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雪夜 第96節
不禁想,他為了自己,孤身一人來到海城,人前風光無限,可回到這清冷的家,應該也很無聊吧。 秦墨點頭,目光看向臺上的面,問:“都是給我煮的?” 她心虛地瞥了眼臺面,已經出鍋的幾碗面,不是糊成一團就是水面分離,清湯寡水的沒有食欲。 她仰頭看他,露出一個難為情的笑容:“好像沒法吃……” 秦墨笑著關了火:“沒關系,可以先來點開胃的就好?!?/br> “開胃的?” 周夢岑還在想是準備紅酒還是牛排,下一秒,就被攔腰抱上流理臺。 男人高挺的身軀壓下來,頭頂的水晶燈光暗了些許,她的世界里只有他的氣息。 秦墨雙手環抱住她,繞到身后,解開了與她氣質格格不入的圍裙,脫下來。 不太平穩的呼吸在她耳畔沉沉縈繞那一刻,周夢岑才反應過來。 自己就是那道開胃菜。 她心中一動,仰起頭,他捧著她的臉,溫柔的吻也剛好落下,她閉上眼。 一切都剛剛好,水到渠成。 又或者說,是兩人都已經隱忍了許久,趁今晚無人打擾,所以迫不及待。 修指緩緩扣入她濃密的發,即便一秒都不想多等,可他還是克制著自己的情動,只溫柔地吻住她唇,鼻息交融間,一點一點嘬著、含著,再深入齒間,探尋美味。 周夢岑雙手勾著他脖頸,借力挺直了身板,唇舌很快被吮得酥麻,她也不甘示弱去回吻過去,咬住他的,試著同樣的方式吮吸。 意亂情迷的輕吟聲和水聲在寂靜的屋內徹響,他身上的西裝外套被她扯了下來,端正的袖扣也被摘下扔到地上…… 秦墨一時竟不知,究竟誰是誰的菜? 到最后,女人柔軟掃過喉結時,秦墨狠狠咽了下口水。 哪哪都是她香甜的味道,一點一點挑戰著他的克制力。 周夢岑很喜歡這種忘乎所以的纏吻,仿佛把她內心的憂傷一點一點抽離出來,她漸漸沉浸其中,心中那口淤堵漸漸散開,得到了宣泄的出口。 可好像又還不夠。 她還想要更多。 但秦墨卻突然抽離,喘著氣,揉著她腦袋按在心口。 “先吃面?” 喑啞的嗓音,已經染了nongnong的欲,如同外面漆黑的夜,濃稠得化不開。 周夢岑低頭喘息時,無意瞥到黑色西褲下,高高聳起的地方,明顯感覺到男人要把持不住了。 她臉頰一熱,咬著唇轉過頭,深埋入他胸膛。 剛親了這么久,面估計已經坨了。 “……你要是不餓……” “不,我很餓?!彼е?,意味深長說了句。 周夢岑嗔了他一眼。 他低笑著,又問:“要一起吃嗎?” 周夢岑搖了搖頭,下午剛好有一場飯局,她多少吃了些,現在還不餓。 “好,那去餐廳等我?!鼻啬嗔巳嗨哪X袋。 可周夢岑試圖下地的時候,才發現連站穩的力氣都沒有。 只是一個吻而已…… 周夢岑深呼吸蹙了蹙眉,沒好意思去看他。 秦墨看出她的窘迫,喉間發出一聲寵溺笑聲,直接將她公主抱去了餐桌,轉身走時又趁勢啄了啄她的唇,打趣說道:“周總這體力,得練練?!?/br> 這瘦弱的身子板,全靠冷冽的氣場撐著,他怕日后自己一用力,就會將她揉碎。 周夢岑聽懂了他話里意思,忽然想起allen曾經問她的問題,這個男人究竟有多厲害? 當時她沒告訴allen,七年前那晚,他們還都是第一次,這個男人放縱得很,真的做到天亮才放過她。 而今晚…… 周夢岑下意識摸了摸guntang的耳朵。 不敢想象分別七年的秦墨,會如何折騰她。 正垂著腦袋胡亂想著時,秦墨端了一碗尚有余溫的面過來。 “這碗不錯,還有雞蛋?!?/br> 周夢岑撐著下巴看了過去:“……” 那個雞蛋,好像沒熟。 但秦墨吃得津津有味,說這是他吃過最美味的面條。 周夢岑自然是不信的,只是看著他滿足的笑容,忽然想起一個嚴肅的問題。 “這房子,你簽了多少年?” “三年,”秦墨抬頭,問:“怎么了?” 周夢岑唇抿了抿:“沒什么?!?/br> 三年是頤和公館最低簽約年限了,一年六百萬,三年就是一千八百萬! 吃完面條后,雨還未歇,像極了七年前未遲居那晚,要將兩人困在一起。 “今晚還回嗎?”秦墨收拾完廚房,順便沖了個涼換上睡衣。 周夢岑正懶懶靠在沙發,看著窗外的雨發呆,聞言回頭看他。 “這樣的夜晚,讓你一個人在家,是不是很殘忍?” “你說呢?” 秦墨走過去滿懷擁著她,帶著一身清雅的氣息。 周夢岑在他懷里用力嗅了嗅,像是嗅著安神香。 “怎么了,有心事?” 他揉了揉她腦袋,覺得她今晚格外溫軟乖順,可一點不像平時冷然。 周夢岑箍著他腰,坦白說:“盛灝出國了?!?/br> 秦墨挑眉:“嗯,我知道?!?/br> “秋阿奶也走了?!彼曇粲行┥硢?,下巴擱在他肩上,像是尋找一個依靠。 秦墨抬手輕撫她后腦勺,知道她很難過,又聽到她繼續說。 “突然發現,好像從前認識的人,不論是喜歡的,還是討厭的,甚至是憎恨的,都已經從我生活中陸續離開了,我這人啊,生性冷淡,從前生活在父母的寵愛中,對周身不屑,后來又活在仇恨中,更是冷淡一切,哪怕有了書顏,也很少停下腳步,看一看身邊人和自己相處的時光,我甚至想不起來,這些年的周夢岑,究竟是什么樣了?!?/br> 媒體上冰冷字眼的描述根本不是她,可她也不知道自己該是什么樣了。 她從前也會在父母懷里撒嬌,也會在男友面前耍小性子,在好友面前開溫柔淺笑,現在卻好像成了一個麻木的機器,沒有多余情感,甚至連怎么去愛一個人也忘了。 “他們都說我是什么沙漠玫瑰,可我更想做父親眼中的山茶花?!?/br> 只是無人再將她守護、澆灌,為她綻放而自豪。 秦墨深深看著她難過的臉,只覺心疼。 這些年,她要扮演的角色實在太多了,周氏集團的董事長、周家的長姐、書顏的mama……卻唯獨不再是她自己。 秦墨指腹輕輕掃過她眼尾,低頭抵上她眉心問:“連我們之間的一點一滴,也忘了嗎?” 周夢岑微怔出神看著他。 忘記再多,那晚也是一輩子都忘不了的,只是不愿再想起罷了。 那夜對她來說,如夢般甜蜜,她在他的世界里迷亂。 可夢醒來卻如此殘忍。 她得到了一顆真心,卻失去了父母,最后連帶那顆真心也一并丟掉了。 七年似一場更長久的夢,秦墨俯身將她抱起,親吻她:“沒關系,從前的,忘了就忘了,我們重新來過?!?/br> “今夜無人打擾,明天也依舊美好?!?/br> 他攔腰將她抱起,往樓上主臥走去。 屋外雨聲嘩嘩,像是為他們搖旗吶喊,望著彼此的眼眸,呼吸沉了又沉。 直至身子落到柔軟的床,周夢岑剛恢復正常的臉,又瞬間紅了起來。 這張寬大的床,這幾日躺著的,是他和她,以及他們的女兒。 而今晚,他們將要背著小書顏,偷摸做兩人的事情。 “笑什么?”他嗓音很低,不再壓制亂掉的氣息,俯身吻了過來。 “……唔……小書顏會不會找我們……”她仰頭,被他銜著吮吸。 “不會……”秦墨扣著她后腦勺,將她腦袋微抬,兩人貼得更嚴實。 早在回來的路上,蘇琪打電話過來后,他就讓蘇琪將小家伙帶去她舅舅那里了。 讓她放下心來后,他又繼續手里的要事。 她今天依舊是一件修身簡約的杏色襯衫,輕薄的蠶絲面料,珍珠紐扣小巧圓潤,解起來十分輕松,無聲劃過凝白肌膚上,他雖然今晚耐心十足,但力道還是有些失.控,掉落幾粒,不見蹤影。 秦墨無心去尋找,目光灼熱,褪去帷幔遮擋。 成套的同色小面料亦是如此,握在手中如肌膚一樣細膩,一時竟讓人分不清捻著的,究竟是什么。 她比之當年纖瘦了許多,但細的是其他地方,該潤的更為豐潤,熱吻隨著目光落下,每一處都令他著迷。 雨夜清涼,但屋內氣溫逐漸上升,尤其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熱氣,蒸得周夢岑感覺不到冷意。 唇舌相依了好一會兒,他像當年那樣,拱起她的腿,然后如騎士般,虔誠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