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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遠忽近、刺耳詭異的笑聲塞滿眾人耳膜。 發出笑聲的是地上散落的頭骨,他們轉動頭顱,全都望著一個方向,笑聲音調愈發的詭譎刺耳,蔣曦臣動怒,嗓子粗吼道:“何人在藏頭露尾裝神弄鬼???” 頭骨卻邊笑邊把蔣曦臣故意投放火蟻,卻又如何偷雞不成蝕把米的經過講述出來,末了朗聲大笑:“心里有鬼的究竟是誰?” 原以為郁楚辭受傷只是巧合,沒想到是蓄謀已久。 在場弟子們一時怔住了。 蔣曦臣被戳中了肺管,氣得不行。 他拔劍斬碎一個頭骨,另一個頭骨又繼續開口,地上起碼躺了上百具頭骨,何況他這幅氣急敗壞的模樣,更是讓人覺得心里有鬼。 何況頭骨說的話有理有據。 郁楚辭此時正值心里崩潰的時候,頭骨揭開真相,根本就沒有余力偽裝自己的表情,聞言渾身僵硬癱在地上嘴唇瑟瑟發抖。 更加加重大家的懷疑。 蔣曦臣氣得快要吐血,抱起郁楚辭咬催促:“橋洞危險,咱們先出去?!?/br> 憂心忡忡的眾弟子面面相覷,暫時放下惶惑,帶著滿腹疑慮也跟在后面出去了。 頭骨嘴皮子利索,已經將事情來龍去脈把蔣曦臣揭露了底掉,此時齊刷刷扭過頭望向同一個方向—— “我會看著你,一直看著你?!?/br> 橋洞光線不充足,眾弟子頭也不回地往外跑,一時也不知道這話是對誰說的,林秋白感覺這話是說給他聽的,但他也沒有回頭,寒臨霄淡淡一瞥,隨手抬袖間將上千顆頭骨化為粉齏。 蔣曦臣自認為悄無聲息得將火蟻放在林秋白背上的時候,他本就想出手,被無形人搶先一步禍引東水。 寒臨霄修的是無情道,大道無情,自然不可能發善心去管郁楚辭。他原以為只是死靈,卻在方才察覺到一絲隱藏極好的魔氣。 此人非人,是魔。 這種污穢骯臟的東西也敢窺伺他的徒兒。 寒臨霄就在林秋白身邊。 跑動間肺部里滿是身邊人凜冽的氣息,林秋白清晰聽見自己胸腔砰砰砰過速的心跳聲,連宿藹絮絮叨叨和他說什么都沒聽清。 直到終于離開橋洞才長吁一口氣。 在橋洞摸約一柱香時間,卻像度過了半年。 尤其是郁楚辭額頭后背全是冷汗,發絲混合著眼淚濕黏狼狽得粘在腮鬢,雙腿抖得厲害,站立不穩搖搖欲墜得被蔣曦臣架撐住,才不至于當即倒下來。 頭骨猖獗的笑聲和剛才說的話尤在耳畔,眾弟子不由有些遲疑,嘴上沒有議論,心里對蔣曦臣故意殘害同門都有些意見。 蔣曦臣不以為然,他傲慢慣了,總歸沒有證據他就當不是自己做的,何況他心疼郁楚辭還心疼不過來,不可能費心關切外門弟子在想什么。 臉頰生肌藥粉生效了,傷口愈合如刺錘般刺痛,郁楚辭幾次都差點昏厥過去,在場外門弟子身為藥修的就一位,連尋??谇粷兌贾斡涣?,對這種嚴重臉部傷口更是束手無策,秘境還有兩天才會開啟,根本無法及時找來經驗老道的藥修。 蔣曦臣提議:“不若還是繼續往地壇走,那里修士也許匯聚更多?!?/br> 郁楚辭不想去到人多的地方受到其他人的同情和憐憫,但他也想找藥修看臉,躕踟片刻后他點頭:“好?!?/br> 聲音嘶啞干澀。 他微微側身,視線不敢直視林秋白的臉,強烈的嫉恨讓他心中五內俱焚恨不得嘶聲尖叫。 蔣曦臣心痛至極。 在他眼中郁楚辭風清月朗高潔無比,然而這樣一個人卻被他害成這樣,見郁楚辭垂首不肯抬,他想了想道:“楚辭,讓我為你把臉用繃帶纏上罷,秘境里灼煙恐對皮膚不好?!?/br> 郁楚辭木然點頭。 林秋白注視著正纏繃帶的郁楚辭,滿臉擔憂和難過,鼻尖眼眶紅紅的,時不時喉嚨發出啜泣哽咽,似乎感同身受。 眾弟子見狀竊竊私語感慨不已,林秋白心地真是怯弱善良。 宿藹皺起眉頭:“師弟你太單純了,郁楚辭和蔣曦臣交好,蔣曦臣做的事他未必不知情,你還巴巴為他擔心?!?/br> 林秋白憂心忡忡望了眼郁楚辭,揉了揉眼睛:“我相信郁師弟?!币粽{柔軟,可憐兮兮的。 寒臨霄抬起衣袖,輕輕撫了撫他的后背。 —— 接下來路程平靜無波。 由于橋洞的事氣氛略微僵冷,偶爾攔路的妖獸都被大家合作處理了,秘境白日多于夜晚,晚上眾人扎營休息白天趕路,終于在翌日安全抵達地壇。 郁楚辭受到密切照拂,這些天都沒有動用靈力,臨到翌日早上蔣曦臣面色凝重:“我為你拆開繃帶吧?!?/br> 藥粉應當已經將皮rou愈合。 蔣曦臣把繃帶一圈一圈拆卸下來,越拆手指越抖得厲害,郁楚辭惴惴不安心臟狂跳。 他注意到周圍人欲言又止和蔣曦臣閃躲的目光,終于下定決心摸上臉頰。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7-26 00:13:14~2021-07-27 00:13:14期間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將卿、梅林的面包、太宰治、流深、催更小能手、識七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貓 52瓶;杜景溫 50瓶;梅林的面包 33瓶;青行燈 20瓶;堪沏、季涼、云 10瓶;執墨墨墨 6瓶;月霜霜、紂八八、他在、微茫煙雨傘輕移 5瓶;梧桐 3瓶;生與地獄、修仙不修仙 2瓶;璃、安娜、北芒、代離呆、煙雨 1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