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以熱忱 第44節
徐忱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了她的小心思,這話更像是在證實她剛剛同陳詩雅講的那些話。 他只會為她而來。 兩人離開教室后走了有一段距離,只不過誰也不講話。徐忱跟在溫俞身側,手插在口袋里,走起路總會沒意識地輕跳一下。 雖說這會兒已經過了春節,但以曲州的時候回暖怎么也得等到三月中旬,碰巧又下了場雨,夜里的寒風吹的人不禁打了個冷顫。 回宿舍的路上要經過學校的后面的一片綠林,樹枝上還有雨后的水珠,隨著風落在了經過的溫俞身上。 雨珠打濕了溫俞的肩膀,濺起來的水漬蹭到了她的側臉上,她還沒抬手去擦徐忱已經快她一步。 因為地上的積水,他們的腳步放的很慢,這一條路像是走了很遠的距離。 校園的綠林下,雨后北風吹來樹葉窸窸窣窣的聲音,狹長的小路上并排走著的兩個人,畫面拉遠后,像極了老電影的鏡頭。 一步一步慢慢走著,把時間拉長。 溫俞手里握著熱橙汁,掌心被暖的出了汗,她看向徐忱,他的校服外套了件黑色的大衣,領口不知什么原因被翻了起來。目光所及之處是男生的下顎,線條比之前更鋒利硬朗些。 瘦了? 溫俞停下來,踮起腳幫徐忱理了理衣領,也沒多話。前幾次也幫徐忱理過,這次墊腳似乎要比之前費勁,看樣子又長高了不少。 “再長大點,jiejie就要夠不到了?!睖赜崴剖切那楹昧嗽S多,也覺得這一路沒怎么理他,開始主動找話。 徐忱垂眼,盯上她的唇,稍稍彎下腰來,視線與她平視,開始慢慢湊近,語氣漫不經心:“我會彎腰?!?/br> 這莫名的靠近,溫俞的心很強烈的跳了下,不知是不是她以為的那個意思,就算是她也不想表現出來。 溫俞認真道:“知道你高,別說了?!?/br> 徐忱抿著唇,忍不住斂顎笑著,挺直了身,繼續跟著她往前走。 再往前,很快就到宿舍樓下的一處活動區,學校的綠化做的很好,走到哪里都能看到各樣的綠植。 溫俞注意到宿舍樓下聚集了許多人,他們過來這一路大多都是男女一塊,想來也都是情侶,她還是第一次在學??吹竭@么多。 平時晚上也不是沒有,只不過這次實在是多了些。 徐忱看出了她的疑惑,悶悶笑了聲:“jiejie想知道原因嗎?” “什么?”溫俞側首,一時沒反應過來他的話。 徐忱眼睛仍盯著她的唇看,唇角揚起極其好看的弧度,意有所指:“今天是情人節?!?/br> 說著,他的手從口袋里出來,掌心朝下,張開在溫俞眼前。從他的指縫掉下來的是一條項鏈,上面是一條魚連接在一起,在夜的路燈下,閃著細碎的光。 “這是什么?”溫俞問,手上并未有動作。 “情人節禮物?!?/br> 溫俞別過臉,依舊不動:“小孩子過什么情人節?!?/br> 徐忱見她沒反應,伸手握著她的手腕,把項鏈硬塞到她的掌心上,順便幫她合上。 “你就當作——”徐忱思考了下,懶懶道,“我向未來成年的自己預支的行不行?” 溫俞臉不由得紅了,強裝鎮定地正眼看著他,頗為無奈:“以后不要亂買東西了?!?/br> “才不是亂買?!毙斐佬÷曕止?。 “好了,已經到樓下了,你也回宿舍吧?!?/br> 兩棟樓面對面,正門卻離得遠,她不想再耽擱了。 溫俞說完自己的話就要走,但還未抬腳就被徐忱拽住了手臂,看著他朝著自己靠近。 他的身子前傾,動作像是要不動聲色地落下,他忽地停在溫俞面前,唇角勾了下,低聲問:“jiejie真不打算回我個情人節禮物?” “又想接吻了?” 徐忱聽她這么直白問,也不再打算說什么隱晦的話,歪著頭,裝模作樣晃了晃腦袋,語氣極其不要臉:“是的呢?!?/br> 這周圍滿滿的都是人,今天剛鬧了那么一出,她可不想視頻里的事變成真的。 溫俞隨手把手里喝了一半的熱橙汁丟到徐忱懷里,扭頭就走:“回禮?!?/br> 看著溫俞的背影進了宿舍樓,徐忱垂眸瞥一眼,嘴唇抿了抿吸管,小口喝了下。 間接接吻。 也行, 收到了。 -------------------- 作者有話要說: jiejie日常為弟弟想太多而苦惱~ 第41章 一周之后,視頻的事陳詩雅受到了學校的處分,溫俞只要求她在周一升旗儀式上道歉,沒再追究。 所有人都覺得她這樣對于陳詩雅太輕了,只有陳詩雅自己能感覺到,那種在全校師生面前道歉,才是最讓她恥辱的。 也因為這件事,本就沒什么朋友的陳詩雅更沒了什么朋友,反倒是溫俞的周圍變得熱鬧了起來。 大概是溫俞轉來的時間也久了,加上臨近高考,許多人會來問她問題,溫俞也沒剛來那會兒死板,只要沒事都會應下來同學的問題。 久而久之,溫俞變了很多。 就連靳詩意也總在說溫俞比以前愛笑了,她自己也發現了,她和徐忱在一起的時候,笑得頻率要比平時還要多。 生活在慢慢好,他們也是。 剛入春就有人來找了溫俞,女人看著眼熟,直到女人開口她才知道來人是陳詩雅的mama。 她們只見過那一面,實在談不上熟絡,這樣突然來找她而不是找陳詩雅,向來是出了事了。 想到這溫俞才發覺,陳詩雅最近一直在請假,她那時還想連林一然和趙崇明都不再逃課了,陳詩雅是中上游,總不至于這樣自暴自棄。 陳mama說陳詩雅最近很反常,直到陳mama在她的房間里發現了購物小票,才知道陳詩雅買過驗孕棒。 陳mama聯系不到陳詩雅,又不敢找老師擔心影響陳詩雅的聲譽,只能和劉萍撒謊說陳詩雅生病了。她想著溫俞能借錢給她一定是最要好的朋友,以為她會知道些情況才來了學校。 溫俞這段時間一直在忙學習,和陳詩雅那次以后也沒再說過話,她也不知道陳詩雅去了哪里。 和陳mama說了實話以后,陳mama沒再問她什么,走得時候背影太過落寞,溫俞覺得陳詩雅可真不是東西。 吳婷婷看到溫俞回來就和幾個女生一塊圍在桌前問她是發生了什么事。 溫俞搖了搖頭:“沒什么事?!?/br> 之后又過了幾天平靜的日子,陳詩雅再次出現了,只不過是在新聞和眾人的議論里。 陳詩雅消失的這段時間里一直躲在一個出租屋內,她不敢回家也不敢回學校。 她懷孕了。 不僅如此,陳詩雅還偷偷拿了錢離家出走,她自己沒辦法去醫院做手術,只好去了某個私人醫院。說起來是醫院,只是比小診所大了一些,實際沒太大區別。 最后在手術中出了岔子,幸好及時送去了醫院才沒出大事。后面的事因為他們在學校沒再了解多少,學校也禁止在議論這件事。 陳詩雅最后的結果就是被學校勒令退學,她也因為手術傷了身體,住了很久的院。 曲州所有高校因為這件事給學生們組織了一次性教育知識講座,男女生分開聽,讓女生們都保護好自己,特別是高三學生。 再后來,溫俞沒再見過陳詩雅,關于她的事也慢慢消失在校園內。 高考越來越近,班級里不會再傳什么八卦,每天下課除了累了想睡會兒的,大多數都是在學習。 過了五月天氣突然就熱了起來,溫俞愛瞌睡的毛病在夏天越發的嚴重了。上數學課的時候溫俞幾乎睡不醒,眼皮怎么也睜不開,她硬撐著身體,差一點就倒在了徐忱身上。 窗外的陽光實在刺眼,溫俞怎么睡也不舒服。她坐的位置靠窗,盡管拉了窗簾,風一吹,光還是通過縫隙照在了她的臉上,她睡得很不盡人意。 等到她醒來時已經是第二節 課了,她睜開眼看到一只手幫她遮住了太陽,順著手臂看過去,是徐忱。 徐忱此時也趴在桌上,抬起手臂幫她遮著太陽,等她睜開眼看向他時,兩人視線正好撞上。 他的眼睛一直望著她,笑容顯得玩世不恭,但又只裝了她一個人,恍惚間,偌大的教室里像是只有他們兩人。 溫俞思緒沉沉,偏又陽光照的她睜不開眼,她以為自己還在夢里。她抬手摸著徐忱的臉,拇指蹭著他的眼睫,慢慢摸到了他的鼻梁。 她喃喃自語:“徐忱……” “別死好不好?” 徐忱的神色忽地冷了下來,斂了平時那點吊兒郎當的笑意,微張著唇,半晌才吐出兩個字來。 嗓音沙啞疏離:“好啊?!?/br> 聽見他的聲音溫俞才回神,她一時分不清剛剛的聲音到底是誰。她猛地坐起身,看了眼周圍的人,確定了地點,這才確定眼前的人是誰。 “做噩夢了?”徐忱問。 溫俞點了點頭,又搖頭:“沒有?!?/br> 徐忱輕笑,怎么可能是噩夢。 心心念念的人難得出現在夢里,怎么會是噩夢? 徐忱望著溫俞的側臉若有所思,眉眼淡淡的,不再說話。 他不是一次期待溫俞把他認錯,卻又覺得她不該認錯。兩種復雜的情緒交錯,他越發的不明白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大概是徐忱做久了,他都快忘了自己到底是誰了。 忘記自己究竟要怎么去面對溫俞。 …… 市電視臺臨近高考打算拍一組勵志宣傳片,三中自然成了絕佳的拍攝地點。這幾天學校一直三令五申讓問題學生收斂一點。 偏偏趙崇明不吃這套,雖說沒之前逃課那么頻繁,但不代表不出幺蛾子,沒事下課就和別班男生一塊去廁所抽煙。 徐忱是班長平時除了上課還要跟著劉萍一塊忙高考事宜,難得下課歇一會兒還完被趙崇明勾著脖子去廁所待會兒。 不知是不是因為她知道了徐忱和趙崇明一塊混的事,自那以后她總覺得趙崇明來找徐忱的頻率多了些。 徐忱煙癮不大,每次都是被趙崇明硬拉去的,之后溫俞也不管他抽煙的事,他也沒之前那樣藏著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