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樓教授可是少有的a級異能者之一，他編寫的書可是比很多學院的教科書還要準確詳細，很多老師都買這套書學習呢，買它絕對不虧！”

    異能修煉專區的入口，一個笑呵呵的包子臉男生正熱情地推銷著面前的一摞書籍。

    林疚也拿了一張書籍介紹宣傳冊翻看。

    桑無辭站在林疚旁邊跟著掃了掃內容。宣傳冊介紹說作者祝樓是個a級異能者，他編寫的這套書涵蓋了從e級到a級的修煉方法及諸多經驗等等一系列極為有價值的內容。

    桑無辭側眸瞥了眼林疚的反應。

    眼眸瑩亮，暴露了藏不住的喜愛與渴望。

    林疚認真看完宣傳冊，小心疊起收好，轉身離開此處，走進后面的專區。

    他的背影瘦弱單薄，但沒有一絲猶豫，讓人覺得身后的祝樓異能詳解似乎并沒有那么吸引人。

    桑無辭眸光微動，回頭看了眼包子臉男生身前的價位牌。一套祝樓大全abcde五冊買下來，絲毫不比網上的視頻課便宜。

    桑無辭收回目光，慢慢邁開步子跟上林疚。

    買完書走出書店大門，瞥一眼正對面的電玩世界，桑無辭在心中做出了一個決定。

    “小林疚，”咽下還沒出口的“孩”字，桑無辭語氣自然地接著說，“如果現在有一個支付少許定金就可以立即體驗的異能修煉面授課，你想要嗎？”

    林疚腳步頓住，整個人愣在原地，神色不解。

    “一對一指導，授課老師也是a級?！鄙o辭隱瞞了自己的真實異能等級繼續解釋道。

    “只需要支付不足一百的定金就可以開課，先體驗后付款，要不要？”桑無辭語調輕松。林疚能不能把握住機會，又愿不愿意當她學生，一切看緣分。

    聽到如此優質的條件，林疚已經愕然得微微睜圓了眸子，側頭看著桑無辭所在的方向，上身忍不住微微前傾，唇線抿直，下頜繃緊，提著書袋的手指攥緊到骨節泛白。

    種種細節都暴露了他內心深處的渴望。

    桑無辭不重復，也不催促，放林疚在原地緩神思考，自己則飄進了對面“電玩世界”的店門。

    林疚思維急轉，分析著桑無辭說的幾句話

    激動消退幾分，林疚的謹慎與理智回籠，又冒出這會不會是桑無辭的陷阱的想法，但很快被心里的另一個林疚小人反駁。

    他只是個一無所有的窮人，桑無辭害他能有什么好處？

    桑無辭的存在神秘又怎樣，有實力的強者都有或多或少的癖好，或許桑無辭只是不喜歡暴露在人前罷了。

    況且……這個世界哪來那么多惡意……相處這么久，他受了桑無辭的多少幫助？

    ……

    林疚漸漸被自己說服，將戒備小心翼翼地藏在心里的角落。

    “前輩，您……是要收我為徒嗎？”林疚很聰明，細細思索幾遍就理解了桑無辭話里的潛在含義。

    桑無辭眨眼回到林疚身邊，挑起眉梢，略作糾正：“應該不算收徒，大概類似指導者與被指導者的關系，畢竟我沒師門也不打算建師門?！?/br>
    林疚垂眸遮住眼底一閃而過的失落，語氣鄭重而恭敬道：“謝謝前輩?！?/br>
    “嗯，同意的話，現在就可以付定金了?！鄙o辭直接道。

    “定金就是那個黑色外殼的黑白游戲機，再加三板電池?！鄙o辭把林疚領進了電玩世界，點名要買懷舊專區的黑白游戲機。

    林疚利索付錢，末了還細心詢問桑無辭還需要什么。

    桑無辭沉吟片刻，瞟著林疚瘦弱的身板，道：“搜一下哪里的營養液價格最實惠，近的話順便買一些?！?/br>
    林疚心里疑惑，桑無辭似乎不需要吃喝，為什么突然要買營養液？雖然不解，林疚卻沒有問，上網搜了起來。

    恰好相隔的幾條街的一家超市營養液臨近保質期正在搞降價促銷活動。

    “保質期還有兩個星期，喜歡什么口味的自己選，確保十四天早中晚一天三支的量?！鄙o辭看清保質期后說道。

    林疚輕輕點頭，拿夠營養液，卻下意識在心里算了算存款。

    “異能修煉想要跟得上，首先要保證吃飽，體內能量充足訓練效率才能更高?！?/br>
    “至于營養，需要時間慢慢補回來?！币淮_定要教林疚修煉，桑無辭很快有了大概的教學計劃。

    “錢的問題不用擔心，你的異能已經覺醒，正好傷也好的差不多了，可以回地下賽場繼續打比賽?！?/br>
    “同時，我會教你在實戰中磨合?！?/br>
    桑無辭邊說邊看向林疚。

    少年的面上仍是一副平靜模樣，腳步卻于無聲中變得更加輕快，露出藏不住的雀躍。

    第7章

    桑無辭行動迅速說教就教，除了基礎的體能訓練，第二天開始，便帶著林疚繼續打地下比賽，在實戰比賽中指導訓練，通過實戰糾正錯誤，調整最適合林疚的戰斗方式。

    “不錯，進步很快，方才將長刀側立轉挪的動作很敏捷，一瞬間轉守為攻，彌補了力道上的不足……”走下擂臺，林疚提著長刀走向武器租借處，桑無辭在他身側進行點評。

    “總的來看今天表現的很棒，一些反擊招式已經初步具有了屬于你自己的戰斗風格?！?/br>
    聽到桑無辭的夸贊，林疚繃住的臉頰悄悄放松，藏在面具下的唇角不自覺揚起，眸光發亮。

    “明天再打一場應該就可以進入d級賽區了吧？到時候出場費翻幾倍，兩個月攢夠去異能者高中的學費肯定沒有問題?！鄙o辭想到林疚即將中考還在攢異能者高中學費的事，也不免將出場費更看重幾分。

    林疚神色期待，輕輕嗯了一聲。

    快要走到武器租借窗口，斜對面突然走來兩個肌rou壯漢，攔住了林疚的去路。

    “你就是傳說中的黑馬009？”光頭男率先出聲。

    兩個壯漢比林疚高一頭多，體型是林疚的兩倍有余，身上丁零當啷掛著一串骷髏頭，脖子上紋著骷髏紋身，一身痞氣。

    來者不善。林疚一眼認出那代表西街地頭蛇的骷髏標志，沉默一瞬，壓低聲音回道：“我是009?！钡叵沦悎龅拿總€人都有代號，林疚隨便取了三個數字009。

    彩毛頭斜眼看著林疚，似乎因為林疚是個異能者，語氣還算客氣，道：“給你兩千，明天那場比賽放棄?！?/br>
    升區賽會提前一天公布對戰名單，像這種找上對戰方要求對方棄賽的事常見的很。畢竟進入d級賽區的長遠利益遠比一點點的賄賂更有價值。

    桑無辭看著林疚沒出聲，放任林疚自己選擇。

    兩千對林疚而言仍舊不是一筆小數，盡管林疚最近有了黑馬的小名氣，但e級區的觀眾基數少，觀賽費也少，最多能賺個十場幾十場的新鮮，一直待在e級賽區并沒有多少可賺的。

    但如果林疚進入d級賽區，兩千塊很容易賺。

    “兩千未免太沒有誠意?！绷志挝⑻骂M，聲音平靜。

    光頭男嗤笑一聲，戲謔道：“怎么著，再加一千？”

    林疚狀似思考了一秒，說道：“至少加個零?！?/br>
    “只要順利升入d級賽區，就算勝率再低，兩萬似乎也只是每個月的基礎出場費吧？”林疚早就了解過d級賽區的出場費，心里十分清楚。

    光頭男笑意頓時消失，眼角的刀疤扯動，目露兇光：“這是不配合的意思了？”

    彩毛頭擼起袖子邁步上前，威脅道：“別不識好歹！我們鷹哥只是見不得你這瘦弱的小身板再遭罪，早點知難而退還有錢拿，如果繼續嘴硬……哼哼，明天讓你橫著下擂臺！”

    “抱歉，我看不到你們的誠意?！绷志握Z氣淡淡，抬腳便走。

    “你！”彩毛頭揮起拳頭作勢要動手，旁邊的光頭伸手攔住，低聲在他耳邊說了一句，“別多事，有后手?！?/br>
    林疚目不斜視提著刀離開，耳尖微動，悄然施展的異能將兩人的低語收入耳中。

    聽到光頭男口中“有后手”三字，心中提起幾分警惕。將長刀歸還租借處，迅速離開。

    ……

    “我想去洛東省的異能高中，那里的師資力量最雄厚，每年都有a級異能者誕生?！弊咴诤谄崞岬男÷飞?，林疚驀地出聲，解釋起方才的言行。

    “如果以后去洛東省，為了升入d級賽區在最后幾個月得罪一個地頭蛇并不劃算，如果是以前……”林疚的聲音降低，將剩下的半句咽回腹中。

    靜默片刻，黑暗中，林疚嘴角彎了彎，轉而輕聲道：“因為有前輩，一切都不一樣了?！?/br>
    桑無辭睨了眼林疚，懶洋洋地嗯了一聲。

    “不用擔心，明天好好打?！鄙o辭頓了頓，又道，“其實升入d級賽區并非訓練必須，再過一段時間我們可以申請去低級異獸區獵殺異獸，換種訓練方式?！?/br>
    “西街的地下賽場太小，見不到強者，并不能幫你提升多少，它只能算作你進入異獸區與異獸對戰前的小小磨刀石?！?/br>
    聽清桑無辭口中熟悉又危險名詞，林疚有些發愣。

    “異獸區？”

    “那不是d級異能者以上才可以進入的嗎……”

    常見異獸分高級中級低級三等，其戰力分別與異能者中的b級c級d級異能者實力對應，也就是說，至少要d級的異能者才有能力有資格獵殺異獸，而e級異能者對上異獸多半是死。

    桑無辭直截了當：“你快突破了不是么？”

    林疚：“應該吧……最近隱約感覺到一層模糊的屏障?！?/br>
    “嗯，況且我也會陪同?！?/br>
    聽到桑無辭隱晦表明她會在身邊護航的話，林疚胸口一暖，心底名為戒備的冰墻又消融幾分。

    廢棄居民樓很偏僻，回去的路上沒有路燈，一片漆黑。

    今天恰好陰天，月亮被云遮擋后，天地間唯一的照明消失，四周景物模糊，路面更是看不清。

    林疚雖與桑無辭交流著，卻也注意著四周，以防光頭男他們的后手。

    “既然有了去異獸區的打算，你就抽空去定制一件武器，不用太好，現階段用d級合金武器就夠了?！鄙o辭提醒道。

    “好?！边~進居民樓，沒有感知到陌生人的氣息，林疚稍微放心了些。

    “你的異化能力為狼，攻擊更偏靈活敏捷，用雙持影刃能更好地發揮出實力，但我看你似乎更喜歡長刀?！?/br>
    “我呃……”林疚張口剛想要解釋什么，身形微微一頓，下一秒肩背緊繃，咬緊牙關，咽下聲音。

    飄在半空的桑無辭聽到林疚悶悶地發出一聲單音，仿佛不太開心，又補充道：

    “選擇什么武器看你喜好，異能突破d級以后體質也會慢慢提升，除非遇上力量型異能者，不然力量差距不會太大，用長刀也不錯?！?/br>
    林疚慢半拍應了一聲，腳步遲鈍而緩慢地邁開，繼續慢慢爬樓。

    回到家，放下書包打開新買的電池小臺燈，林疚默默去水桶舀出小半盆水。

    桑無辭拿出黑白游戲機，余光瞥到舉止異常的林疚，看林疚拿出了一直不舍得用的止血藥劑，眉心微蹙。

    林疚受傷了？

    林疚小心翼翼脫掉鞋襪，浸濕毛巾，用清水仔細擦拭著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