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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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氣容遙看看外面的太陽,臉都苦了。 他們家是瓦頂,旁邊還有小樹林,雖說中午時分里面比外面好些,可也是悶熱的,再加一床被子,這是捂痱子呢? 就這樣趴著睡兩天吧,容爸也沒辦法,只能忍忍了,小荀,你進去幫我把小與放下來。 應荀應一聲,拍拍褲腳的泥,爬上床里間。 一人放一人扶,慢慢把容與放到床里。 床板實在太硬,容與趴著不舒服,心臟沉甸甸的,動幾下又扯到尾骨,把人痛醒了。 這,這能不能想想辦法?容媽坐到床邊給容與擦冷汗。 我去問問陳爺爺有沒有硝石。應荀下床,穿上拖腳往外走。 容爸一時沒反應過來,容媽跟容遙倒是了然。 小荀想制冰呢!容遙解釋道,這房間有冰就可以在下面墊一層被子了。 容爸只有小學學歷,雖當過幾年兵學到點東西,對硝石能制冰這事卻并不清楚。倒是容媽曾經是學霸,讀完高中雖因為一些原因沒能上大學,卻也自學了兩年大學課程。 后來出了一些意外才來到這個小山村。 我可以的。容與不想讓自己看起來那么嬌氣。 還是別犟了,你看才趴這么一會兒,臉都紅了,有被子還可以試著正面躺一下呢!容遙給他擦把汗,看他褲子全是泥,臉上也有點花,額頭全是汗,說道:我去給你打盆水擦一下。 我去熬藥。容mama接過容爸的藥,對容遙交代道:你看著弟弟??! 沒問題。容遙比個手勢,拿了房間的盆出去,走到小堂屋時,看到兩人正站在門口,著急,又不敢進去。 容遙對兩人笑笑,本想禮貌問要不要進去,可想到容與就是為躲他們才摔倒的便什么也沒說,去打水了。 容爸容媽兩人也從房里出來了,看到兩人小聲打聲招呼,把人帶到大堂屋那邊。 你看小與現在情緒不穩定,要不我們跟小與談談,后面的事再說,容媽笑得恰到好處,想了想,又道:小荀應該很快回來,你們再跟他談談吧! 應荀回來這事他們是高興的,可是應荀現在已經入了應家戶口,也是應家人,他們不舍得,也阻止不了他們來帶孩子走。 這,你看要不我在小與房間裝一臺空調?應mama剛才聽到他們的話,知道里面的情況:放心,電費我們交。 現在的電費不算便宜,一塊錢一度電,他們現在鎮上的月收入才只有五十到一百,更何況他們還是農村。 你們的好意我們心領了,我們不能接受,容媽拒絕,笑道:我先去給小與熬藥,你們坐,小荀應該快回來了。 應家兩位長輩也不好再阻攔。 堂屋此時只剩下三人,應爸爸也是剛下田沒多久,身上都是泥土和汗水,來不及清洗,這時他也不能去洗澡,讓客人坐著等,一時間,氣氛有點尷尬。 容先生,小與回來后,他應爸開聲打破沉寂,一時又不知道怎么問,他送小與回來前就知道這家的情況。剛開始心痛應荀,看他曬得黑乎乎的,打聽到的信息更是孩子五點起床,喂豬喂雞,披星戴月踩一個小時自行車到鎮上上學。 下午下課也不能回家吃飯,幾個饅頭解決,上完自修,晚上十點又踩著自行車回家。 小小年紀,又想到與他交換的孩子在自家過著舒舒服服的日子,心底一時扭不過來,那段時間對容與態度確實差了許多,等事情爆出來后,老爺子要把人送走,他們其實也沒據理力爭。 現在好不容易緩過來了,孩子也不理他們了。 小與挺乖的,每天早早起來都會幫著干活,是個好孩子,你們教得好。容爸笑道,心酸酸的,他沒本事,沒能給孩子好環境。 他,很早應媽紅了眼,本想問他要很早就起來嗎?后來一想,她不早知道容家家境不好得早起干活嗎?一時間,應mama也說不下去了。 以前神采飛揚、矜貴任性的兒子,現在已經會做家務,干農活了,可她一點也不高興,想到她的小與以后人生很可能就這樣,她沒辦法冷靜:我,我想把小與帶 我回來了,應荀手上拿著一大袋東西,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打斷了應mama的話,你們先坐,我去給小與弄個冰盆。 應荀笑著打斷話題,轉身神色沉下來,他不會再讓容容回去的,就是那個地方,把容容埋葬了。 硬板床鋪著的是席子,容與躺一陣后,手臂、腳等地方全被印上了一塊塊印子,趴著的姿勢讓他心臟有點不好受。 容遙剛給他擦完臉,正在擦他脖子,順手擦把頭發,就差倒桶水下來給他洗了。 遙遙,好jiejie,你讓我翻過來吧!容與苦著臉,他這樣趴著太難受,而且他只是傷了尾椎,又不是手廢了,他自己就能擦臉擦手。 別動,容遙順著他脖子往后背擦,她知道干完農活不洗澡的難受,把上身擦完了,得把褲子換掉,全是泥。 容與: 他剛傷了尾椎,自己換褲子是有點難度,容遙不會想 我自己能換。容與快速說道。 噗,放心,我會找爸爸來給你換的,小屁孩。容遙把毛巾放進水盆,搓洗兩下,看到應荀端著盆水走進小堂屋,開聲問道:真找來了?你怎么知道陳爺爺那里有硝石? 他是老中醫,硝石能治病,自然是有的。應荀說道,他們隔壁村的山上就有一個硝石礦產,不過現在知道的人也不多,幾年后才上報、開采。后來還招了不少當地人去做工,容爸也是那時出事的。 現在也就陳老爺子時不時讓人去給他挖點回來當藥用。 明天我們可以去容遙止住話了,本想說明天一起挖些回來,想到大堂屋的兩位貴客,應荀明天還在不在不好說呢! 容遙沒再開聲,洗了毛巾繼續給容與擦背。 應荀知道容遙的未盡之言,笑笑也沒說什么。硝石倒進盆里,最先的煙霧氣過去后開始結沙,他一共弄兩盆,又取幾個塑膠壺倒進涼白開,封口,放到冰盆里面,晚上可以弄冰糖水吃。 做好這些后,把兩盆硝冰端進屋里,推到床底下,冷氣往床板上冒,很快就能涼了。 我好了,我去叫爸爸來給你換褲子。容遙拍拍手。 我自己來。容與拒絕。 我來吧,你去洗洗。應荀說首。容遙也是全身臟臟的。 你不去?容遙腦袋晃晃,疑惑應荀現在不應該去找兩位貴客談嗎? 不急。應荀把人往外推,順手關上門。 對于應家人他心情非常復雜,十四歲才回去,一起住三年。容與失蹤后,他跟應家隔閡更深了,后來因為容家的事他才再次回到應家,可也只是那樣了。 說到底他們之間除了血緣,感情很淺。 我不用你,我自己來。容與意圖起身,被應荀壓住,別動,把尾椎折了,你下半輩子得躺床上了。 你才躺床上。容與回嘴,剛才那一動,尾椎又拉了一下,確實有點痛,也就不動了。 應荀把人弄得干干凈凈,換了衣服,等屋內氣溫降下來在床上鋪一層被子,這樣一來,容與正面躺著,也不會磕到尾椎。 炎熱的夏天,涼涼的冷氣,容與又困了。 先別睡,我去端飯過來,先吃飯,還要敷藥呢!應荀把人搖搖。 等下再叫我。容與含糊一聲,腦子都糊涂了。 應荀哭笑不得,轉身出小堂屋。 大堂屋那邊三位長輩還在靜靜坐著,見應荀過來連忙起身問容與的情況,知道他睡著了才松口氣,能睡就好。 問完容與的事,就到應荀的事了。 容容還沒吃午飯,等容容吃完飯再談。應荀打開飯桌,上面只有小半碗咸菜。 這是他們家標準伙食,容家人倒是習慣了,應爸應媽沒能習慣。 我讓司機開車去買點rou。應mama他們來時帶的都是補品,這是他們一貫的送禮單,可以說是重禮,但放在這里也可以說是不用心。 之前沒覺得,現在倒覺得不妥當。 不用了,再等下去就得餓壞胃了。應荀拒絕,走到堂屋的角落摸兩只雞蛋出來,端起碗去廚房。 應荀也是會做飯的,炒兩個雞蛋很快,不放鹽,加點醬油,又鮮又好吃。 應荀端著飯離開,大堂屋再次安靜下來。 外面的蟬還在哇哇叫著,讓人煩躁。 第12章 容與受傷了 應荀回到房間時,容與已經趴在床上睡著,露出半張臉,細致嫩白的皮膚透著殷紅,唇瓣被壓得嘟起來,呼吸沉悶,想來是趴著睡不舒服。 兩只碗放到破舊的床頭柜上,應荀坐到床邊,小心翼翼伸手把他額頭發絲別開,靜靜望著這張臉好一會兒才輕聲叫人:容容,容容,起來吃午飯了。 別吵。 睡迷糊的人抬手拍過去,推開惱人的手指,順著落下來,恰好壓在應荀手臂上,粗糙的繭帶來的觸感非常明顯,應荀抓著容與的手翻過來,關節處、掌心幾處黃色的厚繭出現,虎口位置還出現了三個小泡。 應荀輕碰,痛得夢中的人輕哼一聲,呼吸急促幾下,才慢慢恢復。 眼眶不由發紅,粗糙的手覆在臉上,感受那鉆心的痛,好一會兒,應荀情緒才緩過來。 容容,起來吃午飯了,吃完再睡。這次應荀加大聲音,還輕輕晃了晃容與的肩膀,這下總算把人晃醒了,也得到了容與一個怒瞪,應荀伸手揉揉他腦袋,輕笑:醒了,快起來吃吧,我給你煎了雞蛋。 容與雖沒說,應荀知道他很饞rou了,可容家的經濟有限,rou那是一個月能吃兩回已經很高興,平日最好的飯食就是煎雞蛋。 容與一聽,雙眼果然亮了,雖努力壓制嘴角的笑意,還是泄露了出來。 應荀知道容與臉皮薄,移開目光,把人扶起來,沒想到看到胸前一身汗。 應荀攥起眉頭,看來房間的冷度還是不行。 容與傷到尾椎,坐是不能坐了,也不可能趴著吃,只能站起來,這樣雖有點不舒服,但還能接受。 應荀一手扶著他,一手端著雞蛋,容與端著粥,扒一口粥,夾一口雞蛋,每當雞蛋含在嘴里時,就會幸福地瞇起眼。 應荀看得心里又酸又痛。 容家因為糧食有限,中午不吃干飯,單吃粥不飽肚,都會煮一鍋紅薯并著吃。容與是病號,今天中午應荀給他弄了兩碗瀝干水的粥,吃得容與非常滿足。 嗝,會沒米嗎?容與吃完后,這才想起。 這不是你擔心的,會讓你吃飽飯的。應荀可沒忘記他回來那天,因為把容與的早餐占了,這小孩是怎么瞪他的。 嗝,我本來就能吃飽,嗝,你來了才沒吃飽。容與對容家有多少田,多少稻谷是知道的,但他不知道一人一年要吃多少米,也不知道這點田夠不夠吃,但從日常家人的用米上看,容家的糧食非常緊張。 這不飽得打嗝了?應荀取笑他,把人緊緊扶不住,不讓他賴到床上去,剛吃完就趴桌上,對胃不好。 嗝,我想躺。容與煩躁推應荀一下,沒推動。 別動,再站一會。應荀伸手給容與拍拍后背,讓他順氣,這嗝打得他都難受。 尾椎痛。容與咬牙,他都想踹他一腳了。 好,好,躺吧!應荀也怕讓他站久了,對尾椎不好,把人扶上床,正面躺著會不會很痛?要不正面躺一下? 不要,很熱,出汗想動都動不了。容與拒絕,他趴著還能挪挪上身呢! 容與躺下,避開被子之前已經濕透的地方,趴著打個哈欠。 應荀看著濕透的棉被出神,他記憶中有兩個容與,一個是活在mama口中的容與,矜貴、小任性、愛笑,喜歡mama,是一位神采飛揚的開朗少年,還有點小龜毛,別人不許動他的東西,任何東西只要有一點點的瑕疵就扔掉,衣服也要穿最好,鞋子要國外的。 他活得肆意,卻從沒有天會被打入谷底。 應荀剛認識他時,他還會任性,會耍脾氣,可那三年,不知不覺中,他變得隱忍,眸子的光彩暗淡下來,變成站在角落不再開聲的少年。 容與睡著了,安安靜靜的,外面蟬鳴聲也沒能叫醒他。 曾經的繁榮與他無關、后面的苦痛他也不用再經歷。 這樣就好。 應荀把碗收了,回到大堂屋,只剩下應家兩位長輩,奇怪看一眼,院子也沒人。 剛才有位鄰居叫走他了。應爸爸解釋道。 嗯!應荀拉張椅子坐到兩人對面,神色沉穩,想著怎么開口,才能讓這兩位回去。 我到現在也沒想明白,你為什么堅持回來。應爸輕嘆一聲,一開始來接應荀的時候,他并沒反對,卻沒想到不過一個多星期,突然就爆發了。 因為我在這里長大,應荀回道,抬起頭望著應爸和應媽,他有一句話早就想問了,上輩子就想問:容容在應家生活了十四年,他舍不下你們,你們為什么舍得下他,把他強行送回來? 你,應爸沒想到應荀會問這個,氣惱道:這是大人的事,更何況你們兩人本來就換錯,換回來不是應該的嗎? 血緣嗎?應荀喃喃自言,嘲諷一笑,就為了這個,舍下十幾年的感情嗎? 不是,mama也不想把小與送回來,但 好了,不用跟他解釋。 你收拾一下,跟我們回去吧,爺爺過兩天就出院了。應爸眉頭緊擰,硬聲道。 他對這個兒子很無力,可以說不知道怎么相處。特別是在一個多星期前,感覺整個人氣質都變了,那雙眼睛深沉得望不到底。 應荀搖頭:我不會走的,我要留在這里。 應mama一驚,忙道:小荀,你別嚇mama,這里、這里你連飯都吃不飽,怎么適應?而且,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