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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時正是他爬床的緋聞甚囂塵上的時候。 轉眼日子竟過了這么久。 從老舊記憶里抽回神, 林秋白用指尖輕輕摩挲右側傷口, 如果不是清楚地知道云流玅在為他醫傷, 還以為有人趁他睡覺把他腰子給割了呢。 這五日他雖然渾渾噩噩過得光陰如逝水,但卻并非一無所知, 他能感覺到云流玅剖開他的腹部將靈胚放進去, 手法精妙沒有讓他感覺到一絲疼痛。 就是放到現代也是一位外科妙手神醫。 到底麻藥的效果還沒有完全消失,林秋白撐起的身體再度軟倒在榻上, 他閉眼感受了一下, 靈胚剛煉出來的時候,他在云流玅手上見過,那是他親眼看見云流玅盤腿坐在丹火里捏出來的,不足巴掌大小, 烏漆嘛黑渾圓鼓鼓空空像飽滿的豆胚。 此時它被放置在他的紫府里,非常具有存在感。 原本空空蕩蕩的紫府重新開始聚氣,林秋白還沒嘗試運氣,但四面八方的靈氣已經迫不及待都往這里涌來。尋常人引氣如體就要一到兩年,但照這樣的速度再過兩天他能自然筑基了。 真不愧是逆天而生的靈胚。 也不知道最后會成長成他原本的暗靈根,還是其他靈根。 正在他反復思索的時候,門外傳來若有似無的響動聲,林秋白忙躺下閉上眼,云流玅從外面進來轉動輪椅停在他床上,見床榻上青年雙眼緊闔呼吸綿長,儼然一幅平靜安憩的睡容,看了一會兒,他的唇角忽然揚起一抹不明顯的弧度。 躺在床榻上,林秋白盡量放松自己的呼吸,然而毫無征兆得被褥被掀開,一雙修長如玉的手緩緩摸上的腹部,傷口愈合本就有略微癢意,接下來指腹將沁涼液體慢慢涂抹在他的傷口上又加深了這股癢意。 林秋白終于忍不住,睜開了眼。 云流玅傾身望著他,指腹還沾著乳白膏體表情云淡風輕:“不裝了?” 林秋白蜷起身體,下意識想去摳腹部傷口,卻被無情阻止住。 床止青年歪倒著,精致瓷白臉蛋上潮紅一片,沾上幾縷發絲,眼睫濕濡唇口微微張闔,眼眸如同春水含波,云流玅冷靜溫和的視線一寸一寸在這俱身體上逡巡,半響他終于收回視線:“春林膏有助于傷口消腫愈口,癢意只是暫時……” 他蘸著膏藥的指腹慢條斯理撫過傷口:“這樣漂亮的身體,不應該留下瑕疵?!?/br> 傷口愈合帶來鋪天蓋地的癢意,林秋白此時腦海里什么都不想,只想用手抓一抓,但云流玅僅用一只手就將他的兩只手腕鎖住扣在身后,他掙扎兩下但也無濟于事,反倒喘息聲逐漸急促,云流玅凝視他濕熱的唇,在張嘴呼吸時猩紅舌尖探出潔白貝齒時,忽視低頭將人吻住。 林秋白混沌的思緒如遭電光劈開一道裂口。 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怎么也沒想到云流玅會吻他,之前云流玅經常抱著他說話,但他以為那只是純潔如雪的師徒情懷,畢竟幾百年不見摟摟抱抱實屬正常,但親吻顯然越過了這條線。 前幾個世界的記憶已經模糊不清,但他也朦朦記得自己應當和師尊們間感情極好,只是他權當是情比金堅的師徒情。 沒想到百年過去,純潔師徒情變了質。 林秋白緩慢眨了眨眼,他一轉卻猝不及防對上窗口烏黑溜圓的眼睛,許久不見的金翅鳥正探頭探腦瞪著兩粒烏亮的豆子眼好奇得往里張望,當被林秋白發現后渾身羽毛都驚得炸裂開來,如同喝醉酒一般從窗戶口滾了下去,而后傳來噼里啪啦的聲音也不知道撞到了什么。 云流玅沒有理會外界的雜音,撫摸著他的眼睛道:“秋秋,你只需要看著我?!?/br> 指腹又撫過傷處。 “只需要感受我?!彼f。 好一句虎狼之詞! 林秋白深吸一口氣,睜著濕濡懵懂雙眼,嗓音軟糯得問:“師尊為什么要親我?”想不到應對的方法,最簡潔的方法就是裝傻。 云流玅深深凝視著他,唇角依舊掛著悲天憫人的和善笑容:“這也是修煉,為師本是佛蓮托生,一口精氣可抵上秋秋一年修為,秋秋難道不想早日成就大道?” 林秋白:“……” 他裝傻,云流玅就把接吻扭成修煉,解釋還居然非常合理,顯然是想長期可持續發展,還一口精氣一年修年,不愧是你佛蓮托生。 云流玅也并非信口開河。 方才吻了幾口,那團渡來的精氣順著頸部滑入腹部,化在林秋白紫府處,然而非常如組織性的拉攏周圍靈氣,半柱香后,白光一閃竟然已經自然筑基。 林秋白之前筑基都沒有這樣順利。 他低頭去看自己紫府,也不知道方才的膏藥是何等圣品,腹部兩條疤竟然都已消卻痕跡,恢復如初。云流玅替他掖上被角說“接下來這段日子徒兒不可亂走動,待到靈胚完全長成靈根才可下床玩耍?!?/br> 林秋白雙手被縛,只能安然躺平。 他未曾想這一躺就是接近兩個月,他手腳發軟,筑基后倒沒了吃喝拉撒,每日都有素衣人搜羅來市面上稀奇古怪的話本巧具,咸魚癱的日常也不算太過無聊。 而由于之前靈胚降世丹霞異象,奢悅樓外周圍時時刻刻都有人蹲守,但云流玅目下無塵每回出行都有蓮臺御空,他們一連數月也沒蹲到人,道衍宗眾人也來過好幾次,被陣法擋在門外,只有陸停汐被放進來幾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