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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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與說要過一個熱鬧的年不是假的,對聯、水果、燈籠等等東西都要買,還有紅紙,容mama特別交代拜神用的香等等。 容與對這些東西不懂,只是拿著單子在鎮上逛,看到哪家店里人最多就去哪家,買就選最好、最貴的,想著這肯定錯不了。 老板,這香也太貴了,一塊一把,搶錢呢!五毛,不能再多了。 五毛太低了,知道這香是什么原料做的嗎?檀香料,那里還有竹香料和榆樹皮的,那些便宜。 我不就想買些好的,說不定神保佑我來年就發了。這樣,六毛。 不行,不行,算了,大過年的,九毛。 七毛。 八毛,不能再少了。 七毛五。 行吧,就七毛五。 容與拿著幾把最貴的、一塊錢一把的香站在他們身后,有點困惑地撓撓頭,躊躇片刻,走到老板面前:老板,這個,是七毛五嗎? 老板正在算賬,聞言抬頭,看眼前的少年上下看一遍,見他穿得好,眼珠子一轉,輕咳兩聲,語氣有點兇:上面不是寫著一塊嗎? 容與被這樣一兇,臉頰微微發熱,抓著香的手都不由收緊了,最后有點結巴道:可是,前面的那個人 老板當即道:他是我大叔兒子媳婦娘家三叔二大舅,我給的是親情價。 容與: 小伙子,年紀輕輕,別這么小氣,就幾毛錢的東西,還講什么價,老板看眼前的臉頰發紅,就知道不知道是哪家不食人間煙火的小伙子跑出來的,于是說道:趕緊來結賬吧,我忙著呢! 老板做慣生意了,知道這種人一催,一般就會順著話結賬,果然,眼前的人遲疑片刻眼看就要上前,卻見了頓住腳步,而后聽他說道:那,那我不買了。 容與沒跟人講過價,拿了東西來問價又不買,這對于他來說,是一件特別難為情的事,但是容與也不是傻子。賣別人七毛五,賣他一塊,這就過分了。 老板不樂意了:嘖,你這人怎么這樣?拿了不買,有這樣的事嗎? 現在的人口袋都沒錢,沒什么不能講價的,老板自然是把價格做高的,但是現在眼見著能多賺不少,可不想放棄。 容與被這樣一說,一時不上不下。 老板這是強買強賣嗎?熟悉的聲音從耳邊響起,把為難的容與拉出來,轉頭一看,是應荀。只見他走進來,對著老板說道:要是碰過的東西都要買,老板今天就能把這店的東西清空了吧! 應荀走到容與身邊,看他錯愕后松口氣的樣子笑了,容容從小到大哪會講什么價,最近也是為難他了。 應荀這次去上海,原是計劃在除夕前再回來的,后來知道爸媽會去北京,把過年的事交給容容后,他馬上訂票回來了。 容與長得白白嫩嫩的、穿得又好,看著好欺負、不會講價的樣子??墒菓鞑煌?,又高又壯實,人看起來也成熟穩重,一看就知道是會生活的人。 老板最后也沒辦法糾結了,再說下去,他七毛五都賺不到了。 大家都在小鎮上生活,最后應荀還是在這家店買了幾把香,不過容與之前想買的對聯還有小燈籠等等過年的東西就不在這里買了。 應荀這次回來帶了不少東西,除了容mama要的各種書籍,就是衣服、鞋子之類的。這讓容與想到后世看到的那些潮流衣服,他覺得家里的工廠可以往這個方向發展,于是在備年貨的同時,容與還寫寫畫畫。 應荀對于容與除學習外突然多了另外的愛好挺好奇的,就是這人始終不肯給他看。 容遙是在除夕前一天放假的,容爸容媽也是在除夕前一天回來,根據容爸容媽的說法,機器已經看好了,過年機器就能送過來。 今年的年是不同的,新房子,冰箱電視洗衣機三大件,還有工廠,還有回到身邊的孩子。 除夕前一天,鎮上炮仗就響起來,一直響到除夕那天。 過年要拜神,容家雖搬了出來,但是神廟還是在臨水村那邊,除夕當天,容爸開著摩托車載著容媽回村了,里面有雞有rou有魚有水果,在這個年代,擺上臺非常惹眼。 容家村今年過得也不錯,其他人家雖沒容家豐盛,也是不錯的,至少雞鴨魚rou總有一樣。 容家三個孩子雖沒回村,可是也賴不了床,大天早鎮上的炮仗就燒起,噼里啪啦的仿佛在耳邊。 容與起得最遲,被子裹著間隔不了聲音,再加一個枕頭也一樣,最后不得爬起來。 噗,小公雞。容遙盤著腿坐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剝豆子,看到容與頭頂一撮翹起的毛瞇眼走出來,樂了。 mama和爸爸呢?容與打個哈欠,掃一眼家里,只看到客廳的容遙和廚房的應荀。 回村里拜神了,明天我們都得去。容遙笑道:嘖,以前我們家都是凌晨去拜神的,今年沒在村里,怎么辦?我們晚上十點就要回村嗎? 容遙愁了,年初一講究的是第一支香,以往住村里,離神廟不遠,家里都是晚上十一點半左右帶著水果、香去廟里等,凌晨一過,點香放炮仗,然后再回家睡覺。 今年他們離神廟太遠了,想想凌晨趕路,頭都痛了。 小與,快洗漱吃早餐,廚房的應荀伸出頭催促道,而后回頭對容遙說道:早上爸爸說了,晚上我們十點左右回去,分兩批載。 容遙點點頭,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太冷了。 容與吃完早飯之后就跟著容遙和應荀開始裝扮家里,買回來的燈籠掛上去,還有買回來的發財樹、桔子等吉祥的樹木擺出來,糖果、水果也要倒出來擺好,這一忙就到下午。 滔婆鎮的習俗年夜飯安排在下午,三點左右豐盛的飯菜就擺上桌了,一家人高高興興吃完開始貼對聯,而后是洗澡穿新衣服,拿紅包。 容與拿了兩個紅包,爸爸一個mama一個,兩個紅包都塞得滿滿的。 來年希望小與平安健康,高高興興的,快快長大。容mama摸著容與的腦袋,柔聲說道,目光里面盛滿著慈愛。 容與臉頰微熱,回道:謝謝mama。 容爸嘴笨,把紅包塞容與手中,不知道要說什么,眼眶卻是紅的,最后只是揉揉他腦袋,啞聲說一句:小與要平平安安。 容爸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本有著很多話要說的,可最后憋久了,卻只剩下這么一句。 容遙和應荀跟容與同輩,按理說是不用給紅包的,但是應荀也給了,容遙沒法子,也只能給了應荀跟容與一人一個。 收過紅包后,大家守在電視前看春晚,非常平靜無波的一個新年,甚至可以說得上泛善可陳,容與卻非常高興,這是他第一次過著一個屬于自己家的新年,一個開心的新年。 以前在應家,過年要回老宅,叔叔伯伯都會回來,一大家子明面看起來高高興興的,底下卻是暗潮涌動。發紅包的時候,容與更是少不得被說,紅包的數量與其他堂哥堂弟的也一樣。 小時候容與一直以為大家的紅包是一樣的,可是直至有一天,二叔家的孩子戳破了這個謊言。搶走容與的紅包后在所有人面前撕開,說他的紅包最少、爺爺最不喜歡他。 那年容與八歲,正是與身邊孩子有了攀比心的時候,哪怕他也不喜歡爺爺罵mama、罵自己,可到底是自己爺爺,被當眾這樣說出來,容與還是氣哭了,并沖過去把二叔家的小孩揍一頓。 容與那個年也沒能在容家過到初一,除夕當天他跟mama就被趕出老宅了。 從那往后,容與的新年就是不開心,不過現在,他很開心。 笑得這么開心。應荀回房就看到笑瞇瞇在床上打滾的容與,伸手捏捏他臉,笑道:快睡吧,十點半要起來回村里。 春晚只看了一個小時,現在是晚上九點,只能睡一個半小時。 容與縮在被鍋里,晃了晃腦袋,說道:太早了,睡不著。 應荀一笑,并沒說什么,而是轉身走近衣柜,蹲下來在里面不知道掏著什么。容與看著疑惑,翻身起來,伸長腦袋看著,不過一會兒,見應荀在包里面掏出一個存折,走回床邊遞給他。 容與疑惑,笑道:這是第二個新年紅包嗎? 話落,伸手接過來,打開看到上面一串零,數了數五個零加一個二字頭,二十萬。 容與抬頭,望著應荀,而后垂下眼簾。 關于這二十萬,兩人都沒討論,存折被放到他書包里,兩人蓋著被子閉上眼,也不知道睡沒睡著。 晚上十點半兩人被叫起床,容爸先把應荀和容與載回村里,再回來接容媽和容遙。 一家五口在舊屋里集合已經晚上十一點十分,這時村里卻并不安靜,到處都是人走動的聲音,熱鬧如白天。 村里不少人特地來容家打招呼,不少人除問新年好外,話里話外在打聽,明年開工了,廠里還會不會招人?,F在容家的廠里面一個月可是能拿兩百,有加班的時候還能拿到三百,這在鎮上都是獨一份。 哈哈,這個得看開年訂單。容mama笑著應道,話并沒說滿。 那肯定是好的,整個鎮上,誰家有你們有本事,我聽說你都見過鎮長了? 鎮長都見過了,這得多大生意??! 可不是,三個孩子又長得俊,好福氣。 容家院里面擠滿人,大家七嘴八舌說著。 容家三個小孩被擠在邊緣,低聲說著話,聽到村里的人提到他們,不約而同裂開嘴,干笑。 晚上十一點三十左右,總算有人提醒時間差不多了,大家這才散了,跑回家拿東西往廟里去。 從容家到廟里要走二十分鐘左右,到達的時候已經是五十分了。 這個神廟是三個村子一共供奉的,并不大,一間瓦房,里面供奉著三位神祇。廟前有一個廣場,擠滿了人,供品臺上已經擺了不少供品。 容家人剛過來,就有人大聲打了招呼,直接讓出了中間的位置。 明天是初一,吃素,所以供奉給神的也是素食,除了水果,還有素棕或者糕點,看起來非常豐富。 五十五分的時候,家長點香,家屬們則是找位置跪在下面的席子上。 容與對這個完全不明白,還是應荀拉著他找到位置的。 凌晨鐘聲響起,時間到了,廟祝開始吟誦,點了香的家長們插完香,眾人開始跪拜。 容與依舊沒明白。 應荀看他一臉茫然,說道:小與,跟著大家來,別人拜你也跟著拜。 容與點點頭,原以為只要拜三下就可以,卻沒想到,廟祝念一段,就要拜一次,而且還講究三叩九拜。 周圍的村民嘴里也在念念有詞,就連左邊的容遙也在小聲念著:保佑我考上一本,保佑我考上一本 容與愕然,而后聽到右邊的應荀也在念嘮:愿我的容與健康長壽,快快樂樂,一輩子吃穿不愁。 容與: 容與:還要有一個,有瓦遮頭。 他不想住帳篷了。 應荀起身,望著容與,眼眸內是容與看不懂的情緒,只看到他溫柔一笑,輕聲道:好,有瓦遮頭。 容與眨眨眼,不知道為什么,他好像看到應荀要哭了。 容與摸摸鼻子,尷尬說到:誰是你容與,我是mama的容與。 應荀沒反駁容與這句話,而是伸手揉揉他腦袋。 第53章 容與想了結 拜神活動結束再回到舊屋時已經凌晨, 容爸先把容媽和容遙載回去,原是讓應荀和容與在舊屋等他們的,但是現在到處是炮仗聲, 也是熱熱鬧鬧的,實在是呆不住。 兩人一商量,干脆往鎮上走。反正只有一條路, 容爸回來招接他們的時候,半路上就能看到他們。 除夕的月色非常淺, 寒意讓黑夜帶上朦朧, 冰冷的氣溫挺讓人難受的,兩人干脆一邊小跑著回去。 村子熱鬧, 出門后的大路也不算安靜,時不時還能看到有人路過。這些都是搬到鎮上的人回村里拜神的, 他們并不一定要趕在恰好凌晨時拜, 有的人甚至要到第二天才會去廟里。 冷嗎?應荀輕呼著氣,感覺溫度越來越低了,一時有點后悔帶容容這樣跑出來了。 還好。容與把毛巾拉高一點,包住鼻子和嘴巴,阻擋一些冷意,而后說道:應荀, 開學前,我想去一趟北京。 想去跟大哥拜年,也想去, 了結。 應荀并不意外容與說這話,點頭應了一聲。 下雪了。應荀跑著跑著, 冰冷的雪花落在鼻子上, 不由停下腳步, 伸出手,又是一片雪花落下來。 滎南市位于南北交匯處,天氣雖偏南方,可是有時氣溫也會冷到一個程度,聽說往前十年,滔婆鎮的雪能過腳踝,不過這兩年少雪了。 容與也停下腳步,仰起頭,伸出手接一片雪花,而后轉頭對應荀笑道:瑞雪迎春,好事。 應荀笑著回道:是的,好事。 兩人并沒看雪多久,不到三分鐘,容爸開著摩托車過來了,看到兩人在半路上,眉頭都擰起來了。要不是剛好是新年的第一年,怎么也得說兩人兩句,不過他們這里的習俗是開年第一年,如果被罵,這一年都得被罵,所以容爸哪怕有點生氣,也沒說他們。 滔婆鎮并沒暖氣,也沒有炕,唯一能抗凍的就是被子或者是灌的湯婆子。這是容與沒暖氣的第一個冬天,原來的氣溫被子跟湯婆子能讓他抗住,可是今晚的氣溫直線下降,容與終是忍不住,滾進了應荀的懷里。 應荀: 是該高興呢還是該高興呢? 新年第一天,雖說是凌晨一點多才睡,可是早上八點房門就被敲響了,用容媽的話來說,新年第一天睡懶覺,一年都要睡懶覺。 容與把被子一拉,閉著眼嘀咕道:這不挺好的嗎? 應荀哭笑不得,捏捏他耳垂,說道:先起來吃早餐,吃完再回來睡回籠覺。 容與搖頭,不想,他跟床長在一起了。 門外還在敲,應荀應了一聲,說十分鐘后出來?;仡^看到又睡過去的容與思考半晌,掀開床尾的被子,把昨晚就放進來暖的衣服拎上來,干脆把容與連人帶被子抱起來,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