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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博學多識的在場人激動得牙齒打顫:“是山海鰩君?!?/br> 眾人心里咯噔一下,這才恍然。北冥有魚,其名為鯤,山海鰩君是僅存的上古神祗,也是天地間最后一尾鯤鵬,喜長眠于北冥海,所以眾神祗隕落后唯鰩君獨存。由于歷史相隔太過遙遠,所以眾人之前一時也并未聯想到。 正在這時,俞祖師一掀衣擺直直跪下高呼:“鰩君大人?!?/br> 其他俞氏弟子也連忙跪拜。 眾人這才想起,有傳言道俞祖師受上古神祗庇佑,如今僅存的上古神只有山海鰩君,如果傳言不加那么肯定是他。據傳說俞祖師本不姓俞,原本只是生活在小漁村的普普通通的老漁民,后來蒙受上古神祗恩賜獲得眾多靈器,從此發家,這才改姓為俞,將昔年小漁村發展成為遠近聞名的七十二海島。 就連宗族徽紋也是玄金交織的魚紋。 眾賓客心思百轉千回,幾乎敢斷定兩者必有聯系。 如此一看,山海鰩君在俞祖師千壽宴上現身,莫不是為俞家撐腰?看來俞家還能再輝煌個幾百年。 心思如電念轉,眾賓客艷羨不已,笑容卻又真切了許多,恭維的話不要錢似的說了一籮筐。 就連俞祖師也覺得山海鰩君現身,是為了給他賀壽,內心激動誠惶誠恐:“鰩君大人,老奴何得何能——” 話音未落,他就像被掐了嗓子一般戛然而止。 遮天蔽日的鯤鵬落地化作一道金色身影,沒了視線遮擋眾人眼中又忽然光亮起來。 入眼的就是瀑海長發,發尾墜著獨特的墜飾,從他們的角度只能看到宛如精工雕琢的側臉輪廓,唇色若棠,重曈里似乎藏著一抹葳蕤明焰,叫人看一眼就覺得明亮刺目,無端升起敬畏畏懼。 就連玄金衣衫,盯著那繁復古樸的徽紋看也會有種跨越千年的曠古感,再多看一眼就覺得頭暈目眩難以自恃。 眾賓客氣血上涌內心激動不已,他們何德何能能親眼見到一回上古神祗。 他們表面不顯內心卻非??簥^,林秋白與俞家不對付,山海鰩君是庇護俞家的,那又會怎樣對待林秋白? 但就在他們屏息期待中,山海鰩君卻轉身走到角落,給那里磕糖丹的青年順手剝了個橘子。 眾人深吸一口氣。 俞祖師一頭霧水,但當他走近些,看清青年白瓷般的臉,登時如遭雷擊手指顫抖,質問身旁的俞宗主:“他就是林秋白?” 俞宗主也不明所已:“您認得他?” 俞祖師撐著額頭搖搖欲墜。 眾所周知,靈器島覆滅之后就再也沒有靈器產出,但卻不知道覆滅靈器島的就是山海鰩君。 其實他本是靈器島以打魚為業的小漁民,靈器島湮滅時他逃跑時慌不擇路,反而碰到剛滅了島上滿門的山海鰩君,彼時對方懷里躺著的奄奄一息,最后化為光點魂飛四散的人就是林秋白。 恐懼記憶猶新,他一時一刻都沒有忘記過這張臉。 當年山海鰩君沒有清理他們這些靈器島邊緣小人物,還將島上靈器留給他們,這才有了俞祖師后來改姓發家致富。 要知道林秋白就是當年那人,他怎敢給對方發請帖還要給人家一個下馬威? 俞祖師想起當年血海滔天尸橫遍野的靈器島,情不自禁狠狠打了個哆嗦。 眾人正等著針鋒相對的好戲,果不其然看見一副仙風道骨的俞祖師臉上浮現出惱怒的神色,卻扭頭是沖著下人們斥道:“你們這樣不長眼的東西,怎么能讓林仙友坐在這樣偏僻的地方?”說罷,轉過臉洋溢起諂媚的笑容:“林仙友快請上座?!?/br> 眾人:“……” 俞二公子也覺得難以置信,雙眼怒紅,額頭青筋暴起氣得渾身顫抖,如果不是俞宗主使了個眼色讓周圍仆從上前束縛住他,恐怕他當場就是翻臉動手。 俞宗主吩咐人看住俞二公子,俞二公子心里不甘心見掙脫無能氣急敗壞無處發泄,只能坐在原地一口一口往胃口灌酒,俞宗主也不在意,轉頭讓人把兩頭渾身癱軟的青鸞拖下去,將掀開的穹頂重新蓋回去。 場面又重新恢復秩序。 只是平靜祥和里仍然摻雜了一絲詭異。 原本主角是千歲壽齡的俞祖師,還有被他捧在手心里特意為他做臉的俞二公子,但現在主角儼然換成山海鰩君和林秋白。 臺上輕歌曼舞,歌舞升平,臺下氣氛詭異,暗潮涌動。 受影響最小的就是林秋白,他見到翞祗原型千里體形也很驚詫,但很快就適應了,難怪每回喂翞祗無論喂多少東西魚肚子都不會鼓起來,原來本體是貨真價實的黑洞胃。 既然如此,林秋白投喂就更加毫無顧忌。 化為人形的翞祗在他眼里和抱在手里的金尾魚沒什么區別,他時不時抬頭看看臺上載歌載舞,然后低頭給翞祗剝柚子。 翞祗倒也沒閑著,抓了一把瓜子在那里剝殼。 林秋白為他一瓣柚子,他就將剝好瓜子捧過去。 相處自然且惗熟。 兩人之間的互動后排看得真真切切,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竊竊私語,交頭接耳像做賊似的小聲議論。 “沒想到又是林秋白?!?/br> “他似乎與鰩君間交情匪淺,鰩君還給林秋白剝橘子?!?/br> “可是——鰩君不是庇佑俞家的么?” 他們百思不得其解,林秋白是如何與這些遙不可及的大人物相識,而且關系匪淺,明明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但偏偏大人物們都和他有密切關系,到底是怎樣做到的,真是讓人費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