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聽琴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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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輝將阿萒抱到大床上輕輕放下,他親昵地靠近她,正要吻上她的櫻唇房門卻突然被打開。 阿萒看過去,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這人修眉朗目,面容瑩白,像是個儒雅的書生。 季輝懊惱地叫了聲大哥,又嘆氣道: “好不容易來了個可心的小美人,就不能讓我先嘗嘗鮮嗎?” 那男人只微微扯出一抹笑,說: “不要淘氣,自然有你享受的時候?!?/br> 他說完向阿萒點點頭后便出去了。 季輝起身將阿萒拉起來,牽著她的手跟了上去,在她耳邊輕聲說: “這是我大哥,他需交代些規矩,不用太久的?!?/br> 阿萒輕輕點頭,跟著他走到正廳,見剛才那人坐在主位上,二爺坐在左邊,杜鵑站在一旁。 那人等他們進來后說: “都坐下吧,不過是按例跟你們聊聊天,無需拘謹?!?/br> 叁爺過去坐在二爺旁邊,杜鵑和阿萒也在右邊下首挨著坐下。 他神態溫和,聲音清澈,說話時候娓娓道來,讓人忍不住想仔細聽他說些什么。 “先給二位介紹下咱們這兒大概的情形吧。霞姐雖是老板,具體事務卻是不管的?!?/br> 他用手指了指自己又指指二爺和叁爺,說: “我們叁個都是霞姐的親弟弟,這里的人習慣按排行叫我們大爺、二爺、叁爺。他們兩個剛才你們已經見過了,我叫沉云輝,是大哥,也是這里的總管。 老二仲輝主要負責護院,姑娘們想外出需跟他說,由他分派龜公陪著;晚上有客人惹是生非或是姑娘們惹了麻煩也告訴他,讓他幫著圓場。 老叁季輝管著你們的日常起居和接客的安排,偶爾有個頭疼腦熱想請大夫,或是有了相熟的金主需預留客房找他安排便是。若他們解決不了,也可以來找我,實在有女兒家不好意思說的,也可以去找霞姐?!?/br> 杜鵑和阿萒都點頭說明白了。 他見兩個少女都十分乖順,滿意地繼續說: “如今京城的青樓幾乎都開在碧云池畔,其中最大的有叁家,我們醉鄉苑占了東邊最好的位置,綴錦樓在西,神仙居在北。 我們叁家青樓各有特色,綴錦樓喜歡走風雅路子,慣常愛捧些色藝俱全的才女,去那里的多是文官和世家子弟。 神仙居的老板原是我們這的花魁,她家不只有姑娘還有小倌,那里專接各種有特殊喜好的客人,我們這有不愿接的生意都是往那邊送,或是請人過來出臺?!?/br> 季輝這時候接話說到: “日后若有那些難纏的客人只管往那邊送,保證收拾得服服帖帖,你們可千萬不要為難自己?!?/br> 云輝看兩個少女只默默乖巧點頭,并不抬頭看他,便又問: “你們二人叫什么名字?可有什么技藝?比如琴棋書畫之類的?” 阿萒轉頭看杜鵑,她微微頷首,意思是照實說。 杜鵑先開口,回答到: “我叫杜鵑,會彈琴?!?/br> 阿萒也學著她的樣子說: “我叫阿萒,學過幾年琵琶?!?/br> 仲輝出去拿了琴和琵琶進來,又讓仆役擺了桌椅。 云輝說: “那便來試試吧?!?/br> 還是杜鵑先起身坐在桌旁,她伸出瑩白柔荑,熟練地撥了幾下琴弦,見音調都準,便抬眼看云輝。他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 她低頭想了想,又向著窗外凝視片刻,心下有了計較,選定了曲子便開始彈奏。 她玉手一撥,似天光初綻、萬物蘇醒;指尖輕撫是暖風吹送、冰雪消融,江河過處皆是秀麗山川;調聲漸起是鶯歌燕舞,是百花爭艷;琴音轉急似踏春少女追著彩蝶翩翩起舞,流連忘返;就在人心馳神往時曲子驟然減緩,那佳人再難覓蹤跡。 一曲已罷,眾人都沒有說話。 阿萒是心中感嘆,自從姚閣老故去,她們都少有練習,終究是生疏了。沉家叁兄弟卻是沉溺與琴聲一時沒有回神。 片刻后還是云輝先開口稱贊說: “琴音略有滯澀,想是近來不曾練習之故,但過往打的底子好,這技藝著實出眾,只怕是盛產才女的綴錦樓也難得這樣的妙手。技藝也就罷了,難得的是十分應景,彈奏間大氣端方,不知杜鵑姑娘師從何人?” 杜鵑的琴是衛七娘和秦絲一起教的,她不愿多談,便回答說: “是家母所教?!?/br> 季輝也覺得稀奇,問: “不知你娘親是何人?” 杜鵑淡淡說: “家母乃后宅普通婦人,不便提及名諱?!?/br> 他們自然是不會信的,卻也沒有刨根問底。 云輝說: “過幾日有位貴客會來,他是極為風雅之人,甚愛琴音。杜鵑姑娘這幾日好好練琴,先不用接客,等貴客來了獻上一曲吧?!?/br> 杜鵑瞟了阿萒一眼,阿萒回了個讓她安心的眼神,于是杜鵑點頭答應下來。 云輝立刻叫來仆役重新給杜鵑安排一處安靜的院落,又吩咐好生照看著。 杜鵑跟著仆從下去之前,他叮囑說: “若有其他拿手曲子也練習練習?!?/br> 杜鵑點頭應了,有些不舍地看了阿萒幾眼才離開。 季輝見阿萒盯著杜鵑離去的背影,一副嬌怯怯的模樣,便捧了琵琶到她身邊安慰說: “你別怕,彈不好也沒事?!?/br> 阿萒接過琵琶,輕輕點頭。 她日日忙著做針線活攢盤纏,也是許久沒有練習過了。娘親說過演奏需要身心投入,剛才杜鵑應和著滿園景色彈了一曲《陽春》,她略略思索,便也有了計較。 杜鵑容貌秀美、舉止端莊溫柔,她的琴聲也是一般的大氣沉穩,阿萒則是嬌柔嫵媚,在座叁人以為她必然會彈奏些婉約的小調,都神情放松的側耳傾聽,季輝甚至還端起茶盞慢慢品了起來。 阿萒起手撥弄幾下便是一陣掃弦,讓人想起野獸猛禽銳利的雙眼正四下尋找獵物;曲子忽而又平緩下來,似一幅寫意山水——白云碧空、垂柳依依,湖面粼粼水紋是天鵝在其中悠閑地游來游去,蕩漾出瀲滟波光,其中一只忽而展翅向空中飛去。琴聲突然轉急,一只紅嘴紅爪的雪白色海東青破空而來,它揮動著羽翅,利爪抓向天鵝。 阿萒左手吟挽,右手快速掃弦,仿佛那天鵝正左右躲閃,而海東青窮追不舍,在空中盤旋翱翔。她撥彈的速度越來越快,嘈嘈切切的聲音仿佛就是海東青跟天鵝在激烈纏斗。那錚錚琴音將異常兇猛的海東青描繪得活靈活現,鏗鏘之聲不覺于耳。琴聲戛然而止再起來的時候又趨向舒緩,正是處于劣勢的天鵝奮力避開。 接下來琴聲快慢交替,聽的人時而希望那海東青快些將天鵝擒住,時而又期盼那天鵝能避開追擊,險象環生的博弈里聽者的心也被牽引著不得放松。 最后琴音回歸平靜,天地一派安寧祥和,不知是那海東青拿住了天鵝,還是天鵝得以逃脫。 阿萒停下手中動作,曲終,四下安靜。 她覺得自己就是那被海東青追擊的天鵝,一直奮力反抗卻不知是否能逃脫升天。 過了許久,倒是仲輝先開口。 “沒想到你看起來嬌嬌弱弱的,倒是能駕馭如此難的武曲?!?/br> 云輝也感嘆: “雖略顯生疏,可這《海青拿天鵝》算得上最難的琵琶曲了,需要極高的技藝和繁復的手法,即便每日練習的人也未必能彈得這樣好。最難得的是將海東青兇猛的氣勢和天鵝初始閑適的姿態與其后的奮力逃避都描繪得叫人如身臨其境,全曲舒急相間,起承轉合順暢自然,引人入勝。不知阿萒的琴可也是母親教的?” 阿萒抬頭看他,點了點頭,將琵琶放到一旁。 云輝雖不信她的話,也沒多做計較。 季輝笑道: “今年咱們這是要出雙花魁了?!?/br> 阿萒臉上沒有絲毫喜色,季輝將她抱在自己膝上坐著,問: “怎么小美人不高興?” 阿萒好一會兒不回答,季輝挑起她的下巴想親她,她不好避開,只得開口說話,以圖避過。 “當了花魁又怎么樣?琵琶彈得再好也是要以色侍人?!?/br> 季輝笑答: “你生得這樣美,真真色藝雙絕。若得了花魁可跟普通姑娘不一樣,多少人要看你臉色行事,好些客人不想接也是可以的?!?/br> 云輝也說: “聽你的琴聲可知你表面柔弱內里卻是堅韌的性子。別人或許是以色侍人,你完全有資格讓男人拜倒在你石榴裙底起不來。只是光有這一手高超的琵琶技藝還遠遠不夠?!?/br> 阿萒看著他,將信將疑。 他笑得好看,說: “你放心,從現在開始我們會用心調教你。不管你信與不信,好好學吧。天鵝與海東青實力懸殊,若要逃脫非得會些手段才行?!?/br> 阿萒不語,云輝與兩個弟弟相視幾眼,似達成某種協議。 季輝便笑著將阿萒從自己膝頭扶了起來,他拉著阿萒的手,一路送到門口,說: “咱們這園子西北角有個一進的小院子,是我最喜歡的地方,平日從不讓人進的,阿萒便去住那里吧,我讓人帶你過去?!?/br> 阿萒松了一口氣,想是他們也看中了自己的琴藝,需自己在安靜的地方好好練習,便也沒多想,跟著仆從便下去了。 阿萒在姚府雖然不受待見,到底也是多年養在深閨的小姐,從叁兄弟的院子出來走了好遠也不到自己的住處,等她覺得兩腿發軟就要受不住的時候帶領她的仆從終于在一處小院子停下。 她跨進院門便是滿眼郁郁蔥蔥。這園子格局非常簡單,進門兩邊回廊,中間的庭院草木葳蕤,左邊還有假山池塘,池中艷紅的錦鯉游來游去,右邊有石桌石凳,野趣十足。這院中也不知道種了什么花木,風吹過便有淡淡清香,叫人神清氣爽。 回廊盡頭是座叁層高的小樓,一層有書桌書架,茶桌矮幾,還有貴妃榻;二層是臥房,里面的睡榻十分寬大,地面鋪著厚厚的地毯,兩面的軒窗垂簾是上好的菱紗。阿萒推窗遠望,碧云池的美景盡收眼底。叁層卻只有桌椅,四周的窗一打開便是露臺一般,想來夏季定十分涼爽。 仆役將阿萒領過來便回去復命,有兩個婆子伺候她梳洗,不一會兒又有人送來上好的胭脂水粉和鮮艷的衣裳首飾。 阿萒也無事可做,便坐在窗前練琵琶,心中盤算是不是可以求叁爺讓杜鵑也住過來。 到了晚上,阿萒剛剛想歇下,沉家叁兄弟便一起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