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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兆珹呼吸一窒。 周圍鴉雀無聲。 白月仙琴擇主不吝于天上掉陷餅的美事,林秋白竟然還不心動還想著往外推? 頓覺難以置信。 反應過來后,修兆珹搖頭:“它已擇你為主?!?/br> 林秋白:“我有本命靈器?!?/br> 這倒不是空口白話,擁有器靈的靈器都會排斥其他靈器,就像林秋白乾坤袖里好東西不少,天地材寶,符箓法器,但有光華熠熠五彩發光的神器在,擁有器靈的靈器只要放置進去就會被神器威壓碾成碎片。更遑論白月仙琴靈識初蒙,更不是神器一合之敵。 或許這也是當初他拋下白月仙琴的原因。 見他態度認真不像在說笑,修兆珹小心翼翼接過白月仙琴,雖然靜置了上百年琴身依然一塵不染,他愛不釋手地撫摸著。 包括玉澤溪在內,道衍宗弟子們紛紛圍過去嘰嘰喳喳議論。 大能們rou痛旁觀,恨不得伸長脖子去看,臉上還掛著大度恭喜的笑容。 一切塵埃落定,郁楚辭雖早已被道衍宗除名,但道衍宗到底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教導無方的鴻羽真人主動與眾人賠禮。旁的宗門都很給面子,仿佛若無其事,翰天宗宗主卻道:“鴻羽若覺得對不住我翰天宗,下一次我宗講道會發貼可要來啊?!?/br> 鴻羽真人應了。 翰天宗宗主修為不過元嬰中期,但他志不在得道而在好為人師,平生最大的目標就是桃李滿天下,但翰天宗在段景生發跡前不過是個三流宗門,講道會席上人都坐不滿,如果鴻羽真人到來,那么也會帶動一大批人過來聽他講道。 翰天宗宗主笑瞇瞇地把請帖紛發給其他人。 道衍宗弟子覺得不可思議:“他竟然還隨身帶著請貼!” 玉澤溪忽然就看透了:“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br> 斛觴真人挑起一個話題:“林賢侄是怎樣破解心魔三弄的?斛觴十分好奇?!?/br> 斛觴真人平日嗜酒如命,但與鴻羽真人是至交好友,稱呼一聲林賢侄也不過分,聽他如此提問也問到其他人心坎里,眾人齊刷刷將視線投望過來。 林秋白摸了摸鼻尖,心里猶豫并未說話。 雖然罪魁禍首已經化為一攤灰燼,但眾人依舊心有余悸,其中有位大能道:“林仙友對在下有恩,在下銘記在心往后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但心魔三弄已現世,不排除往后還有可能遭遇的機會,所以希望林仙友能把破解之法公之于眾,也算是造福大家?!?/br> 林秋白這才細聲細氣開口道:“三十三天有本樂譜,收納了三千小世界里的無數罕見譜曲?!?/br> 三十三天藥祖云流玅喜愛音律,這點的確可以考據,眾人恍然大悟點點頭等他繼續說。 林秋白眼神縹緲似乎沉浸在回憶里:“當年我到三十三天時已身受重傷奄奄一息,是云師尊將我救回來,但有很長一段時間失眠無法入睡……于是師尊曾用心魔三弄哄我?!北娝苤?,心魔三弄能夠催發欲望。 聽到這里,眾人全都僵硬了,且陷入了深深的震驚和自我懷疑—— 他們印象里聞風喪膽的魔曲,居然還能被用來…… 當搖籃曲么??? 即使接下來林秋白解釋渾厚莊嚴的進行曲擁有鎮壓邪魔歪道的能力,這些人也神情恍惚,嘴巴都沒有合攏,根本無法分辨是真是假。何況聽了林秋白的故事,他們實在沒辦法對魔曲生出敬畏之心。 群音大會草草落下帷幕。 心魔三弄反噬都由郁楚辭一人承受了,在場眾人反倒沒有受到什么損傷或者后遺癥,就像南柯一夢做了一場美夢,而站的離高臺較近的幾人內臟出血,請來醫修仔細查看一番,并未傷及根骨只是臟器略有受損。 但這些損傷對于動輒斷胳膊斷腿的修士而言不過九牛一毛,兩瓶丹藥下去就活蹦亂跳幾乎痊愈。 好在有驚無險沒有造下大孽。 但也能想見往后今日的事肯定會傳的滿城風雨,沸沸揚揚。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除了俞二公子。 俞二公子本就脾氣暴戾性情乖張,他從未有過收束性格的日子。這些天他吃憋被人掛在嘴邊議論,身體自從上次被雷劈后還未好透,今日又眼睜睜的看著郁楚辭死在自己面前,比他自己受折磨更痛苦,如果不是隨身的人及時施針,早就氣得怒火攻心走火入魔隨著郁楚辭去了。 等他粗喘著轉過頭,卻發現俞宗主出現在他轎中。 俞宗主走得是殺妻殺子那一套,但那是在凡界,身為修者他向來不把凡人看在眼中,而他道侶給他生的孩子他還是可心去疼愛的,見他被仆從們壓制著面目猙獰,額角青筋暴起嘴唇還淌下來許多咬破的血,登時心疼不行。 “這林秋白靠山不小,但你且寬心,俞祖師已經在來的路上?!?/br> 聽到后半句話,俞二公子眼底猩紅血絲才逐漸褪去,目眥欲裂地獰笑起來。 似乎已經看到林秋白不得好死在他眼前。 俞家發跡也就這百余年,據說是從他爺爺俞祖師那輩起蒙受上古神祗的眷顧,這才把一個不起眼的小漁村發展成如今名滿天下的七十二島。 俞二公子咬牙切齒:“一定要讓他血債血償!” 道場眾人漸漸散去,修兆珹道:“秋白,同我們回宗門罷?” 林秋白想起與陸停汐約定,搖頭:“過后我還要去狐岐山一趟?!?/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