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域神州道 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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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的那是什么?好大的一個土元素!”對于另外一邊的戰斗,這些圍觀的人也不是不知道,只是這邊鋼鐵魔像的戰斗實在太過炫目,根本顧不及去看那邊罷了。只有這時候那高大的土元素拔地而起,這才引人注目起來。 一名身著華美鋼甲的劍士從遠處飛奔而來,速度之快疾逾奔馬,一身環繞著一層淡淡的光輝,正是日光神殿的神殿騎士之一。這邊鬧出的動靜如此之大,整個奧斯星城中都有所聞,稍有見識的百姓市民都知道這些大場面的搏殺很容易誤傷,無論是大范圍的法術神術還是失控的召喚怪物都是普通人沾著就死的玩意,連熱鬧都不敢來看,都躲得遠遠的,但神殿卻肯定要派遣人來一看究竟。 “長老級的土元素?”神殿騎士的眼光自然不是這些尋常的守衛劍士可比的,一看到那高達五米以上的巨大身軀,就明白了這是什么。再一看到那邊和高文還有劉玄應打成一團的鋼鐵魔像,神色立刻為之一變?!皯馉幠??是有哪位大法師和守護之手起了沖突?……等等,這氣味是……煉獄生物?” “這是怎么回事?”神殿騎士眼光落在還在那邊翻滾嘶嚎的煉獄兵蟻上,原本已經凝重的神情更是變得如臨大敵,抓過兩名圍觀的守衛厲聲喝問。 守衛老老實實回答:“高文大人和那個西方人說老烏鴉這里可能有藏匿邪教徒,強行要來搜查這里,結果不知道怎么的就和那邊的兩位法師打了起來,那法師原來還帶著魔像……” “邪教徒?果然是這些卑鄙的法師搞的鬼!”神殿騎士狠狠地看了那土元素長老腳下的兩個法師一眼,隨即閉目低吟一聲,隨即身上的光輝大盛,直沖云霄。 一聲悠遠深沉的輕響從遠處響起,遠處的日光神殿的位置上也有一股光輝沖天而起,好像在和這神殿騎士身上的光芒相呼應。而神殿發出的那一道光柱則在高空隱約幻化成一個巨大的阿曼塔神徽的光影。 那一聲輕響并不震耳,卻有著一股仿佛能深入人心靈深處的震撼之力,剛剛才召喚出土元素長老松了一口氣的史蒂芬妮和平克斯也是全身一震,隨即看到了天空中那巨大的太陽神神徽。 “該死,魔像的動靜鬧得太大,引起那幫神棍的注意了?!?/br> “沒想到那個劉真的有這么厲害……真是怪物?!?/br> “都是你的責任!鋼鐵魔像這么寶貴的東西你平常是怎么保養,又是怎么使用的?居然出現了這樣嚴重的損害,那可是固化了‘堅固’法陣的精金合金!” “這……這個……我也不知道……那你還不快讓土元素長老上去幫忙,合力把那個劉給解決了。然后和鋼鐵魔像一起強行沖擊那些西方人的駐地,把需要的東西搶到手。趁著魔像的動力核心還有剩余能量,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br> “這能行?我們可都沒什么精神再施放法術了??繜捊鹚巹姄慰刹皇鞘裁春弥饕?,那些東西能不用最好。還有天上那道日光圣輝……” “那是太陽神殿的最后底牌,輕易不會動用的,最多只是這樣威懾一下起個警示作用而已。而且我們已經擺明了的法師身份也可以讓他們投鼠忌器。至于其他,這些神棍去追擊那幫復仇者教會的傻瓜了,北方軍團的主力還遠著,這奧斯星城里的高端戰力并不多。就算是一起來也攔不住的鋼鐵魔像和這個土元素長老的。拿到東西之后直接啟動最后序列離開就是。至于剩下的爛攤子,我們以后再來慢慢收拾……” “好吧……” “那你還不快指揮土元素上去?” 發覺情勢不妙,史蒂芬妮和平克斯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商議出了當前的對策,但是史蒂芬妮轉頭瞪看著高大的元素長老,這個巨大土偶卻是一動不動。 “我……我……現在怎么無法和這個元素之靈溝通了?剛才不是都還可以的么?印記依然在我這里,刺激起來也是毫無問題的,但現在怎么絲毫沒反饋?法則性的卷軸,不可能在這種莫名其妙的地方出問題的?!?/br> 史蒂芬妮還在驚訝之中,忽然就看見那土元素長老的身軀抖動了一下,只是卻并不是如她所指使的那樣朝鋼鐵魔像那邊奔去,而是俯下了身,伸出兩只足需要兩人合抱手臂,張開只有三個指頭的怪異手掌朝著她和明克斯兩人抓來。 土元素長老的動作并不快,像是一個癱瘓病人般地有些失調,縱然兩個法師在萬分驚詫之余也是連滾帶爬地險險閃開。轟轟兩聲巨響中土石崩飛,土元素長老的怪異手掌只是在地面上抓出兩個大洞,握起了一大堆泥土。 “這個……這個反應是……”史蒂芬妮滿臉驚駭地左右張望,然后看向了不遠處的一堆磚石廢墟?!笆悄阍诟愎??” 嘩啦聲中,磚石堆中站起一個人來,正是風吟秋。他頭臉之上全是灰土,但是那一雙看著土元素長老的眼睛卻是亮得爍爍生輝:“原來是這樣,原來你們歐羅大陸的土元素……是這樣的有趣么?” “這……這家伙竊取了土元素長老的cao控權?”平克斯也是一臉見了鬼的表情。 就在剛才土元素長老拔地而起的時候,莫名其妙陷入發呆狀態的風吟秋被頂得滾落在了一旁,然后成型的土元素長老的第一個動作就是抬腳一踢,把他像是一顆小石子一樣地踢飛了出去,撞進不遠處的一對廢墟瓦礫中再也沒了動靜。 那時候cao控土元素長老的自然是史蒂芬妮,對風吟秋她一直是深有戒心,因此cao控土元素的頭一個動作就是把這個危險的家伙給踢開。但是被埋進瓦礫中的風吟秋卻沒了動靜,另外一邊崩碎飛來的鋼鐵魔像的殘肢和一系列的變動才讓史蒂芬妮和平克斯暫時性地將他給忘記了。 而萬萬沒想到,這個怪異的西方法師馬上以這樣的方式強勢閃亮地重新回到了他們的視線中來。 遠處還在努力揮砍著的鋼鐵魔像忽然轉了個向,朝著風吟秋這邊飛快奔來。這魔像的變動突然而毫無征兆,連正與之對戰著的劉玄應和高文都來不及反應。雖然有兩只刀刃已經斷掉,但依然還有十只刀鋒為肢體,鋼鐵魔像速度沒有絲毫的下降,刀鋒在地面上快捷無倫地點擊飛奔,只是呼吸之間就跨越了近百米的距離朝著風吟秋撲來。 平克斯的應對沒有一點猶豫。當發現這個西方人居然不知道用什么辦法竊取了元素長老的cao控權之后,他第一時間就在鋼鐵魔像的虛擬機械意識中把這人列入了中最優先擊殺的對象。只有將這個家伙擊殺,奪回元素長老的控制權,他們的任務才會有最后一絲完成的希望,否則就連自??赡芏紩袉栴}。 風吟秋沒有閃避的意思,好像根本都不知道背后有一道飛速撲來的刀刃旋風一樣,他還是看著土元素長老,簡直就像十八歲才第一次看見裸女的少年一樣,全神貫注,雙眼放光地看著那一塊五米多高,略有些顯得笨拙粗糙的巨大土偶。 噌噌噌噌的飛速切割聲中,飛速沖來的鋼鐵魔像沒有砍中風吟秋,而是一頭扎進了土元素長老的懷抱中去?;蛘哒f,本來笨拙緩慢的土元素長老忽然做出了一個頗為靈活的飛撲動作從風吟秋的頭頂上撲了過去,剛好用自己的身軀擋住了鋼鐵魔像。 切割聲中無數的大大小小的泥土石塊飛濺,在戰爭魔像的精金刀鋒面前,什么樣的泥土石塊也和松軟的蛋糕沒什么區別。但不斷地有泥土石塊被切割下來,落地之后卻又馬上如流水一樣朝戰爭魔像的面前涌去,這土元素長老好像變作了一團沒有固定形態的軟體怪物,不停地在被戰爭魔像的刀鋒切割,卻又以更快的速度在變形凝聚重新往魔像身上涌去。戰爭魔像的肢體全都是鋒利的精金刀鋒,但本體終究不是一只單純的利刃,在來自各個方向,全方位的泥土的大力擠壓下,就這樣被擋在了風吟秋十米開外。 土元素長老的身軀不止在不斷地變形,也在不斷地變化,那些涌動的泥土飛快地變得更加密實,堅硬,連顏色都在飛速改變,很快地就從尋常泥土變成了堅硬的花崗巖。雖然在精金刀鋒之下連花崗巖也能輕易切開,但終究比泥土要困難。那切落下去的巖石又重新化作泥土,又涌上去重新化作巖石,很快地就將鋼鐵魔像給掩埋了起來。從外面看這剛才還迅捷如風無堅不摧的刀鋒魔像現在就像是一只沖入一團漿糊中的長足蜘蛛,難以挪動分毫,只余細長的肢體在外面瘋狂也是徒勞地劃動。 吱嘎吱嘎,刀鋒不斷地在巖石外切割,又不斷地重新被涌來的巖石覆蓋,那切割的速度也慢慢地放緩了下來,然后很快就完全不動了。 風吟秋這才將目光從這團已經面目全非的土元素長老身上離開,轉過頭來看向不遠處的兩名法師。 高文和劉玄應也已經趕了過來,還有原本圍在遠處的港務衛隊和跟隨治安官的北方軍團的士兵也圍了上來,遠遠地將兩個法師圍在中間。但并沒有人急著上前,這兩人畢竟是法師。危險的法師,也是高貴的法師。 “兩位閣下。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日光圣輝已經在天空照耀,其他神殿的守衛也在趕來之中,還請不要做無謂的舉止?!蓖欣姿怪伟补倏人砸宦?,走上前來。職責所在,這個時候他再不愿意也必須得站出來。其實剛才他已經躲得很遠了,但是遙遙看到這邊的局面已經控制住了,各大神殿的人也在朝這里趕來,如果不想落得個失職的指控,他只能重新跑出來?!皟晌婚w下也無須擔憂,法師議會很快就能收到消息,必定會使兩位閣下受到應有的禮遇……” “西方人,我承認你們確實是給了我們很大的驚喜?!逼娇怂估矶紱]有理會患得患失,努力斟酌用詞的治安官。他將癱軟不動的沐沁沂單手摟在懷里,對于周圍虎視眈眈的一群人毫無懼意,只是和史蒂芬妮一起盯著兩個西方人。 “這一次就算了,留著你們的原始巫術吧。下一次,我們會帶著更多的魔像,更精彩更強大的奧術,來讓你們好好領略一下奧術文明的偉大?!?/br> 咬牙切齒地說完這一句,平克斯貼身掛著的一個寶石吊飾粉碎了。 “退后?!眲⑿秃纫宦?,也不管周圍的劍士能不能聽懂,伸手隔空輕輕一拂,幾個站得略微靠前的劍士就被拉得退后了一步。 一道七彩繽紛,閃爍著無窮光彩的奇妙球形光幕憑空出現在了以平克斯為中心,方圓兩米的距離上。一名剛剛被劉玄應拉退的劍士手中的長劍剛剛觸碰在了這球形光幕上,噗的一聲輕響,半截化作了細碎粉末紛紛飄落,半截則是化作了通紅的鐵汁滴落在地。 第二十四章 “那就開始準備群體性跨界回歸吧?!?/br> 看了一眼圍攏在外面指指點點,有些不知所措的人群,平克斯陰沉沉地說。 “把這女人也一起帶到中樞去?”史蒂芬妮瞥了一眼被平克斯摟在懷中的沐沁沂,剛才那一下電擊的力度不輕,這個西方女法師還在昏迷之中。 “無所謂。你不是打定了主意么,所有的西方法師最后都要列為研究素材。群體跨界回歸,也比兩個單體回歸多費不了多少資源?!逼嚼锼挂馀d闌珊地聳聳肩,就算抓住了這個女法師,他也實在高興不起來。被迫執行了最后序列,不只是代表了他的一次任務完全失敗,還有海量的財產的損失。只是儲存了這一個“極限防護虹光法球”的道具,換算成奧金幣就起碼是價值十萬以上,加上價值更難估量的鋼鐵魔像,即便那是奧法復興會的財產,也要從他的活動經費中扣除很大一部分。算下來從老烏鴉那里勒索來的金幣不只要全部吐出去,還虧了不少。 而這其實還不算最昂貴的,最嚴重的代價是這即將布置的跨界回歸。和隨機的短程閃現術完全不同,這種遠程的定向傳送,特別是橫跨界域的傳送是對空間法則的直接干涉,至少也要運用到第九層的魔網,也就是說至少是九環奧術。 能使用九環奧術的大法師,如今這整個歐羅大陸上絕不會超過五個。而能制作出九環奧術的法術物品的,應該也只有他們組織了。這是奧法復興會所有法師們獨一無二的驕傲,但這同時也就是說使用這個的代價也是最昂貴的,如果不是組織允許的特例,每位成員一年也最多只有使用一次的機會。 再次陰陰地掃了一眼被阻擋在虹光法球外的一群人,特別是那兩個西方人,平克斯下定了決心,下次一定要他們好看。 要說這群家伙是不是能沖破這虹光法球,平里斯倒是完全不擔心的。既然是列入最后序列,配合遠程跨界傳送的配套法術,那自然是有決定性的防護力。虹光法球原本就是八環奧術,加上組織特別改造,以犧牲持續時間來特別強化防護屬性之后,基本上已經算是達到了八環法術的極限,無論是幾十只戰爭魔像,還是能使用法術的巨龍,都別想在傳送之前的準備中將之破除開來。 “劉道長,你可有辦法破開這層罡煞龜殼么?” “這個……這層罡煞濃烈到如此地步,甚至已有了絲絲天地真靈之意,嚴格來說不能算是罡煞了。而且這自成周天運轉,渾然無暇,當真是玄妙。貧道縱然運使九天真罡全力一擊,也最多只有四五分把握。何況沐道友還在其中,一個不慎就會傷了她性命。風先生可有穩妥些的手段么?” “這個么……剛才cao控那土行甲兵,費了不少精神,現在對于這法術也是暫時力有未逮,當真是有幾分可惜了……” 七彩屏障之外,包括高文在內的劍士守衛們都退開了相當遠的距離,只有風吟秋和劉玄應兩人就站在跟前,像是觀賞什么難得一見的精細玩物一樣,仔仔細細地看著那層半透明的球形薄膜,劉玄應還伸出手去在那上面輕輕拂過。 但也不是當真的去撫摸,這層七彩屏障的危險之處他們兩人也看得比誰都清楚,剛剛被這屏障毀去的一把鐵劍,可不是單純地被高溫所融,被外力震碎,而是從本質上分解的。這層七彩屏障并不是說有多高的溫度,有多大的震蕩之力,而是其中交織混雜的天地法則支離破碎極不穩定,地水火風煮沸如粥,不含先天之氣的凡物一旦接觸,直接就從構成本質上被法則牽引,只有熔煉崩碎腐朽消失種種結果。 “且試試這個?!憋L吟秋伸手一指,一邊那包裹著鋼鐵魔像的土元素長老就開始變形,很快化作了原本那個近似人形的土偶模樣,只是一邊的手臂混雜了靜止不動的鋼鐵魔像,顯得有些畸形的龐大。 邁動著腳步走來,土元素長老那重逾數十噸的體重,每一步都能引起地面震顫,幾步就跨到七彩法球面前,舉著那巨大畸形的手臂就砸了下去,戰爭魔像那鋒利的巨大精金刀鋒還張牙舞爪地露在外面,好似幾只錯位雜亂的鋒利手爪。 按照之前這戰爭魔像的精金刀鋒表現出來的威勢,這樣的一擊下來就算是一整塊的鋼錠也要四分五裂。不過在下面的平克斯只是眼皮不自禁地跳了跳,臉上陰沉得幾乎要滴出水來,卻沒有絲毫懼怕或者要閃躲的意思。 滋啦一聲令人牙酸的聲音,火花四濺,兩只崩斷了的精金刀鋒插落在地,幾攤亮紅色的金屬溶液落在地面上飛速冷凝,重新變得漆黑。土元素長老那巨大的手臂被削去了一半,那鋼鐵魔像的刀鋒肢體倒還剩下些,不過也或是坑坑洼洼或是通紅變形。 平克斯臉上的五官一下全皺成了一團,好像被人在大腿上割了一刀一樣。他原本還打定了主意,等卷土重來之際要想盡辦法要取回這款戰爭魔像,現在這一弄就被廢了一半,那些精金刀鋒都是帝國時期鑄造的,現在連修復都做不到。 “原來這其中也還有抵擋抗拒之力,并不全靠罡煞傷人?!毙∠囊膊灰馔?,只是輕飄飄的一句話,就不再指使土元素長老攻擊。他也算是多少看出了這層七彩屏障的深淺了,乍一看這七彩繽紛的顏色和之前從那女法師那里偷學來的七彩光劍一模一樣,但其中層次相差之大可謂天壤之別,只能說那七彩光劍只是對這七彩屏障的拙劣模擬而已,就如隨意臨摹之作和真實物體之間的區別。 七彩光劍只是數種復合能量和力場的組成,即便只是以之砍劈普通物件,也能很快耗光力量。而眼前這七彩屏障則是天地法則的演變,毫無靈性的凡俗之物在這種隱含真靈之力的罡煞面前就如鋼鐵木石前的泡沫,數量再多力量再大也起不到絲毫的作用。 其實土元素長老本身,還有鋼鐵魔像的精金刀刃說來也都不是普通事物。以神州道門的說法,都是蘊含了先天戊土之精和庚金之力的靈物,不過其層次相較于那七彩護罩中煮沸如粥的真靈罡煞來又差得太遠,想要對其造成有效的消耗,算起來至少也要有數十上百個輪番沖上去送死自毀才行。 劉玄應自身的玄天元氣,凝聚的九天星罡倒是層次極高的先天之力,只是從總量來說少了些。這七彩光幕中暴亂的地水火風又是混亂之極毫無規律可循,想要借力打力也無從說起,又偏偏能借助魔網將之編織成渾圓無暇之狀,一點受力整體反震,也沒以點破面的可能,強行破開的可能性確實極小。就算破開了,后果如何也根本控制不了。 至于風吟秋自己,如果是萬有真符之力還沒有絲毫損耗,他倒是可以通過直接干擾深層魔網,再強行鎮壓暴亂的天地法則將這法術破解——這個奧法太過高段,如同之前對付那些低階法術一樣,連法術的“現象”一起強行“拓印”下來那是絕對辦不到的,最多只能破解。但之前和那兩個歐羅法師耗了許久,又以萬有真符復制了那一道召喚土元素的先天法術,可說是大有斬獲,但也差不多將萬有真符之力耗費了大半,現在卻是沒辦法了。 眼睜睜地看著面前沸騰著的地水火風,感覺著魔網深層那隱約傳來的陣陣玄妙震蕩,小夏感覺自己就像是吃得半飽的人面對一只只能囫圇吞的烤全羊一樣。 “風先生,那應該是虹光系列的高階奧法。非常的危險,兩位還是不要去嘗試破解了?!?/br> 看風吟秋和劉玄應在那里似乎心有不甘,躍躍欲試的樣子,站在后面的高文忍不住出聲勸阻。他不會奧法,但卻是經驗豐富,見過類似的法術的,知道其中深淺,絕對不是依靠著rou體之力所能抗衡。 “不過只要是法術,就有持續的時間。這種強大的防護不可能維持多久,我們只需要等著就行了?!?/br> “對?!蓖欣姿怪伟补偻α送π靥?,面對高文騎士,還有這兩個怪物一樣的西方人,只有法師學徒實力的他覺得自己必須體現出貴族的地位和存在感?!八麄儜撌呛ε挛覀儌λ麄?。想拖到議會派遣的法師來協調吧?大家不要擔心,我們一定讓把被他們挾持的那位女士放下,不過你們也要保證不能隨便傷害他們,對外來法師,自然有議會來處置……” “我看不像?!备糁菍悠卟势琳?,從外面看里面是一片模糊,只能隱約可見人影,不過風吟秋倒是敢肯定,這兩個法師絕不會把這么寶貴的法術用在無用的拖延上?!八麄兪遣皇窍虢铏C逃走?我上次看見過那個女法師使用一個法術,轉眼間就從我眼前消失了。而且剛才那小子不是說了下次會再來么?” “如果不是幻術,那就應該是閃現術吧?”高文搖頭?!澳鞘切》秶畠鹊碾S機傳送,好像還有一系列的準備工作,干擾法陣之類的,實用性其實并不強,地形復雜的時候用來逃遁還可以,這邊這么多人看著,他們沒可能逃掉的?!?/br> 這時候,虹光法球上七彩繽紛的色彩忽然變得黯淡了下來,周圍的人都是微微一驚。 并不是法球的效果在減弱。也許那些普通的劍士守衛會這樣以為,但是在風吟秋劉玄應和高文三人的感知中,那混亂暴走的法則并沒有絲毫變動,只是cao控這法術的人用了些什么小手段,讓這層屏障變得透明些罷了。 “一幫不知所謂的蠢材。奧法的不可思議,還有復興會的利害,怎么是你們能夠想象的?!?/br> 逐漸透明的屏障之后,平克斯陰鷙的面孔露出來,話語聲也是不耐煩又壓抑著火氣,之前可是聽不見里面絲毫響動的,看來是他自己主動現身出來和人說話。 “復興會?”高文,還有托雷斯治安官的臉色瞬間就變了。連平克斯旁邊的斯蒂芬妮也忍不住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戰爭魔像被他們捕獲了,最后序列也被看到了,就算不說,他們自己也會查出來。西海岸議會的幾個老狐貍不用說,守護之手的混蛋也早把我們列為頭號危險對象,你別是指望他們忽然都犯了癡呆癥吧?” 平克斯瞥了一眼剛剛布置好傳送準備工作的同僚,神態語氣中都是自暴自棄的味道,轉而看向法球外的其他人,尤其是風吟秋和劉玄應,又是滿臉的不甘和敵意:“本來還指望這兩個西方野蠻人不知道深淺來碰碰這個虹光法球,看來他們運氣和眼光都不錯,就把他們的狗命留到下一次吧?!?/br> “當真以為我們沒辦法離開?一幫見識短淺的蠢貨,你們就睜大眼睛眼睜睜地看著吧?!逼娇怂龟庩幰恍?,將手上的沐沁沂緊了緊,一手從腋下繞過將她摟在面前,還順便抓住她胸脯,示威一樣地看了看劉玄應和風吟秋?!澳銈兊倪@個女法師同伴我就先帶回去了。今天我很不高興,回去之后會在她身上狠狠地發泄一下,等我沒興趣了之后,送上解剖臺成為研究素材就是她的最大價值。不用傷心,因為那也會是你們最終的下場。順帶一說,如果這個女法師是你們誰的女人,我的心情會好很多?!?/br> 很是囂張地說完這句,平克斯張嘴吐著舌頭,暗紅色的沾滿了唾液的舌頭配著他那有些發青的嘴唇,就像傳染病人剝了皮的肢體一樣惡心。他另外一只手捏開了沐沁沂的嘴,一下就把自己的嘴湊過去把舌頭塞了進去,一邊大力攪動著一邊眼中還滿是得意地看著風吟秋和劉玄應??磥硭匾獍押绻夥ㄇ蚺猛该?,就是為了向別人展現這一幕。 這種行為無疑從哪個角度哪個階層來說都是猥瑣下流,旁邊的女法師史蒂芬妮都忍不住呲牙咧嘴皺眉露出了一臉惡心的表情,周遭的劍士們也是群情涌動,竊竊私語,高文的臉上滿是憤慨之色,額頭上都有青筋在不斷跳動。 而劉玄應和風吟秋兩人的表情卻有些不同,兩人除了微微詫異吃驚之外,忽然互相看了一眼。再轉過來之后劉玄應雖然還是面有嫌惡之色,卻又有種說不清的其他表情,而風吟秋則是一笑,戲謔好奇微微興奮皆有,好像看見有人在玩猴戲一樣。 沐沁沂虛弱地睜開了眼,顯然是被突然侵入口里的異物給弄醒了,只是她手腳上都帶著鐐銬,又被平克斯緊緊摟在懷中,沒有絲毫的反抗之力。 這個時候平克斯忽然嗯了一聲,并不是那種驚奇之下的嗯,而是一個意味不明的長聲,瞅著法球外其他人的視線也拉了回來,眼睛瞪得老大地盯著近在眼前的沐沁沂。 沐沁沂好像什么都沒做,連那眼神都還是恍惚不清,而平克斯摟著她的手卻一下松了,轉而按住她的肩膀,兩人的嘴還是膠著在一起分不開,只看見他的腦袋在那里不停,好像還是用力在享受一樣。旁邊看著的史蒂芬妮露出一個不知道是該惡心還是該好奇的表情,還朝旁邊退了一步。 “嗯……”平克斯的聲音很快地弱了下去,不過兩三個呼吸之后,他的整個人忽然一軟,就像被抽了筋一樣軟倒在地。 所有人都驚得目瞪口呆。只見這個剛才還得意洋洋的法師雙眼依然大睜著,只是完全翻白,顯然是人事不知,而且那眼睛也干癟得像是兩只在三伏天下曬了三天的柿子一樣。此外他的肌膚干枯得很厲害,那大張著的嘴里也不見絲毫水分,耷拉在外的舌頭像是塊蘿卜干,整個人都瘦了一圈,讓本來就瘦削的他看起來幾乎像是一具干尸。 噗,沐沁沂轉頭朝旁邊吐了一大口口水,或者說噴吐了一大股水柱,看起來至少也有十多二十斤的分量,也不知道她那看似纖細苗條的身子怎么能裝下這么多水的。 “這歐羅人的口水真臭?!彼粤Φ靥鹗謥砟四ㄗ?。 第二十五章 “你……你怎么……”史蒂芬妮又驚又怒地看著沐沁沂,看看她手上至今還沒有取下的禁魔鐐銬,又看看地上干尸一樣生死不明的平克斯。 而還沒有等她冷靜下來該如何應對,就發現四周那層虹光法球的屏障開始有了變動。上面的顏色忽明忽暗,有時候濃烈得耀眼,有時候又幾乎變得完全透明起來,那原本渾圓的球形屏障也忽而拉長,忽而如水波一樣地抖動。這八環法術雖然已經是完成形態,但維持和cao控的權柄都是在發動者平克斯的身上,他這一下栽倒在地生死不明,立刻讓這虹光法球開始震蕩不穩起來。 劉玄應雙眼微微一瞇,旋即一睜,內中精光爆閃,并指如劍,伸手朝這不斷變動著的虹光法球外層點去。 明明是白天,但是天空中忽然有絲絲星光一閃而過。高文似乎感覺到了什么,抬頭望去,而其他在場的劍士守衛們同時產生了一種錯覺,仿佛正置身于一片無垠的星河之中,萬物都消失不見,只有那漫天的星光銀河旋轉反復,演繹天地宇宙間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