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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貍用兩只爪子捂住眼睛,知道自己跑不掉了,干脆就把自己最柔軟的腹部露出來,向男人表明自己毫無反抗的意圖——這也是很多犬科動物在遇到強者時的統一姿勢。 林宿看著這小家伙四腳朝天一副裝死的模樣,冷笑一聲,捏著小狐貍的后頸皮,將他一把拎了起來。 小狐貍嚇了一跳,四只白爪子在半空中亂蹬一陣,像是在試圖踹飛男人面前的空氣。 林宿不理會他的反抗,問道:“你知道你是怎么暴露的嗎?” “不,不知道?!碧K黎一縮脖子。 他也正奇怪呢,自己好歹也在貓咖打工過不短的時間了,學起貓叫來不說一模一樣吧,起碼也能以假亂真了,這地方荒郊野嶺的,有只野貓不正常嗎?林宿到底是怎么發現他的? 他以為是男人疑心太重了,沒想到,林宿卻冷冷道: “你學的是寵物貓的叫聲,這里是墳山,你覺得生活在這兒的貓,都是以什么為食的?” 小狐貍瞬間驚恐地瞪大了雙眼。 見掙扎毫無作用后,他便開始了可憐兮兮地央求: “林,林局,我真不是故意看見的,我發誓,絕對不會說出去!” “你看見什么了?”林宿勾起唇角,問他。 “看見您養的狼在刨尸體……啊不,我什么都沒有看到!”小狐貍話說到一半猛地反應過來,立刻改口,黑瑪瑙一樣濕漉漉的大眼睛乞求地望著面前絲毫不動容的男人,“林局,我明天還要上班,現在可,可不可以先放我走了?” “不可以?!绷炙蘩淇釤o情地回答,“你明天也不用去上班了?!?/br> 小狐貍頓時露出了一副吾命休矣的絕望神情,他吸了吸鼻子,余光瞥見那條狼眼冒綠光盯著自己的模樣,像是在考慮從哪里下口rou最嫩最新鮮,差點兒汪的一聲哭出來。 林宿看著他變幻莫測的神情,似是覺得有趣,便沒有再開口,而是任由蘇黎自己發揮想象力。 他倒要看看著小東西還有什么招數。 小狐貍緊閉著雙眼,抖抖索索的,忍痛朝男人伸出一只白爪子。 “這是什么意思?”林宿饒有興致地問道。 “如,如果一定要吃的話,”小狐貍又開始打嗝了,他一緊張就容易打嗝,林宿眼睜睜看著那塊軟乎乎的白肚皮一聳一聳的,里面像是裝了個皮球,“可,可不可以只吃一個爪子?大佬,我跟你講,狐,狐貍rou真的不好吃的,又酸又臭……” 林宿聽著小狐貍帶著哭腔的求饒,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幾分。 他一只手拎著小家伙,一只手捏了捏那只軟綿綿的白爪子,像是在認真思考這個提議。 感受到手上的觸感,小狐貍渾身一震,抖得更厲害了。 但卻也不敢把爪子從男人手中抽出來,甚至連還把鋒利的指甲也藏進了rou墊里——直到林宿故意捏了捏,這才不情不愿地從毛絨絨的白爪子中彈出來。 “這么晚了,你來這兒干什么?” 林宿重新邁開腳步,他維持著這個拎著小狐貍后頸皮的姿勢,兩條大長腿輕輕松松地邁過了地上橫陳的累累白骨,朝著山下走去,黑狼則緊隨其后。 “我,我來燒骸骨?!毙『偨Y結巴巴地把晉華的事情和他講了一遍,不過省略了最后說要報恩的事情。 蘇黎發現,他在提到那個黑影被青牛撞散形態后還試圖襲擊自己、卻不知為何失敗了時,林宿的眉頭狠狠皺了一下。 “您知道這個黑影的真實身份嗎?” 他小心翼翼地問道。 “這個不是你考慮的問題?!绷炙逈]有回答,只是淡淡道,“不過你說的那個晉華,你確定他是來自魏晉南北朝的鬼?” 蘇黎點點頭:“是啊,他自己是這么說的?!?/br> “那你知道現存的鬼,年紀最大的是哪一位嗎?”林宿反問道。 見小狐貍搖頭,他說:“是隱居在西南的那位幽都鬼王,他的年齡可以追溯到先秦時期,擁有號令天下萬鬼的實力。而那個晉華一直從魏晉南北朝活到現在,居然被一個80歲的普通老人給施法困住了,你難道都不覺得奇怪嗎?” 小狐貍愣了:“這么一說倒也是啊?!?/br> 見他一臉傻愣愣的模樣,林宿嘆了一口氣: “你還真是會給我招惹事情?!?/br> 小狐貍不好意思地用爪子撓了撓臉頰,這會兒看上去倒是一點都不害怕了。 “您是不會吃我的,對不對?”他大著膽子問道。 “我雖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還沒喪心病狂到要吃下屬的地步?!绷炙蘩淅涞?。 下了山,他打開后座,黑狼自動跳了上去,小狐貍剛想溜,就被林宿一把丟到了副駕駛上。 “跟我回去?!彼f。 小狐貍不敢違抗,他縮著脖子坐在座位上,半晌,弱弱道:“林局,那明天給張哥的報告……” “我幫你交?!?/br> “可是……” “沒有可是?!绷炙捱呴_車邊說,“我剛才已經說過了,你明天不用上班了?!?/br> 頓了頓,他補充道:“不止是明天,這段時間,你都不用去了?!?/br> “為什么?”小狐貍驚慌失措地跳起來,他以為自己要被解雇了,“可是林局,馬上就要過年了,我要是干不滿一個月,就,就連一分錢工資都拿不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