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玄夜大驚,“你瘋了,躲去洗塵池不如我直接去冥府輪回!” “你有所不知?!碧炀溃骸跋磯m池下,有可庇護我等的所在,且孤自有辦法,能確保你我入池后無恙?!?/br> “但洗塵池已被玄微屏障包裹住?!毙拱櫭嫉溃骸澳阄胰羰菑耐饨鐝娦型黄?,必定會驚動玄微君,屆時得不償失,你有萬全把握?” “自有人來接應?!碧炀V定道。 “好?!毙顾坪醪灰捎兴?,點頭應道。 天君見他答應,當即便要御云趕往洗塵池,他起身向前幾步,卻未聽到身后玄夜的響動。 還沒來得及回首,聽得一聲戲謔的笑聲:“好個天帝,本君就說什么爹養什么兒子,你真是不教本君失望?!?/br> 天君瞳孔一縮,猛地轉頭,只見身后哪里有玄夜君,唯有烏衣異瞳的冥君站在對面。 天君暗叫不好,術法上手就要脫身,可天頂傳來了磅礴的獸吼氣浪,夾雜著徹骨的寒意撲面。 天君胸口氣血翻涌,剛要奮力一搏,一片漆黑突然蓋來。 他來不及抵御,只覺前所未有的威壓逼著他彎下膝蓋,他下意識地集中全部的神力去頂住頭頂的威壓,卻又覺胸口一涼,低下頭,只見一截劍尖自胸膛冒出。 玄微君在他身后冷聲道:“你竟會與骨瘴合謀?!?/br> 天帝單膝點地,再無法動彈半分,巨大漆黑的獸爪重重拍擊在他的屏障上。 同時玄微在周遭筑起隔絕神屏,他甩去劍上的血痕,問天帝道:“你幾時已背叛三界?” “也許我們的天君陛下不覺得,和骨瘴合作是背叛三界哦?!睘蹴毸餍宰诹嗽粕?。 他方才假扮玄夜,捏出的云也是漆黑,他坐著這個色兒的云新鮮,覺得若還有機會,便要換著顏色坐坐。 “冥君,分明是你cao縱骨瘴,休要污蔑孤!”天帝心知此次怕是在劫難逃,倒還是能維持住九天天君的體面,只是語氣上再無從前的肯定。 烏須抱著手臂諷刺道:“本君cao作骨瘴憑的是本事,天帝陛下憑的是什么,靠的是兒子,嘖,說出去都丟人?!?/br> 此話一出天君的臉都變色了,冥君覺得以后可以試試看變化出這樣色的云,估計會很有體驗。 他見天帝不說話,便幫他說:“本君就還奇怪了,當年機錦打傷陛下你叛逃,原是說得通的,但他而今躲到洗塵池里,要是偷偷溜進去也是說得通?!?/br> “然而九天之上,與洗塵池有所感應的仙者,從未下凡歷劫過的仙者,便不就是只有天君您一位了嗎?” 他雙目如含著冷光,道:“是你放任機錦和他的骨瘴入洗塵池,還是說,你也與那頗有心機的骨瘴達成了某種盟約呢?” 九天仙者頻繁歷劫,在入洗塵池前尚且會留有一段時間,然而這么多仙者無人真正發覺到洗塵池的異樣,光憑一個骨瘴是很難做到。 如應蕖仙尊那般本體在洗塵池中的仙者,更早該有所察覺。 時至今日九天眾仙一無所知,與眼前這位尊貴的天君脫不了干系。 “不說是嗎,我問你,骨瘴是不是答應了你,這次爆發的地點在冥府???”烏須走到天君面前,陰冷的黃泉風吹上天帝的面頰,“相應的,骨瘴代際之間爭奪,有了九天天帝的幫忙,你那太子該是順風順水啊?!?/br> 天帝的臉色已不能用難看來形容,烏須道:“不然既然已被發覺,那天君陛下還是趁早死了求助骨瘴的心,畢竟馬上要去人界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對了,本君再問你一事?!?/br> “你的兒子機錦,尚是你的兒子么?” “……此話何意?” “天君陛下如此洞悉世間,會聽不明白?”烏須君含著冷笑道:“骨瘴吞噬神志,雖說你那兒子玩心甚大,但與以往有所不同,你認不出來?” 天君想起最后一次見機錦時,他一改以往的反復無常,變得格外謹慎,心頭微微發寒。 機錦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天后死后,他雖另擇他人,但自問絕無虧欠于此子。 若是犯錯能掩過去的便給他掩去,畢竟天族壽命漫長,少時頑皮闖禍,年歲上來了便大多有所長進。 他從未想過機錦會與骨瘴合作,苦苦思索萬般理由也想不明白。 直到十年前這個孩子再度出現在他面前,他方知曉,有時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理由,簡單的令人發指。 不過就是覺得有趣,能夠調動他的愉悅而已。 但近來機錦的性子改變了,他像是終于長成了天帝期望的模樣,即便與骨瘴勾結,但他還是長大了。 他找上門來要與父親合作,天帝知悉骨瘴的來處后,深知這是與虎謀皮,然而既然骨瘴出自九天,那便要維持這個九天,直到永遠。 第六十章 冥府內仙滿為患,直到天君亦被打落黃泉岸頭,眾仙君們懸著的心徹底涼了。 他們各個面色如土,坐在石蒜花叢里,又因被迫穿過了琉璃刑臺的陣法,而今仙骨仙力全失,形如游魂。 而要論捉拿和看守游魂,冥府是老練無比。 失了仙胎的仙君們至多是講話難聽,一個封言術丟過去便能讓他們老實。 一時間黃泉邊盡是兇惡的目光。 夜蘿平復了心緒趕來幫忙,挨個登記掉下來的仙者的名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