬起胳膊,想把頭發梳起來。 沈千帆平時梳頭發的動作非常利索,每天早晨上班快要遲到的時候,經常一邊沖出家門一邊扎頭發。 但今天可能是酒精影響了他的判斷力和行動力,沈千帆剛把頭發全抓到手心里,手一抖,又全散了。一連試了兩三次,他竟然怎么也弄不好。 一旁的楚行洲看著他努力的樣子,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我來吧。 沈千帆眨了眨眼,乖乖地伸出手去,把套在手腕上的發圈給他看。 自打出生起,小貓妖的皮膚就有毛發保護,很少受到外力摩擦。因此,沈千帆的皮膚比起普通人來說要嬌嫩脆弱許多,隨手輕輕一捏就會留下痕跡。 此刻,他只是在手腕上綁了一個發繩,手腕附近的皮膚就已經被勒出了淺淺一道粉紅色的印跡。 楚行洲輕輕地從他手上取下了發繩,看到了這一幕,憐惜地替他揉了揉手腕,似乎是想撫平他手腕上的那道紅痕。 但越是觸碰,痕跡反而越明顯了,就像是被他欺負了一樣。 沈千帆垂眸看著兩人貼在一起的手,有點不好意思地吸了一下鼻子,輕輕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 他感覺周圍的空氣更熱了,腦子里不知道怎么的,還浮現出了小狐貍精那張□□的臉。 沈千帆忍不住地想:如果楚總知道小狐貍精是怎么亂猜他們關系的,會不會氣暈過去??? 楚行洲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一直對沈千帆也沒有特別越矩的行為,現在也是一樣,只是在耐心地幫他梳理頭發。 被人擺弄著發梢,沈千帆不由得就想起了自己小的時候。 他是只貪玩的小貓,總是把一身的貓毛弄得亂七八糟,回到窩里之后貓mama也會這么細心地幫他梳理毛發。 沈千帆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來,靠著椅背,舒服地瞇起了眼睛。 等楚行洲幫他綁好了頭發的時候,沈千帆已經歪著腦袋,完全昏睡了過去。 周圍的人喝得醉醺醺的,高聲交談說話,連久經沙場的小胡都已經扛不住有了幾分醉意,一個接一個地打起了哈欠。 沈千帆已經靠著椅子睡得天昏地暗,對周圍的熱鬧一點都沒有反應。 看著男孩的熟睡的模樣,楚行洲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點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溫柔。 一行人喝完了酒,終于散場的時候,已是深夜了。 在小狐貍精的努力下,各位老板已經喝得東倒西歪,南北不分,在各自的司機、助理的攙扶下走了出去。 等到整個包廂里的人全部離開,楚行洲這才起身。 他小心翼翼地把沈千帆的胳膊搭到了自己的肩上,一只手扶著他的腰,另一只手抄起他的膝窩,將熟睡的沈千帆抱了起來。 沈千帆雖然偏瘦,但是體重也有一百多斤,楚行洲就這么毫不費力地把他一把抱進了懷里。 看著沈千帆這爛醉如泥的模樣,楚行洲忍不住搖頭。 逞什么強,看他那自告奮勇的架勢,還以為他真的很能喝。 如果光是昏昏沉沉地睡死過去倒也罷了,可是醉酒之后,沈千帆就控制不住自己了,連貓尾巴都控制不住露出來了。 等楚行洲把軟趴趴的沈千帆抱起來之后,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他尾椎骨附近,那條柔軟垂落的、并不屬于人類的尾巴。 第33章 三十三條小魚干 被酒精麻痹、陷入昏睡中的沈千帆格外乖巧, 任由別人擺弄。 被人打橫抱了起來,他單薄的襯衣下擺滑上去了一點,露出了一小截白凈的腰線, 毛絨絨的貓尾巴也從寬松的褲腰間滑了出來,柔軟垂落。 沈千帆看起來偏瘦,但并不是那種營養不良、缺乏鍛煉的羸弱,抱起來還是有些許分量的。他的腰肢弧度流暢,線條蘊含著輕微的力量感。 包廂里已經人去樓空,只剩下頭頂上懸著的那盞孤零零的水晶吊燈還在賣力地工作著,風卷殘云過后狼藉的桌面上擺滿了凌亂的餐盤和酒杯, 還有倒下的空酒瓶。 楚行洲垂眸看著懷里熟睡的少年, 又看看那條從褲腰里滑落的尾巴, 沉默無言了好半天。 半晌,窗外傳來一聲汽車鳴笛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寂靜。 楚行洲仿佛這才如夢初醒一般地動作了起來。他謹慎地伸出手去, 抓住了男孩那條不屬于人類的尾巴。 雪白的尾巴就像是一條漂亮的絲綢緞帶,柔軟無骨, 任他擺動。 那是一條很漂亮的貓尾巴。 尾巴被人捉住了, 醉醺醺的沈千帆總算是有了點動靜。他悶哼了一聲,就仿佛被人抓住了要害, 略有一點無措。 小貓咪感覺到有人碰了他的尾巴, 但是他困得睜不開眼睛, 也看不清那個偷摸他貓尾巴的壞人是誰。 他喝醉了酒,恍恍惚惚間忘記了自己究竟是人, 還是一只小貓咪。 他應該是小貓咪吧。那么摸他尾巴的, 那肯定是他的貓mama。 沈千帆還以為是mama在扯他的尾巴教訓他, 露出了一點委屈的表情, 往身邊那人的懷里蹭了蹭,就像是趴在mama的懷里撒嬌親昵一樣。 一靠近,沈千帆就聞到了一點若有似無的藥香。被這種味道的味道包裹著,他渾身都放松了下來,睡得無比安穩。 楚行洲看著在自己頸間亂蹭的漂亮少年,能感覺到他的發梢和鼻尖輕輕蹭過了自己的脖頸,癢絲絲的。楚行洲小心翼翼地握住了那條漂亮的貓尾巴的中段,想替他把貓尾巴藏進褲子里。 露著條尾巴可出不了門。 可沈千帆的尾巴一點也不想被藏進褲子里,它覺得那樣不舒服,于是晃來晃去,很不配合。 這邊楚行洲正在和貓尾巴僵持不下,那邊小狐貍精又來了。小胡在門口看到這一幕,忍不住興奮地哇哦了一聲。 小狐貍精剛剛把那些酒氣沖天的大老板送走,已經沒有了一開始那種活力四射的浪勁,顯得有點疲憊。他剛才疲憊地用手揉了揉眼睛,甚至還不小心擦暈了一點眼妝,模樣看起來有點滑稽。 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小胡今晚哄著那幾位大老板開了不少昂貴的名酒。就在他扭著纖細的小腰,哼著歌回到包廂,正準備清點一下今晚賣酒戰績的時候,忽然發現包廂里還有兩個人不對,準確地說是一人一妖,正在纏纏綿綿。 就算是小狐貍精,也很少能看到這么刺激的限制級畫面! 小胡差點就要興奮地叫出聲了。 什么,他沒看錯吧!楚總此刻正在曖昧地玩弄著小貓妖的尾巴,甚至另一只手還在拉扯著小貓妖的褲腰! 人前一副高嶺之花冰山總裁的模樣的楚行洲,人后竟然脫起了漂亮小助理的褲子。 而且這可是是在公共場合,小胡都驚到了,原來楚總私底下玩的這么大! 對于一部分妖類,比如說蛇妖來說,它們天天用尾巴在地上爬行,沾滿了泥灰,就跟手腳沒什么區別。然而狐貍精跟貓妖一樣,都很重視自己的尾巴,時不時就要抱著尾巴清理舔舐,弄得干干凈凈,把尾巴當成自己身體重要且**的一部分。 小胡露出亢奮的神情。嘿嘿,野的好啊,他們狐貍最喜歡野的了! 小胡一點也不避諱,大大咧咧地推門而入,笑嘻嘻地湊了過去。這時他才發現,小貓妖已經喝醉了。 哦豁,趁人之危。 小胡心想,不得了啊,原來你是這樣的楚總! 他興奮地搖了搖無形的尾巴,獻媚地問:楚總,需要幫忙嗎?咱們會所里有客房,要不然給您開一間。 他們會所提供的服務面相當的廣,樓上甚至還有情趣客房。 不用了,我先帶他回家。楚行洲說。 小胡哦了一聲,看向小貓妖的眼神更加充滿了欽佩。嘖嘖嘖,這都直接帶回家去了,看來楚總真是對這只小貓咪情有獨鐘。 原來您知道他是妖???小胡今天也喝了不少酒。俗話說得好,酒壯慫人膽,更何況小狐貍精本身就不是個嘴上把了門的,喝多了以后話也越發的多了起來。 這時,楚行洲恰好捉住了沈千帆那條不聽話的尾巴,成功地替他藏了起來。 小胡又扭了扭腰,問:您不覺得害怕嗎?還是說您就喜歡貓尾y? 小胡剛干這一行的時候,并不知道要避諱自己的身份。有時候興致上來狐貍尾巴就露出來了。一般男人發現他是狐貍精,嚇得褲子都不要了拔腿就跑,膽子小的甚至能直接兩眼一翻白嚇死過去。 楚行洲不介意他的小助理是妖,這倒真是稀奇的事。 又或者,楚總自己也是妖? 小胡早就觀察過了,沒發現楚行洲身上有妖氣。 那么也有可能,楚行洲是還比他修為更高一籌的妖。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小胡幾乎快要藏不住自己眼神里的興奮了。 妖族并不像人一樣,有那么強烈的道德觀念。如果楚總也是妖,那就好說多了,軟磨硬泡求他幫助自己修煉幾次,也不是全然不可能。 然而,楚行洲沒回答他的問題。 他沒承認,也沒否認自己喜歡沈千帆的貓尾巴。不過男人看著小胡的眼神略顯無語。 小胡連忙獻殷勤,一扭腰亮出了自己的狐貍尾巴,趁熱打鐵說:那您喜不喜歡狐貍尾巴y? 人家也有漂亮尾巴! 楚行洲看了一眼他仿佛快要扭斷的細腰,還有那條蓬松的狐貍尾巴,想笑卻實在有點笑不出來。 小胡挑了挑眉,努力地散發著自己的魅力,抬手想搭他的肩膀。 他的聲音甜膩的像是在濃稠的蜜糖里泡足了一百八十天:楚總,既然小貓咪喝多了,今晚就由小狐貍來照顧您怎么樣?小狐貍精會比小貓咪更火辣。 但是那只宛若柔夷的手還沒搭上男人的肩,就跟被一堵無形的墻隔絕了一樣,懸停在了半空中。 連帶著小胡訕媚的笑意也一同僵在了嘴角。 不用。楚行洲抬眸,狀似不經意地瞥了他一眼。 僅僅是這無言的一個眼神,就讓小狐貍精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 一瞬間,他好像看到男人的瞳孔是暗紅色的。但是眨眨眼再看,又恢復如常了。 小胡脊背僵直了一瞬。 這是? 直覺告訴他,眼前這位肯定不是普通人了。沒有施展任何明顯的術法,也不沒有借助任何的法器,他整條胳膊就動彈不得了,小胡怎么也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眼前的男人具體是什么來頭,小胡還真猜不出來,但可以肯定的是,對方的修為遠在他之上。 而他剛才居然還想挖人家墻角,還想拿人家修煉! 完了完了,闖大禍了。這是個他惹不起的主! 小胡腸子都悔青了,自己怎么就非要嘴賤呢。 別帶壞他。一頭銀色長發的男人自顧自地抱著小貓妖往外走,只留給了他一個背影,他是我的小貓。 眼看著楚行洲抱著小貓妖離開,小胡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抬手擦了一把臉上的汗。 小胡拍著胸口,在心里盤算著:我的爺爺啊,這是哪里來的大妖?這樣的修為怎么也得四五百年以上了吧。還好人家大人不記小人過,懶得跟我個小狐貍計較。 想到這里,小胡又忍不住有點羨慕,尋思著:怪不得是極品帥哥了,也不知道睡他一次能漲多少修為。 那小貓妖可真是撿了個大便宜,還身在福中不知福。 夜深了,街上只偶爾有幾輛出租車經過,路旁人行道上看不見任何行人。 楚行洲的司機已經把車停在了距離會所不遠的路邊。當他眼睜睜地看著楚行洲把沈千帆抱上了車的時候,著實嚇了一跳。 楚總,這明明是陪楚總來應酬的小助理,反而自己醉得不省人事,還得楚總親自把他帶過來。 司機同情地從后視鏡里看了沈千帆一眼,模樣倒是不討人厭,可是怎么能這么不懂職場的人情世故呢?明天酒醒以后不被楚總開除才怪呢。 但是楚行洲沒和他多說什么,只是說:開車吧。 楚行洲讓司機送他回家的次數少之又少。司機也不再多嘴了,專心開著他的車。 夜里車少,開十幾分鐘就能到。 唯一麻煩的就是那個喝醉酒的小助理,不知道還能不能記得自己家的地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