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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棠舟沉默片刻:“……你不會想要嘗試的?!?/br> 殷問崢半瞇著眸子,用一種意味不明的眼神看著他,道:“我自己沒有,可若是把你留在身邊,不就也相當于有了?” 江棠舟:“……”這人,原來把主意打到他的頭上來了。 不對,他早就把主意打到他的頭上來了。 江棠舟笑著搖了搖頭,道:“太子,你有一事一直都沒想通,我始終是勤國人,早晚有一日是會回到勤國的?!?/br> 殷問崢也笑道:“這好像不由你說了算吧?!彼@句話說出口時,便多了幾分不容反駁的篤定,像是又打起了什么別的主意。 第16章 太子回來了 洞中黑暗,不知歲日,殷問崢只知道自己睡了一覺,又醒了,然后又睡了一覺醒過來,完全不曉得此刻應當是什么時候了。 他坐在原地盯了會兒已經燒沒了的火堆,悶著聲音喊了一句:“江棠舟?” 卻無人回應。這時才察覺到江棠舟的呼吸非常的重。 摸索著上前,一只手放在對方的臉上,才意識到guntang的溫度,江棠舟這是燒了起來,渾身都是燙的,似乎比那火堆的溫度還高。 “江棠舟?”殷問崢用手輕輕拍他的臉,喊他的名字,“阿棠?阿棠?” 江棠舟這才像是清醒過來幾分,發出一聲輕哼,聲音虛弱得緊:“什么時辰了?” “大約子時?!币髥枍橂S便編了一個時間,“你把眼睜著,別睡?!?/br> 可他這句話剛說完,江棠舟歪著頭又睡了過去,殷問崢猜應該是有毒發的緣故,黑著臉頭一次有了一點束手無策的感覺。 他小心翼翼的將江棠舟靠著山洞,在原地坐了大概一刻鐘,終于還是站了起來,往山洞出口處而去。 先前被他們二人用來攔著那群“土匪”的石頭被他搬開了一條縫隙,外面的一絲光便泄進來,原來此刻不是子時,而是已近正午時分,只是不曉得是第幾天的正午時分。 殷問崢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斃,便從懷里掏出來一條類似于煙筒的東西,對著天空輕輕一拉,天哨便飛了出去。 此后發生了些什么,江棠舟是一概不知的,等他再睜開眼,自己已經在馬車上了。 睡著的是柔軟溫暖的衾被,鼻尖縈繞著的少了濃郁的血腥味,多了清淡的茶香,讓他險些以為方才只不過是自己做的一場不太好的夢。 “醒了?”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是殷問崢。 江棠舟捏了捏自己的眉間:“我們怎么出來的?” 殷問崢顧左右而言他:“方才給你用了藥,燒退了些,不過毒還得等回去后再清?!?/br> “不必?!苯闹蹞u了搖頭,詢問道,“我們現在是回哪兒?” “回扎營地?!币髥枍樥f著,眼神里閃過一抹陰冷暗芒,一字一頓的道,“先去看看,我回來了,到底是哪位兄弟跳腳得最是厲害?!?/br> 江棠舟對這事兒卻不怎么感興趣,他只想躺著好好地睡上一覺,于是便又再度躺回去閉上了眼。 殷問崢回過頭,盯著他看了會兒,替他掖了掖被角,便沒再說話了。 營內凌俞帝盯著手上的那本書卷,卻也不曉得看進去沒有,總之視線是未曾轉過一瞬的。 而他身邊候著的盧沿風,垂下頭也遮掩住眼神里的萬千思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兩人盡是心思各異。 進來稟報的宦官十個有八個都被拖出去問了斬,故此這一個進來的時候,連聲音都抖著:“稟、稟陛下……太、太子、太子爺他,他……” “說不出來就滾?!币慌砸恢焙蛑牧枧c錦脾氣暴躁的開了口,手中的劍更是直接指向了他的喉嚨。 “太子爺他回來了!”跟要他命似的,一句話總算被禿嚕了出來。 凌俞帝立馬扔了書站起來,凌詢欽眉梢微挑,抬了抬頭,至于那凌與錦動作最大,一下子從案幾之后站了出來,問道:“什么?太子回來了?” “孤回來了,五皇弟好像很吃驚啊?!?/br> 簾帳輕掀,先是一雙沾滿了泥土與血漬的靴子進入眾人的視線之中,殷問崢回來得好似匆忙——總之,他是沒換衣裳也沒換鞋,直接就這么過來了,臉上甚至還帶著殘留的傷痕,往外冒著血,看上去要多慘有多慘。 “怎么會!”凌與錦暗道自己方才過于沖動,便硬生生擠出來了一個笑容,道,“太子回來了,自然是要高興的,難免激動了一些?!?/br> “哦,是么?”殷問崢笑瞇瞇的望向他,意味不明,“孤還以為,是五皇弟的計劃失敗,覺得可惜呢?!?/br> “太子怎能如此渾說?”凌與錦臉上的表情略有些僵硬,硬生生的笑著看著殷問崢。 “父皇,”殷問崢懶得再搭理他,直接雙手抱拳半跪在地,望向凌俞帝,沉著臉道,“此次兒臣逃出生天,必定不會善罷甘休,還望父皇為兒臣做主,找出兇手?!?/br> 凌俞帝那雙渾濁的眼掃過在場心思各異的眾人,他好歹在這個位置坐了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這些兒子各個都各懷鬼胎,而他的這個位置又有多么的不穩? 所以這么多年,他一直在做的只有一件事——讓他們去爭讓他們去搶,只要不威脅到自己的龍位,多數時間他都不予置評。 不過,殘害兄弟這樣的事情,若是擺到了明面上,他就不得不插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