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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白簡直就在一本正經胡說八道,擺明了是在忽悠他的謝禮。 段景生脾性吝嗇半厘錢都要斤斤計較,何況是要他大出血,方才說必有重謝只不過是他的客套話,誰想林秋白竟然蛇隨棒打,正當他僵著臉連打算拒絕的時候,卻聽耳邊前輩不耐道:“給他,把鳥換回來?!?/br> 段景生還想再掙扎一下,卻聽前輩道:“那鳥我看不出是什么品種,但通體靈氣比我曾經還要充沛,應當是大補之物?!?/br> 段景生再不敢違背,心頭滴血僵笑著遞過去一只儲物袋:“區區薄禮,聊表謝意?!?/br> 林秋白怯生生拿眼瞅他一眼,然后當他面打開那只儲物袋,似乎擔心里面的東西不合乎心意或是被隨便打發了。 段景生:“……” 儲物袋里裝滿靈植草藥符箓法器,雖然沒有太過珍惜罕見的東西但總歸堆得滿滿的,是中小宗門弟子一輩子也攢不了的家當。 他心滿意足:“不愧是段仙首?!?/br> 段景生心頭頓時如豁開了一道大口。 金翅鳥眼睜睜瞅著方才還抱著蹭臉他的青年,眼也不眨,毫不猶豫地將他拋給段景生,然后捧著儲物袋轉頭就走。 直到那道背影離去,段景生才聽見前輩輕嘲一聲譏諷道:“果然是見識短淺,即使背靠老祖也不過是個眼界淺薄的廢物?!?/br> 段景生立即恭維:“他豈能與前輩相提并論?!?/br> 說著,他就打算獻上換來的金翅鳥,卻愕然發現掌心一空,低頭一看金翅鳥居然眼睜睜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廂,林秋白走回半開山壁前,周圍修士聚攏得更多了人山人海烏泱泱一眼望不到頭,被眾人期待得圍在中央的就是幾位宗門長老和大能。 稍等片刻,道衍宗弟子們陸陸續續從人堆里擠出來,林秋白揮了揮手,他們就循著方向走過來,修兆珹道:“我們打算回宗門?!?/br> 林秋白問:“不進秘境了么?” “不進了?!毙拚赚A搖頭:“師尊……決定放棄這次機會?!?/br> 林秋白有所預料。 雖然大多修士不管不顧擠破頭都想往里進,但秘境能夠容納的人數有限,往往需要精挑細選,在群音大會鬧出事故的郁楚辭出身道衍宗,所以于情于理鴻羽真人都不打算搶占這次名額,甚至連他本人也不打算進入,而是回道衍宗陳述過去他干的那些昏頭事并接受懲罰。 而道衍宗弟子們則心情復雜,他們也沒想到爬床這樣板上釘釘的事情竟然背后另有隱情,沒有想到清風朗月的鴻羽真人會做出這樣的事,也都為之前自己人云亦云而萬分羞愧,和林秋白混得比較好的幾個人都一直低著頭,所以也不那么可惜錯失這次機會。 畢竟秘境初啟總是要開荒,開荒往往總是犧牲人數最多的。 出乎意料的是玉澤溪也不打算跟隨大部隊回宗門,在修兆珹啟發下,他終于意識到自己眼界狹隘,打算去其他地方歷練開拓心境。 交談過后,兩方就要暫時別過,分道揚鑣。 修兆珹憂心忡忡道:“早些回宗門,最近魔族神出鬼沒長老們都說必有陰謀?!?/br> 林秋白點頭。 他最后一眼瞅了眼祥云密集,光芒普照的水鏡光幕,那處靈氣環繞有如仙境,同道衍宗眾人告別后轉身離開,折身時他聽見鴻羽真人傳音:“一切小心?!?/br> 簡短的四個字,但卻飽含著復雜和沉重。 鴻羽真人被周圍人包圍著問這問那,目光卻穿過重重人群,落在那道熟悉緋紅的背影,對方一如繼往,直到消失也沒有回頭。 事實上從議事廳那日后,他就明白所謂破鏡重圓不過是他一廂情愿,即使郁楚辭已經化為灰燼,那個無怨無悔追在他身后跑的青年已經也再回不來,但他誰也怨不得,只能怨自己眼瞎心盲,有時候行差踏錯就會萬劫不復。 事到如今,他也沒有臉再去求林秋白。 好在云藥祖已為之重塑靈根,往后能夠重回仙途,時間如此漫長,他明知道不該,卻仍然抱著一絲希望,望他再能回頭一顧。 玉澤溪的目光在林秋白頭也不回的背影,和鴻羽真人纏綿不舍的視線里逡巡,半響唏噓搖頭,嘆息:“冤孽呀——” … 從山里秘境回來后,林秋白返回奢悅樓。 他與陸停汐約定好七日后前往狐歧山,所有還有一周休閑空余時間,當他喂完魚沐浴后,卻聽見門口傳來敲門聲。 開門一看。 管事身著昂貴衣料,挺直腰板站在門口遞來一封信函。 林秋白打開后發現里面躺著一張制作工藝精美華麗的請柬—— 茲定于三日后在翔云樓舉行壽宴大典,祝賀俞祖師爺千歲壽辰。 恭候林仙友到來。 * 三日后,翔云樓。 莊嚴大氣的樓闕坐落于白玉京附近一處山巔之上,周圍云霧縹緲如墜云端。 位處山巒地勢最高點,從樓闕便可以俯瞰遠處云海和熱鬧繁華的白玉京,是難能可貴的鬧中取靜之處。 從早晨辰鐘響起,拜貼上門的賓客就接連不斷川流不息。 翔云樓外門庭若市,門口仙騎云集,衣著光鮮的男男女女絡繹不絕,更有兩頭青鸞在云霧里盤旋,寓意吉祥長壽的美意。 門前童子笑語相迎,將祝壽賓客迎入內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