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這美貌有何用 第1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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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蕭世鈞前所未有的緊張。 他不得帝心,一向老實,唯恐有一丁點差錯,惹父皇不喜。此次卻要做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但他別無選擇。 吞咽了一下口水,蕭世鈞單膝跪地,沉聲道:“求父皇,下詔禪位?!?/br> 皇帝不可置信地后退了一步:“你說什么?!” 他是不是聽錯了? 潁川侯直接道:“皇宮已被控制,請皇上下令,將皇位傳于大皇子,以穩定人心?!?/br> 大皇子睫羽低垂,沉默不語。 他并不是很有主見的人。擔心、惶恐之后,最終選擇聽從岳父的建議——逼宮。 宮中禁軍統領楚健成是他們的人,這幾個月里,他們也在禁衛軍中安插了不少人手。 控制皇宮雖難,可也不是不能奮力一搏。最棘手的是晉王蕭晟。 潁川侯原本的想法是,以晉王妃為誘餌,先除掉晉王??上Т蠡首硬煌?,他只能另尋良策——偷襲趙驥,煽動京畿大營嘩變,誘晉王出城。 事前,大皇子還不放心:“不傷皇叔性命?” 潁川侯點頭保證:“殿下放心,只用支開他,讓他沒法添亂就行?!?/br> 而他心里想的卻是,僅僅支開哪里夠?肯定要借機一舉除掉的。不然皇位哪能坐穩?都走逼宮這條路了,還能心慈手軟? 可以先瞞著蕭世鈞,事后再請罪。屆時只說晉王死于混亂,大皇子也沒法怪罪。 甚至是年紀不大的四皇子,保險起見,也不能留。 皇帝腦子轟然一震,只覺得胸口似是被人用重物狠狠捶打,一口鮮血哽在喉頭。 他勉強咽下去,視線越過潁川侯,落在大皇子身上:“鈞兒,這是你的主意?” 聲音不大,說的四平八穩,可不知為什么,聽在人耳中,竟莫名有種凄涼之意。 大皇子不敢直視父親:“兒子不孝,還請父皇成全?!?/br> 外面人聲鼎沸,火把將黑夜照得如同白晝一般。 皇帝劇烈地喘息,怒極反笑:“很好,很好,朕的兒子出息了,竟然學會逼宮了!” 他這個兒子,自小老實,手段、謀略,都極其平庸。最大的優勢是長子,禮法上占了先。 早年他的確沒培養,但近來他自知時日無多,努力為其打算,快速鏟除老二殘余勢力,掃清障礙、安排輔臣,甚至連立儲的詔書都已擬好,只等明日早朝時,他親自公布。 ——前些日子,陳皇后受傷,他又病重,無暇細顧。今天感覺稍好一點,可以強撐著上朝。立儲詔書,最好還是親口宣讀,免得別人以后攻訐長子得位不正。晉王輔政一事,或許也可在早朝上先公布。 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可他萬萬沒想到,蕭世鈞居然會給他來這樣一出! 他是不是應該夸一夸兒子,沒他想的那么弱。 大皇子慚愧萬分,說話時不自覺帶上了哭腔:“父皇,兒子也不想的。兒臣是長子,父皇若不立兒臣,兒臣將來哪有活路?” 楚健成則直接拔劍,面無表情:“請皇上速速下旨!” 皇帝登基以后,從未被人這樣威脅過,當即怒喝:“大膽!” 潁川侯皺眉阻止:“不可對皇上無禮!”繼而他又含笑說道:“只要皇上禪位,您就是太上皇,沒人敢對您不敬?!?/br> 立儲的詔書就在密匣中,但皇帝此刻不想拿出來了。 他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悲哀。 皇帝望著長子,聲音低沉:“若朕不下旨呢?” 大皇子額上冷汗涔涔,下意識看向潁川侯。 “皇宮已被控制,若皇上執意不肯,那就不是太上皇,而是大行皇帝了?!睗}川侯不緊不慢道。 大行皇帝是對皇帝死后且謚號確立之前的稱呼。言下之意,是要弒君了。 皇帝笑了笑,雙目微闔:“很好,很好……” 才說得四個字,他就再也控制不住,吐出一口血來,身子搖擺,直接倒了下去。 “父皇!”蕭世鈞大驚,下意識便去攙扶,又轉向潁川侯,“岳父,怎么辦?” “先扶皇上躺下?;噬淆報w欠安,咱們代為起草詔書?!?/br> 蕭世鈞聞言,立刻有了主心骨,連連點頭:“好,好!” —— 今夜禁衛軍控制皇宮,各個宮殿都被包圍,任何人不得出入。 陳皇后在睡夢中驚醒,驚問左右:“發生什么事了?” 宮人驚慌不已:“娘娘,是宮變?!?/br> “皇上呢?皇上怎么樣了?是誰在作亂?” 陳皇后想不通,莫非是被流放的老二悄悄潛回? 宮人連連搖頭:“不知道,奴婢什么也不知道??!” 她一直陪在娘娘身邊。 “大皇子呢?晉王呢?快去求助,去保護皇上??!”陳皇后傷了肺,呼吸都難受,更遑論連續說話了。 說這么幾句話,她就痛得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過得一會兒,宮人回來,一臉難色:“出不去,娘娘,門外都是禁衛軍。出去一個砍一個?!?/br> 明公公試圖悄悄溜出去,直接被一刀砍掉腦袋。 宮殿外的地面上還殘留著血跡。 在這個混亂的夜晚,只有一個人悄悄逃了出去。 不是別人,正是與大皇子關系不錯的四皇子蕭世鈺。 他和老大年紀相差好幾歲,但因為同病相憐,一直走得很近。 大皇子聯合禁軍控制皇宮時,四皇子所住的宮殿被迅速包圍。 得知叛亂的竟是大皇兄,四皇子蕭世鈺好半天沒過神:“是不是弄錯了?大皇兄怎么可能……” 老大一直老實本分,怎會做這種事情? “真的是大殿下。有人親眼看見他和潁川侯帶兵殺進來的?!?/br> 四皇子在窗紙上捅了個洞,隔著縫隙往外看,門外火把映照,禁軍們鎧甲分明,手握兵器。 忽聽到外面一個禁軍小頭領出聲詢問:“四皇子可在里面?” “一直在,沒有出去。殿下有令,不可傷了四皇子?!?/br> “可是潁川侯說……” 聲音嘈雜,外面的對話聽不清楚,四皇子屏息凝神,也隱約只聽得“死……混亂中”幾個字。 說話之人眼神兇狠,還比了一個殺人的手勢。 “不行,殿下明明吩咐過……” 門外兩人低聲爭論著什么,說到后面,竟然要動手。 四皇子悚然一驚,懼意陡生。 大皇兄顧念兄弟情誼,或許會留他性命,但同其一起造反的人,未必會愿意留他。 若潁川侯的人真的殺了他,屆時大皇兄奪權成功,又豈會因為一個死在混亂中的兄弟追究大功臣的過錯?就算替他報仇,死人也沒法復活了。 他不能賭,他需要想法子求救。 四皇子當機立斷,換了一身衣服。 他年紀小,愛玩,有時候偷溜出宮,就用的這一招。 等雙方爭執有了結果,門被推開,禁軍闖入房中時,四皇子剛從暗窗翻出去。 這窗子不大,僅能容一人。多虧他還不足十二歲,身量尚小,才能靈活鉆過。 四皇子生母早逝,在皇帝面前并不得寵,住的宮殿也較為偏遠。甚至年前,有一處墻破了個洞,都沒有及時修整。 他平時不在意這些細節,但這種時候,他萬分感激有這個洞。 皇宮中到處都是禁軍,亂糟糟的。 四皇子一路逃,一路躲,還躺在地上裝過死尸。他心知這種時候,各個宮門口肯定有人把守,所以他選擇從偏僻的、沒住人的玉章宮,上樹、翻墻出宮。 他學爬樹時,只為好玩,哪想到會在今晚派上用場? 一出皇宮,四皇子蕭世鈺就開始向著晉王府的方向拼命狂奔。 晉王受皇帝愛重,王府離皇宮不遠。 四皇子奮起平生之力,跑了將近兩刻鐘,才終于到了晉王府外。 他一面劇烈喘息,一面大力拍門。 門房驚問:“什么人?” “快!我要見皇叔!” 然而此時,晉王并不在王府,他只見到了正打算入睡的晉王妃。 一見到四皇子的狼狽模樣,沈纖纖就心說不好,猜測多半是有大變故。 四皇子來不及喝水,急切地問:“皇叔呢?” “一個多時辰前,京畿大營嘩變,王爺過去處理了?!?/br> 四皇子聞言,雙腿一軟,差點跌坐在地:“完了!” 早不嘩變,晚不嘩變,偏偏擠在今晚,肯定是事先計劃好的。 沈纖纖試著去攙扶他:“是宮中有變嗎?” “對,有人逼宮。我拼死逃出來的?!彼幕首踊剡^神,一把抓住皇嬸的手臂,給自己支撐,“得想法子通知皇叔,如果他能帶著京畿大營的士兵去平亂,就更好了?!?/br> 沈纖纖也是這么想的,只是她心里不免有另一層擔憂。 如果軍營嘩變是有心人提前設計的,那大概不僅僅是支走晉王這么簡單,或許是要趁亂殺了他,以絕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