蒜香小龍蝦
程晉山睡醒的時候,嗓子干得快要冒煙。 他下意識收緊懷抱,鼻尖被細軟的發絲蹭得發癢。 鳳目睜開,困惑地對準焦距,發現女人溫順地躺在懷里,后頸露出一大片白皙肌膚,緊貼著他赤裸的胸膛。 渾身的血瞬間涌向同一處,抵在她腰后的東西不受控制地腫大膨脹,硬到發疼。 程晉山驚慌失措,想把那玩意兒撥拉到一邊,發現倆人捆在一起,又手忙腳亂地撕扯薄紗。 這一折騰,項嘉的睫毛輕輕顫動,從好夢中醒了過來。 她想配合他,微微側過身,不料雄赳赳氣昂昂的家伙會找地方似的,直統統塞進腿間縫隙,還往前頭送了送。 項嘉僵住,秀美的臉頰有些發燙。 程晉山當她故意,按著女人溫熱的后背往外拔,咬牙切齒道:“別……別勾引我!我不吃你這套!” 說得好有骨氣,實際卻快要把持不住。 被他磨了兩下,項嘉也來了反應。 為免擦槍走火,她不敢再動。 等他解開輕紗,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那件紗衣轉而纏上她的手腕。 她前科累累,徹底消磨掉他的信任。 所以,他打算實施懲罰,將人二十四小時拴在身邊。 “……”項嘉低眉順目,一副改過自新的姿態,語氣也比前兩天好上不少,“別這樣,我暫時不跑了還不行嗎?” “暫時”兩個字說得巧妙,既表達配合態度,又不至因反差太大,引起他的懷疑。 可惜,七竅玲瓏心,碰上愣軸一根筋。 程晉山不由分說地將紗衣的另一頭緊緊纏在自己右臂,連打了七八個死結。 打完結才想起要換衣服,又費勁巴拉一個個解開。 到最后一個結的時候,連手帶牙都搞不定,偏偏趕上尿急,只能拉下面子,牽著項嘉進衛生間。 項嘉識趣地偏過臉。 程晉山很不自在,炸著毛吼她:“不許偷看!不許動歪腦筋!” 他被她耍出應激障礙,疑神疑鬼,草木皆兵。 項嘉沒吱聲,沒多久,聽見大江東去,浩浩湯湯。 到底是年輕,膀胱機能非同一般。 洶涌磅礴地尿到一半,程晉山鬼使神差想起剛才摟著她的樣子。 她睡著的時候真乖,可惜燒得太迷糊,抱了一夜,竟然咂摸不出是什么滋味兒。 胡思亂想著,那東西又翹起來,尿孔變得不夠通暢,后半段直接垮掉,聲音稀稀拉拉。 項嘉還當他有什么毛病,微微皺起眉。 她難得積了點口德,沒有多問。 程晉山紅著臉抖了抖,提上褲子,開始鞭撻項嘉的良心。 “咱倆認識也挺長時間了吧?我身體有多壯實,你心里最清楚,不是我吹,從小到大就沒生過??!”他也學著她冷笑,還挺傳神,“現在被你折騰成這樣,叁天感冒兩天發燒,你就不會過意不去嗎?” 他昨晚燒得厲害,不知道控訴抱怨的話已經說了一籮筐,聒噪得項嘉耳朵都生出繭子。 項嘉敷衍地點點頭:“我看你還沒全好,再買點兒藥吃吃吧?!?/br> 程晉山見她安分許多,不好揪著人不依不饒,點過藥,又叫了份外賣。 自打項嘉頭一次尋死,他一直提心吊膽,沒睡過囫圇覺,如今終于緩口氣,坐在床上不停打瞌睡。 項嘉破天荒提出幫他處理肩膀傷口。 膿包挑破,痛感更加尖銳鮮明,發黃的液體順著脊背流下。 程晉山充英雄,咬著牙一聲沒叫。 老用紗巾捆著人不像話,出門也會招來指指點點。 程晉山學聰明,買了一對情侶手鏈,中間有拉環,可以隨時扣在一起,款式也低調。 項嘉似乎也累得夠嗆,不再提自殺的事,也不張羅著逃跑,老老實實和他關在賓館,沒事摳摳手機,補補睡眠。 她還是不愛搭理他,可這樣平靜的相處,已經讓程晉山暗地里高興不已。 兩天過去,傷病養得差不多,程晉山又變得生龍活虎。 項嘉不喜歡在一個地方多待,他就順著她的意思,坐短途汽車到處轉悠。 正值小龍蝦大量上市的季節,程晉山拒絕中間商賺差價,帶項嘉七拐八拐,走進一家價格親民的農家樂。 倆人手腕連在一起,一個提桶,一個抄著漁網,蹲在小龍蝦塘旁邊,凝神觀察龍蝦藏身的位置。 “我告訴你,這塘子臟得很,千萬不能往里跳?!背虝x山警惕性不減,提前給項嘉打預防針,“老板和員工都離這兒不遠,喊一嗓子就過來。到時候死不成,弄一身臭味兒,寒磣不寒磣?” “……”項嘉晃晃左手,帶得程晉山的手也跟著晃,“我也不想救你第二次?!?/br> 程晉山臉皮掛不住,粗聲粗氣地道:“我水性很好,上次是腿抽筋,純屬意外!” 他從腿抽筋拉扯到睡眠不足,再牽連出項嘉不讓他省心這件事上,老調重彈,沒完沒了。 項嘉對他“噓”了一聲,指指腳下潛伏的龍蝦。 到底是村子里長大的孩子,程晉山算當之無愧的捕蝦好手,不到半個小時就撈了幾十只上來,個個張牙舞爪,螯足囂張。 程晉山將龍蝦倒進大盆里,捏著硬殼,翻過來仔細刷洗干凈。 項嘉在旁邊摘蝦頭、去蝦尾,倆人合作得還挺默契。 老板娘過來倒茶,笑道:“小心別扎著手。你們倆感情可真好,結婚了沒呀?” 項嘉裝作沒聽見。 程晉山倒挺高興,齜出滿口白牙,“嘿嘿”一樂:“沒呢,這不正追著嘛。她什么時候點頭,我倆什么時候辦喜事!” 收拾好的小龍蝦先入油鍋,炸成外殼通紅,撈出瀝油。 另起一鍋,倒入少量油,蔥、姜、蒜末爆香,加入炸過的小龍蝦。 蠔油、生抽、料酒、鹽、糖調味,燉煮片刻,再加一勺蒜末,撒把香菜,就是蒜香口味。 除此之外,還有麻辣、糖醋、十叁香口味,同樣的食材,配上不同調料,做出來的味道千差萬別,各有千秋。 程晉山不怎么熟練地剝了只龍蝦,紅白相間的rou被他分尸,碎成一塊一塊。 獻寶似地送到項嘉面前的碟子里,他得意洋洋:“嘗嘗好吃不?!?/br> 項嘉很給面子地夾進嘴里,又教他龍蝦怎么剝更快捷。 將蝦鉗蝦腳去除,捏緊尾部,蜷縮的身體拉直。 牙齒叼著頂部露出來的那點兒rou,用力一拽,整段蝦rou就完整脫出。 這個方法,一來省勁兒,二來不會弄得紅油到處都是,叁來—— 還可以甄別所吃的龍蝦是否新鮮。 放置多時的死rou容易破碎,無法成形。 吃飽喝足,兩人在農家樂的客房中休息。 照舊只開一間房,程晉山先進去洗澡,洗兩分鐘探出頭瞧瞧項嘉,滿腦袋都是白色泡沫,看起來傻里傻氣。 項嘉坐在窗邊,看著外面漸漸暗下去的天色,看著不遠處孤零零燈光映照下,同樣孤零零的鐵軌。 快要淘汰掉的軌道,一天只有兩叁趟火車經過。 老板娘說,夜里十二點有一趟,噪音會大一些,所以房價給他們打八折。 程晉山洗完澡出來,看見項嘉堪稱溫柔地盯著他,驚得差點兒跳起來。 “程晉山,過來?!彼惺纸兴?。 “干嘛?”程晉山嘟囔著,雙腳卻聽話地向她走去。 “把燈關上……”她的語氣放輕,軟得像僅在夜里開放的優美曇花,給他帶來受寵若驚的飄飄然之感。 程晉山依言按下開關。 他吃軟不吃硬,這會兒脾氣也變好不少,嗅著她身上傳來的細微香氣,低聲問:“怎么了?” 一只手摸上他塊壘分明的腹肌。 他緊張得一縮肚子,肌rou更明顯。 “讓我摸摸……”光潔的額頭跟著貼上來,前所未有的依戀姿態令他心臟停跳一秒。 她輕輕蹭他,像只收起利爪,向主人獻媚的貓兒,每一個字都裹了蜜:“程晉山……我想摸摸……” 她往他小腹上吹氣,等著他的回應:“你給不給摸的?” ———————— 圖片來源于網絡,侵權立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