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門柳：“……師尊說得有道理?！?/br>
    一旁默不作聲的清都公主悄悄嘆氣。

    這對師徒真是太令人無語了。

    陳開抬頭看了她一眼：“皇姐，你怎么看？”

    清都公主：“……佛爺說得是?！?/br>
    “你也不必這樣叫我，”陳開客氣地說，“直接叫陳開吧?！?/br>
    清都公主：“……不敢不敢?！?/br>
    “你我之間有什么敢不敢的？”

    陳開那雙如鏡的眼睛溫和地看著她。

    “是法平等，無有高下，是名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我也可以直接叫你陳弋?！?/br>
    公主愣了一下。

    幼時，她也曾與陳開親如真正的姐弟，可惜終究還是如人所說，反目成仇，定要拼個你死我活，陳開留她一命，她已經很吃驚了，畢竟若是換了她，她是不會留下陳開的。

    后來聽聞陳開修佛之后，她還想過，如果一開始這個弟弟就走上無為之道，不阻攔她繼承父皇遺志，那她應該已經平了天下。

    可惜沒有如果，只有如今的結果：人人都記得陳開的名字，卻沒有人記得陳弋是誰。

    封她一個公主，也是因為她是陳開的meimei。

    “陳開，”陳弋感慨道，心想，能與這個把持天道的弟弟拉近關系其實也好，“猶記得小時候我還嫌你名字生硬，只叫你小不點來著?！?/br>
    “陳弋，”陳開微微一笑，“這次北上你的任務艱巨，以后我還要帶徒兒去仙界，人間也要都靠你和廉悉幫忙看顧了?！?/br>
    陳弋：“……”

    原來是到了利用她的時候，呵呵。

    不該指望什么親情的。

    南門柳見她臉色不好，小聲問：“師尊，這樣真的可靠嗎？”

    不會被背刺吧！

    “放心，稱霸天下是皇姐的理想，”陳開自信道，“我替她實現了，她也很開心?！?/br>
    陳弋：“…………………”

    你開心就好： ）。

    “這樣一來，就剩下一個問題了，”陳開繼續對小徒弟道，“你需抓緊結丹?！?/br>
    小徒弟在平定京都內亂時，在他的引導下學會了新的招式，“人劍合一”，所以突破了心動期。

    心動期在仙界貌似不足一提，但在人間已經是頂尖高手了，比如薛杰，就一輩子都沒能達到心動期的水平。

    而且小徒弟的實力扎實，是用靈魄筑的基，還有化靈石輔助，就算心有魔氣都無所畏懼，如果正面過招的話，在辟谷期就能越級打敗蕭聆了，所以現在他基本能傲視人間金丹期以下的任何修士。

    可不巧的是，云夢澤以北的陳國，君主就是金丹期，而飛鴻踏雪閣的閣主岑綺思，也是金丹期。

    還好這二人各有各自的缺點。

    “岑綺思避世是有原因的——她是妖修，本體是樹，秘密養在雪閣里，只要讓陳弋畫出她這棵病梅即可，”陳開為小徒弟介紹道，“而陳國的君主陳式是我皇兄，就更好對付了，也讓陳弋去就可以?！?/br>
    陳弋：“……………………………………”

    南門柳嘟噥著：“這好像用不到我??？”

    “你先上去練手，”陳開坦然道，“等陳式被激怒了，再讓陳弋去和他生死對決?！?/br>
    南門柳回頭看了一眼陳弋，只見她捏著鐵筆的手都握成拳頭了，手背上青筋凸起。

    “……公主會這么聽話嗎？”

    當初陳弋立下誓言，“永不挑起紛爭”，是以她的崢嶸妙筆為擔保，向陳開承諾的，現在陳開若解了她這詛咒，她不幫陳開去打陳式，而是反水怎么辦？

    “會?！标愡凵窕薨挡欢?，肯定道，“我與陳式必有一戰?！?/br>
    南門柳狐疑地問：“為什么？你們什么過節？”

    “他想要這天下，我也想要，”陳弋道，“這就是我們之間的過節?！?/br>
    南門柳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他很欣賞清都公主的野心。

    即使他也曾說過“我要這天下”，但這卻不是他的真心話，他只是太想從師尊那里討要些什么，所以隨口說出來的，而他真正想要的東西，卻是怎么都無法宣之于口。

    那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呢？南門柳自己都不敢去多想。

    過完這個生辰，他心中某些東西已逐漸具象化。

    “徒兒，”陳開的聲音將他硬生生拽回了現實，“過來，為師帶你再進一層修為?！?/br>
    “哦！”

    南門柳跳起來，跟在他師尊身后，像個小尾巴一樣跑走了。

    陳弋抬起頭，看著他們兩個離去的背影，半晌無語。

    這……

    這就是佛修……嗎？

    陳開你騙人吧，老娘又不是沒見過和尚！

    ·

    陳開不像這兩人一樣想這么多，他心無旁騖，搜刮了好幾天趙國皇宮和京都權貴的私庫，湊齊了一整個趙國的奇珍異寶，準備繼續教小徒弟煉丹。

    煉丹的秘訣在于配方。

    藥材的選擇，置入真火中的次序，還有火候等步驟，才是煉成丹藥的關鍵。

    “至于丹鼎，那是最次要的東西，”陳開親自變作一支四足明鏡小鼎，道，“趙國沒有好的丹鼎，你就先用我吧?！?/br>
    南門柳大吃一驚：“師尊？”

    原來師尊可以變？？？

    因為走上了妖修的道，本體又是明鏡，天道隨他變幻，陳開當然想變什么就變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