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常豆腐 P①⑧.#269;m
許攸寧后背的傷見好,精神也一天天好起來。 她還是害怕異性,程晉山過去送飯的時候,只敢打開一道門縫,請他把飯菜放在門口。 程晉山也不介意,客客氣氣地喊一聲“寧寧姐”,放下飯菜,轉身就走。 給許攸寧送的是清淡飯菜,由于程晉山最近學習勁頭足,項嘉履行承諾,給他加餐。 加的是道辣菜——家常豆腐。 老豆腐切成大小差不多的叁角形,入油鍋,小火慢煎。 這個過程需要耐心,觀察著火候,用筷子小心翻動,等到兩面都變成金黃,撈進盤子里待用。 五花切成細細的rou末,另倒一點兒油,大火翻炒。 紅色變成白色,昭示著rou末已經炒熟,再微微煸一會兒,加郫縣紅油豆瓣醬、蔥、姜、蒜末,炒出紅油。 幾塊冰糖激發甜味,兩勺料酒去除腥氣,青椒、泡發的木耳躍入戰局,快速炒至斷生。 蠔油、生抽、老抽,左不過這幾樣,再倒半碗開水,這時,煎好的豆腐才姍姍來遲。 小火略燉一會兒,讓豆腐吸飽濃郁湯汁,變得外焦里嫩,層次豐厚,便可關火裝盤。?ùs?ùταń?.?ο?(fushutang.) 這菜適合配著薄餅吃。 卷幾塊豆腐、幾朵木耳、兩塊青椒,叁兩口送進嘴里,辛辣咸香,回味無窮。 吃完飯,項嘉照舊去看許攸寧。 女人氣色變得紅潤,看見她來,迫不及待分享喜悅:“孩子開始動了……” 四個多月,慢慢顯懷,也確實到了胎動的時候。 項嘉替她高興,順著她的意思,小心將手放在微隆的肚皮上,半天也沒感覺出來什么。 “這會兒可能睡著了吧……”許攸寧低頭看著小腹,表情有期待,也有擔憂。 “哪怕為了孩子,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按時吃飯?!表椉芜m時勸她。 許攸寧緩緩點頭。 有了新的寄托,她強提起精神,保持規律作息,白天也在屋子里四處活動活動。 是優等生,也是家庭主婦中的滿級選手,她的廚藝不亞于項嘉,隔叁差五回送兩樣美食。 程晉山吃得滿嘴流油,被項嘉趕出去鍛煉身體。 跑出幾里地,回來的時候,又提了幾十串燒烤。 項嘉恨鐵不成鋼,一邊吃羊rou串,一邊數落他。 “自從過來,你胖了多少斤?”她用挑剔的目光打量他。 少年風卷殘云般啃完兩只雞翅,又抓了串韭菜,昔日棱角分明的臉多了些rou,胳膊也結實不少。 平心而論,仗著個頭高的優勢,還在標準線左右徘徊。 “……十斤?!背虝x山有些心虛,旋即又硬氣地挺了挺腰板,“我還長高叁厘米呢!” “不能再胖了?!背酝隉?,項嘉監督他站在墻角背書,站夠半個小時才放人。 睡到半夜,唐梨提前回來,不進自己家,偷偷摸摸敲項嘉的門。 她敲兩下,輕輕喚幾聲,像女鬼還魂,把程晉山驚出一身白毛汗。 “你他媽眼瞎,不認識自家的門?”程晉山毫無憐香惜玉的意思,拽開門就粗聲粗氣吼人。 看清女孩子的模樣,滿肚子的起床氣強行壓下。 唐梨實在是慘。 披頭散發,襯衣領口被扯爛,脖子上留有鮮明掐痕。 臉上全是干涸的淚痕,雙手抱肩,一直打哆嗦,沖著他微微搖頭,請求他噤聲。 這意思是不想吵醒許攸寧,更不想嚇到她。 程晉山黑著臉把人放進門。 項嘉聞聲起來,往臉上胡亂抹了把粉底液,輕聲問她:“怎么了?” 唐梨撲到她懷里,邊哭邊罵,倒出滿肚子的委屈。 怪不得點名要她一個實習生跟著出差。 原來是看她漂亮,想讓她陪陪難纏的客戶。 酒里下了藥,唐梨迷迷糊糊睡醒,看見挺著啤酒肚的大老板已經脫得只剩褲衩,當即一個激靈,大聲呼救。 脖子被肥壯的咸豬手掐住,快要窒息的時候,她咬咬牙,抓住床頭花瓶,給大老板開了瓢。 逃離魔掌,連一刻都不敢停留,拎著行李箱就奔赴高鐵站,整整哭了一路。 不諳世事的少女,懷著一腔孤勇,想要憑自己本事照顧重要的人,卻不知道人心險惡。 初出茅廬,就碰得頭破血流。 “要報警嗎?”項嘉找出干凈衣服給她換上,又往頸間抹了些活血化瘀的傷藥,鎮定發問。 唐梨被她的情緒感染,漸漸冷靜下來,搖搖頭:“不報?!?/br> 報警就會把事情鬧大,又要取證,又要訴訟,她沒有精力,也不敢拿許攸寧的安危冒險。 雖然不報警,唐梨也不想吃這個啞巴虧。 她收買酒店保安,調出當晚監控,要求公司賠償自己一個月工資,并支付一定數額的精神損失費。 那位大老板有妻有子,社會名望不低,不想把事情鬧大,只能同意私了。 唐梨拿到錢,給許攸寧買了不少營養品,囑托項嘉轉交,自己卻不敢露面。 她常常用耳朵緊貼墻壁,捕捉許攸寧發出的細微聲響,猜測對方在做什么,一會兒擔心一會兒欣慰。 程晉山皺眉觀察她的一舉一動,背地里和項嘉吐槽:“好怪?!?/br> 項嘉看他一眼,指指水池。 他自發自覺地走過去刷筷子洗碗,嘴里繼續告狀:“她吃得也不少?!?/br> 那意思是,憑什么只約束他一個人。 家里多了雙筷子,飯菜又要加量。 趁著天黑,項嘉打算帶許攸寧去不遠處的小公園走走,擔心家里兩個人掐起來,交待程晉山:“自己選題,用英語寫一篇小作文,我回來檢查?!?/br> 程晉山覺得這個要求是在刁難他,又敢怒不敢言,非常不高興地拿出作業本。 她們前腳剛走,唐梨后腳就按捺不住,偷偷溜回家里。 程晉山咬著筆桿發了半天的呆,好奇心上來,躡手躡腳跟過去,推開沒有關嚴的門縫。 隔壁是一樣的戶型布局。 扎著高馬尾的少女站在衛生間,踮起腳尖碰觸掛在那兒晾曬的一條睡裙。 白嫩的手將裙擺輕輕捧起,她無限癡迷地將臉貼上去,深深嗅聞布料上殘留的氣息。 程晉山吃驚地睜大鳳目。 等到項嘉回來,他顧不上保持安全距離,追進廁所跟她說悄悄話:“真的好怪……” 項嘉無奈地仰頭看向少年困惑的眉眼。 還沒開竅呢,跟他說不明白。 “少管閑事?!彼吐暩嬲]他,“管好你自己?!?/br> 程晉山滿頭霧水。 睡到半夜,他忽然醍醐灌頂,翻身坐起,叫了句:“臥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