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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想伸手揉一揉,卻感覺耳尖被含住,他剛一動,一只大手就桎梏住他的兩只手腕壓向頭頂,然后灼熱炙熱的氣息鋪天蓋地充斥他的呼吸,他的鼻尖全都是祝西燭的氣息。 他倒在黑鳳凰背上,后背枕著松軟柔和絨羽,眼前是大片大片赤烈火焰。 雖然詳細的記憶還沒有回想起來,但林秋白覺得自己的身體還有記憶,他還記得晚上經常做一些不可描述的夢,這也是他身體記憶的映射。 現在林秋白就是如此,祝西燭比他還了解他自己,兩處一按他就軟倒下來,任由祝西燭翻來覆去的擺弄。 這一路好長啊。 在昏過去之前,林秋白臉埋在手臂里心想。 事后他又斷斷續續醒過來三四次,每回都是在祝西燭熱切關愛下蘇醒,然后精疲力竭再昏過去,他也試圖掙扎抗議,但他平時都反抗不了,在這種特殊時期祝西燭一只手就能把他按住。 隨便吧。 林秋白徹底躺平了。 但睜眼發現被單又換了一條,他還是要心酸得哭出來。 雖然他一路上都思維遲鈍,但后背枕著的從黑鳳凰到床榻還是能分辨出來的,光睜眼看到的床單就換了七八條,從屬山緞面繡、千絲烏枝……回回都是剛換上沒多久就被撤下來。 炙熱平穩呼吸噴在他的后頸,林秋白后頸被拂得皮膚酥癢,想要無聲無息離溫源處遠一些,腰卻再度被圈住生生拖了回來,祝西燭在他耳邊道:“你其他的師尊見過你這個樣子嗎?” 林秋白呼吸一重。 在山巔又走一遭,祝西燭終于放開他的手腕,卻仍然緊緊摟住他的腰:“白月,死亡無處不在,我也一樣,你和他們親密互動過多少次,我雙倍討回來沒問題罷?” 林秋白已經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酆都是永夜鬼蜮,萬萬年都是不見天日的沉夜,透過窗欞角檐永遠看見的都是天上懸掛的三輪血月,林秋白無法根據光線來判斷過去了多長時間,但他算了算至少七八天肯定是有的。 也得虧他是天生至陰之體,絕頂上好的爐鼎體質,天生就是用來雙修的,不然肯定會被祝西燭折騰斷氣。 有回他在窗外看到金翅鳥,是在他和祝西燭羞羞的時候,金翅鳥站在枝頭上東倒西歪渾身羽毛灼焯成粉色也不知道在干做什么,林秋白也沒有精力理會他。 后面連著三四天他都用來消化祝西燭渡來的東西。 煉化后,他的修為從元嬰后期直接跳到分神期。 等他修為剛剛更進一步,祝西燭又按住他和他爬了七天山,從血月半缺到接近圓月,林秋白就沒能走出魔宮內殿,直到第八天他已經蔫巴得像脫水小白菜,才被祝西燭抱到溫泉泡澡。 林秋白不易出汗,幾天下來渾身上下仍然沁涼干凈,但他嗓子一直持續發聲簡直要冒煙了。 他被放在溫泉里,腦袋疲憊得枕著祝西燭肩膀闔著眼睛閉目養神,祝西燭大手替他捋著垂浮水上的長發道:“白月,你可以有很多師尊,但只能和本君結契?!?/br> 林秋白懶洋洋抬頭看他一眼。 過了一會兒,十幾名魔侍端著托盤戰戰兢兢走過來。 祝西燭站起身,溫泉水稀里嘩啦從他背上淌下來,他隨手取了一杯果水遞給林秋白:“喝點潤潤嗓子?!?/br> 林秋白的確口干舌燥,之前嗓子就持續發聲,泡溫泉也特別消耗水分,得虧他現在是分神期不然脫水而死都有可能,他接過來噸噸噸喝得一干二凈。 祝西燭又遞給他一杯。 林秋白這回喝得比較慢,祝西燭靠在池邊望他:“多喝點,一會兒再叫?!?/br> 林秋白抬頭瞪他。 祝西燭被封印在南海上百年,魔宮人又換了一批,這名魔侍是剛來的,一個青蔥水嫩的青年,本意是想近水樓臺先得月好接觸魔君。 酆都上下對祝西燭畏懼非常,但也有抱著一步登天夢的。 聽見兩人對話,他哪能不清楚這個青年就是這些天被魔君禁錮在寢宮里的寶貝。 出于某種攀比的心理,他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 青年站在溫泉池水里,周身都是裊裊白霧,一身雪絲薄衫披在身上被水浸透了,緊貼在雪白肌膚上,連發絲都是雪白如嵐浮在水面上,濃密的睫毛盈盈噙著一汪朦朧的水汽,玉腮盛雪唇似盛桑。 他一時間看呆在原地。 抱著別樣的心思進宮,他自以為本身的容貌已是出類拔萃,沒想到世上竟然還有如此完美無瑕的人,連他都看傻了根本生不起一絲攀比的妄想。 整個心登時就涼透了。 他直勾勾盯著林秋白看,讓祝西燭勃然大怒,他以為又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膽大妄為膽敢覬覦林秋白的人,揮手之間就將魔侍吸入掌心,臉蛋清秀的魔侍大驚失色還沒來得及求饒,就被生生捏爆頭顱扔在一旁。 其他魔侍嚇得瑟瑟發抖,連大氣都不敢喘。 林秋白趴在池邊,聽見響動聲輕飄飄瞟了一眼。 眼底沒有絲毫波動。 祝西燭不耐煩:“通通滾出去!” 魔侍們在原地腿肚子發抖,連托盤都端不穩,聽聞此話如蒙大赦忙不迭退出內殿,同時也不忘清理地上四分五裂血rou模糊的尸體。 祝西燭把人按在池壁上,掐住他的下巴:“你怎么這么勾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