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你去做什么?
該是換上厚外套的天氣,冷風刮過來露在外頭的皮膚立刻干澀起皺。 鳩團手心熱乎乎,手機殼上粘著汗。 她一連敲了姚蘇七八個電話,除了開頭兩個接到了她的聲音,后面一概打不通。 她一個人急得要死,在家門口的草坪上反復轉悠著,單一件毛衣包著,連外套也懶得拿。 說起來,鳩團的預感實在太強烈,前幾日同姚蘇聊天,替她排解情緒,聽她講最近手頭的事終于安排完,暫且不用加班。 鳩團上趕著問,既然有空,她們好些日子沒聚,何不趁這次去吃之前感興趣的一家鋪子? 姚蘇繞過了這個話題。 給姚蘇打過去的七八個電話中,夾了一個杜宇的電話。 她知道杜宇周六一大早去公司拿合同原件,按理說沒有別的事情要他忙。 杜宇,你什么時候回來?我想去姚蘇家看看,她不接我電話。 剛下樓,在停車場?,F在路上不堵車,回去差不多半個小時,你——記得拿她家的鑰匙。 鳩團掛了電話,這才感覺到肩膀發冷,她回頭看了一眼,慶幸大門夠重,沒被呼呼刮來的風吹關上。 她除了個手機,啥也沒帶。 電話里杜宇說的沒錯,與其急這一小會兒,倒不如收拾收拾行李。 她已經想好了,這個周末要么蹲在姚蘇家,面對面監視這位狀態明顯不太行的摯友,要么陪她殺去柏南和狗男人對峙。 當然,她非常不希望是后面這種情況。 姚蘇的火氣完全是被層層欺騙一點點燃爆的。 她把一長串的對話截圖給鳩團看了,從否認,理直氣壯的反駁,到稍微服軟,把矛盾扯到姚蘇非跟他異地這件事上頭。 還不等姚蘇發作,鳩團是越看越氣。 她想不懂一個男的怎么會把多數問題甩給對他那么好的女朋友。 鳩團,冷靜點。你這個語氣,好像被出軌的不是我而是你。 當然了,她也想不懂自摯友那日頹靡后,狀態瞬間滿血復活,大中午的都能看見她發吃火鍋的照片。 她當然不想姚蘇不開心,她更不想姚蘇是裝作不在乎。 將近六年啊……她和姚蘇之間的紐帶,甚至都不一定能比那個男人與姚蘇的聯系緊密。 她抱著行李箱蹲在家門口,毛衣外頭套了一件蓬蓬的棉服,鳩團整個人像一顆長在地里的蘑菇。 汽車引擎聲再熟悉不過,緩緩停在鳩團身邊,杜宇替她拎起行李放進后備箱里。 她從車前繞過,一臉憂愁坐進副駕駛位。 你說——姚蘇會不會已經去柏南了?她一直盯著手機屏幕,生怕錯過任何一點消息。 杜宇打著方向盤掉頭,他剛才進屋拿了個手提箱,里面裝的是短途出差必備物品。他習慣性備一套,多數時候都派上了用場。 這是第二次去姚蘇家,他已經不需要導航,輕車熟路轉彎掉頭,一腳油門踩下去,被迫讓鳩團的后腦勺靠在頸枕上。 她是一個人上樓的,因為不確定具體情況,杜宇選擇在停車場等著。 他反復看著左腕上的手表,估摸她上樓以及下樓的時間。 鳩團踢掉鞋子從客廳小跑進臥室,家里整潔地像無人居住。 她特地留意曾經放貴妃榻的地方,白色的木地板上生生留了四個圓圈。 確認家中無人后,鳩團來不及停留,鎖上大門直奔電梯口。 姚蘇還是不接她的電話。 她肯定回柏南了。停車場難以辨別方位,但姚蘇的車位異常好找。 鳩團盯著空空的位置,轉頭便對杜宇說:送我去高鐵站好不好? 他起初愣了一秒。鳩團必然沒看見自己把手提箱從家里拿出來。 這不是計較的時候。杜宇安慰自己,伸手過去勾住鳩團的脖子,把她帶回副駕駛位上。 他的臉色變差不少,鳩團覺得自己應該不算瞎,最起碼她發覺杜宇在故意躲她的眼神。 杜宇?我好像記得……高鐵站不在這邊啊……鳩團的臉貼在窗子上。她不認得路,但她認得路牌上的字。 我去柏南。杜宇知道鳩團小腦瓜里想的是什么,故意堵了回去,送合同去總公司。 ……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