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2)
風涅沉靜地注視著他,琥珀色的眼底隱秘地藏著痛苦的裂痕。 路明遙有些心疼,卻還是沒有松口。如果他真的決定要和風涅在一起,那他就要去除所有可能存在的隱患。就算現在再難以忍受,他的想法都不會改變。 他長吁了口氣,調侃道:瞧你反應,好像還挺喜歡? 臉皮薄的風涅瞬間紅了耳根。 怎么可能不喜歡? 似是要與路明遙賭氣,又像是意識到自己方才與他那什么時候過于沉溺的失態而有點拉不下臉,風涅披上外袍后從他身上起來,沉著臉對床上的人冷聲說:沒有什么喜歡不喜歡,只是因契約需求不得已而為之。 路明遙看著背對自己完全不敢與他對視的風涅,點點頭配合道:我知道。 風涅聽出他語氣中的調笑之意,邊在心里懊惱自己對他的難以自控,邊氣急敗壞試圖掩藏自己真正的心思:你莫要自作多情,我是迫于契約限制才不得不這么做保住你性命。 路明遙繼續配合著安撫:放心,等時間到我們就立刻解除天契,互不糾纏。 風涅: 心情更糟糕了。 小鳳凰鬧著情緒,但路明遙好說歹說還是把人哄騙著留了下來,給他當了整夜的溫暖靠枕沉沉睡下。 隔日醒來時,人倒是不在了。 路明遙也不著急,像個默默等待外出忙活夫君歸來的小媳婦,閑散地在小草屋里泡茶,取出儲物器里從仙宮帶出來的糕點,悠悠地在屋外曬著冬天的太陽。 冬雪為鳳凰谷披上了淺淺的白沙,這是他在仙宮難以見到的冬景,他還挺享受。 獨處時,風綿悄悄溜過來找到了他。 路明遙對著她溫和一笑:好久不見,還沒來得及為那日之事好好向你道謝。他知道了是多虧風綿的幫忙,風涅才能找到他。 風綿受寵若驚地罷了罷手:舉手之勞,宮主不必過于客氣。何況我在仙宮也受了您不少照顧,你還是我五哥哥在意的道侶,我冒險也要把你救出來。 說完她還偷偷觀察著路明遙的反應,發現他只是笑了笑,沒有反駁她說的話。 這給她多了點試探的信心。 正考慮著如何開口,就聽見路明遙問:你五哥哥去哪兒了? 我出來時見他好像回族里見大哥他們去了。除她之外,風涅也多年沒與其他兄弟姐妹見面,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閑暇時間,于情于理都得與他們會上一面。 放心,他馬上就回來。 路明遙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風綿糾結片刻,鼓起勇氣問:宮主,我有點關于五哥哥的事想問問你。 路明遙莞爾:你是不是想問我,明明和他關系頗為親密,為什么還執意要和他解除天契? 還是什么都瞞不過你呢。風綿訕笑道,宮主,我就實話實說了,我五哥哥他這人就是傲嬌,心里有事都不往外說。他從來沒有喜歡過誰,臉皮子薄得很,就算喜歡上了也嘴硬著不說出口。 可是我看得出來他是真的挺喜歡你的,我從來沒見他如此在意與信任過一個人。 路明遙面上并無任何訝異之色,小小地咬了口甜糕后說:我知道。 風綿聽得一愣,然后就萎了:所以,果然還是因為宮主你不喜歡他嘛? 沒有。路明遙回得干脆又直接,放心,我很喜歡你五哥哥。 風綿眨了眨眼睛,努力確認著自己有沒有聽錯答案:那宮主您為何還 路明遙順手也給她倒了杯茶:你也是鳳凰,我想你應該記得你們鳳族鳳契的綁定效果有多么強大。 其中包括一方會隨著鳳契刻印時間的推移,對另一方產生越來越大的依賴與情感。 這些都是你五哥哥告訴過我的,現在也確實如此,他在需求中與我關系逐漸越來越深,就會帶來一個問題。 路明遙垂眸又咬了口甜糕,用那甜膩的味道麻痹著自己的舌頭:他對我的情意究竟是因為真的喜歡,還是因為受到了鳳契的影響所產生的親近與依賴? 我不懷疑他對我的喜愛,我只是擔心他會懷疑他自己。 說著,路明遙朝風綿看去:如果不解開天契結束我們錯誤的關系,那將來他會有疑,而我亦會有慮。 唯有讓他親自去確認找出答案之后再做決定,才能永絕后患。路明遙說著微微一笑,而且你也說他性子就是愛面子,那我想如若他真的喜歡我,總會愿意放下面子真正親口向我表明他的心意。 如果做不到,就是不夠喜愛罷了。 風綿聽得一愣一愣的,心里對路明遙的尊崇油然而生。 簡直人間清醒。 既然路明遙能向她承認對風涅的喜愛之情,再綜合之情法陣的考驗,她敢說他投入的感情絕不會比她五哥哥來得少。這種情況下,比起風涅,需要忍受更大痛苦的是他。 解除天契,意味著路明遙要背負風險。 如果他這試探的結果是好的,那么他們之間大概能有個很好的結果。但如果解了契約之后,風涅驀然發現自己對他的情感確實只是鳳契所帶來的虛妄,情意隨時間的流逝消失,那他得獨自承受失去所愛的疼痛。 風綿光是想想就替路明遙難受。 不過以她對她五哥哥的了解,以及觀察人多年的經驗,她五哥哥對路明遙應該不只是契約影響的依賴。怎么說她對她這位兄長還是挺有信心的,無法愛上的人,就算有鳳契在,也不可能深陷至此。 所以她覺得路明遙和風涅大概率能修成正果。 只是吧,一想到這里,她突然就開始擔心起她兄長來了。 攤上宮主這樣一個狠角色,她五哥哥以后豈不是要被拿捏得死死的? 雖然說現在已經被拿捏了就是。 * 作者有話要說: QwQ每天想著早點寫就可以早點休息,但是早點寫我總一不小心就寫了大粗長 第六十二章 聽說你們人族,有雙修之術。 路明遙與白汐商談立下協議之后, 別無他法的白汐也只能暫時相信他,退了一步。 主要她想通過拆散風涅和他的關系無法成功,而如今的風涅更加難以掌控, 力量變得更為強大,對她和鳳族已經沒了信任。如果強行與他們二人拼搏,把人惹急也只是兩敗俱傷的下場。 那你們離開之后, 還會回來嗎?深谷的出入口,風綿正依依不舍地與路明遙和風涅道別。 商議結束之后他們沒有選擇在鳳凰谷多逗留, 路明遙大致調整好了身體, 就拉著風涅說該回去仙宮了。 比起外面的一鍋亂粥,鳳族的事情對他來說還真算不上什么。 風綿早在知道他們要離開時, 就先躲在窩里哭了一頓,哭得雙眼紅腫。 面對哭得如此可憐的小姑娘, 路明遙溫聲回道:不會哦。 風綿: 見她馬上又要被自己的話說得掉淚, 路明遙才不繼續逗她: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 我希望下一次和你再見面的話,可以是光明正大地在鳳凰谷之外的地方。這句話,倒也算是某種承諾與期許。 風綿這才明白他真正的意思,興奮地點了點頭:好好好,我也想能再去一趟仙界,我要去淘好多好多的話本! 什么話本?路明遙疑惑。 風綿不假思索道:就是我哥以前看的那種嗷話還沒說完, 直接被人用小石子精準地砸中了腳。 再抬頭時,風涅正眼神涼涼地警告著她。 活該要被宮主拿捏,哼! 路明遙視線在這對兄妹身上輕輕飄過, 沒有繼續追問。 即使與白汐暫時協商好各退了一步,但路明遙與風涅與她的關系還是挺僵硬。所以和較為熟悉的風綿道別之后, 他們就直接離開了。 從鳳凰谷再回到仙宮, 有很長的一段路程。 與來時不同, 如今沒有風離和風綿在身邊,倆人相處起來倒也算是真正的二人世界了。 風涅知道他與路明遙的歸期已經遠遠超過了當初與白松鶴他們立下的約定,但他還是私心悄悄放慢了回歸的速度,想要再占有路明遙更多一些的時間。 無人的荒峰或野嶺是他們趕路時休息的站點。 他們之間的交流其實很少,路明遙多數時候都在打坐修煉,卻不影響他們之間待在一起的舒適感。因此,風涅每次給路明遙護法時就會默默在心里反駁風綿那日說的話。 他對路明遙的喜歡怎么可能是錯覺。 小鳳凰?;剡^神來,風涅才發現路明遙已經叫了他好幾聲。 此時正是深夜,他們在一處臨海的荒島休息。島上除了普通的草木之外沒有什么特別的東西,林深處也只有遷徙的鳥群停歇。 海風的味道帶著淡淡的咸味,與路明遙身上的味道混著飄入他懷里。 不舒服嗎?風涅問道,看著他主動坐到他懷里抬起一只手勾住他脖子,整個人懶洋洋地掛在他身上。 去除鳳契的法陣所帶來的創傷一時半會兒無法徹底恢復,得不斷用靈力將元魂受損的部分補回,這也是為何路明遙一路選擇花更多時間在修煉上。 因為受了傷,路明遙時不時會覺得頭疼不適。這是風涅自己發現的,路明遙就算真的難受也什么都不說,是后來他注意到了他如果不舒服,就會一聲不吭賴在他身上,有時候還會閉眼假寐。 舒服啊,挺舒服的。路明遙回答的語氣還挺輕快,就是接下來的回問有點耐人尋味,所以我有點想要換個場地,再來一次。 風涅花了小半會兒的時間,才聽懂他這兩句話連在一起的意思。 你毒咒又發作了? 沒有。路明遙大方承認,貼在他耳畔輕笑,我只是,食髓知味而已。 這幾日路明遙默默看著風涅在跟自己置氣鬧別扭,覺得挺好笑的。 小鳳凰腦筋還是直了點。他確實跟白汐說答應解除道侶之契,但可沒承諾過解了之后就不會再結。所以啊,便是小鳳凰這種鉆牛角尖的個性,未免將來有人抓住他們關系的薄弱點說事影響他,他也只能出此之策了。 風綿說從你那里借來的話本,該不會是內容不怎么正經的吧? 突然日及此事,心虛的風涅橫眉別開了視線,語氣中的冷淡有些僵硬:沒有,你別亂想,也別聽風綿胡說。 路明遙莞爾,捧著他雙頰將他臉掰回來后認真說:小鳳凰,你知不知道你每次撒謊時都不敢正視我。 風涅垂了垂眸,抿嘴不語。 我沒看過那些書,主要也是沒這個機會。路明遙說道,所以教教我吧。 他臉上清淺的笑意肆意地攪亂著風涅的思緒,蠱惑的聲音迎風入耳:我想知道你都從書里學會了什么,想知道你還能不能讓我更舒服一點。 如果說風涅的臉皮薄,那路明遙的大概厚得堪比城墻。唯獨在這種嘴皮子的事情上,風涅怎么都占不了他便宜,只能紅著脖子在他的逼迫下將記在腦中深處的學識付諸于行動。 路明遙其實并不如同妖魔鬼魅那般浪蕩,不會故意捏著聲音叫得很歡,也不會特意扭著腰在他身上作亂,試圖用過于低俗的話語和方式來提起他更大的興奮。 他只是單純享受著這件事,還不喜歡隱忍自己的情緒。卻光是坐在他身前滿足地瞇起眼睛依賴著他,就足以讓他失控。 他性子與聲線本就溫和,正是那樣的聲音無意自他喉間發出時,酥軟得聲聲都在他心底勾著,勾得他控制不住自己失去理智,將他作為支配方埋藏于心里深處的獸性狠狠釋放。 披星戴月般的仙君如此主動地配合著,即便是被人這般欺負,眼中依然漫著那自骨子而生的傲然,誰能忍受得住不想將他欺壓得更狠一些? 想讓他僅折服于自己,想看他在歡愉的頂峰哭泣,想要他只在自己眼前流露出最為動情而又脆弱的一面。 慢慢的,風涅已經能夠從路明遙最直接的情感反應來測探出他的愉悅度,找到更好去欺負他的方式。 路明遙在荒島上放了一把小小的火,原本想著只是讓它燃一會兒高興高興就好。卻沒想到一不小心作大死,火勢就控制不住,變成熊熊烈火,難以撲滅。 他覺得自己的體質已經很好了,好得就算風涅折騰得再久一些他也受得住。 結果完事之后,他還是感覺到了腰的酸疼。不止眼睛紅腫,連開口的聲音都沙啞得嚇人,一瞬間讓他打消說話的念頭。 他不曉得距離開始那會兒過去了多久,也不記得過程中風涅究竟給他灌了多少那玩意兒,只深深地認知到獸族與人族稍稍的不同。 比如他不該恰巧在它們的發|情期主動招惹。 路明遙懶洋洋地倚靠在他們從島上隨手撿來當桌子用的大石頭上,看著換了另一套純白雅服的風涅朝他走來。他手里還端著特意從島嶼深處取得的靈泉水,是給他準備的。 即便如此,路明遙都忘不了不久前這只白毛雞是怎么逼迫著他,不讓他洗去他留下來的東西。 當時天色還未亮,事情也還沒真正結束。只是堆積的東西太多他覺得有點難受,就抬腳輕輕踹了一下風涅試圖讓他從自己身上離開:我知道你還興奮著,先讓我把你的臟東西給清了。 風涅卻在他把他弄開時,熟練地抓住他的腳踝制止他起身的動作,還用很惡劣的方式阻止他去清理。 他雙眸早已在激動中化作帶有攻擊性的獸瞳,于暗夜中微微發亮,語氣凜冽:聽說你們人族,有雙修之術。而這雙修的過程,能將我喂給你的東西慢慢攝取,轉作對你有益的靈力。 路明遙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后,氣笑了:我不會。 看來,小鳳凰懂的比他想象中還要多啊。 慢慢的,風涅抓住他的手限制住了他的反抗。因為毒咒的原因,路明遙每次在動情之后都會受到影響,變得在風涅面前無有反抗之力,只能任他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