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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臉頰白皙染著紅暈,可以想象出柔軟的觸感,寒臨霄望著他單薄纖細的身子,眼底蘊藏著極深的情緒涌動了一下。 腦海里純陽劍靈立即出聲:不能讓他離開! 沉吟片刻,寒臨霄道:“為師與純陽劍都認出了你?!?/br> 林秋白:“……” 他又期待地望向云流玅。 云流玅眉眼含笑:“小橘不會認錯?!?/br> 小橘就是那只紅毛稚雞,正圍繞著林秋白的腿肚子打轉,聽見有人提到自己的名字,抖擻著蓬松的羽毛發出一聲亢奮嘹亮的鳴叫聲。 林秋白:“……” 心累了,毀滅吧。 一個憑劍認人,一個憑雞起舞。 他可以確認自己在這個世界記憶是完完整整,中間沒有任何斷層,可現在這個荒謬的誤會竟然解不開了! 林秋白默然沉思,寒臨霄看向他:“之前執法弟子也在,怎么回事?” 他指的是買賣有毒丹藥,造成秋月觀弟子傷亡的事情,若非寒臨霄和云流玅即時到場,此時林秋白就被戴上寒鐵鎖住手腳,打入刑堂公開處刑,哪可能好端端的坐在大光里好吃好喝伺候著。 本以為此事已經揭過,又聽寒臨霄提起來,周圍長老們脊背沁了一層冷汗,林秋白將事情經過敘述了一遍,話音剛落,大殿陷入一片寂靜,潘覺長老連頭都不敢抬,額頭冷汗襟襟:“林小弟子誤會了,我們不會偏聽秋月觀的一面之詞,肯定會查明事情的真相?!?/br> 寒臨霄聞言沉默片刻,道:“此事甚易決斷,將那死去弟子抬來,我親自搜魂,一看便知。待事情了結后,你便與我回上界,此處容不下你,上清山才是你的家?!?/br> 眾人:…… 人家弟子死得凄慘,你還要搜他的魂,這心也偏到北冥海去了吧。 而且,上界…… 奇珍異獸,珍材靈寶,大荒山海。 怎么辦,好酸。 潘覺長老膝蓋一軟,“容得下,容得下,怎么會容不下呢,此事經過我們一定會查的明明白白?!?/br> 殿內遽然一聲輕笑,云流玅嗓音柔和:“醫者仁心,秋秋是師承于我,我相信他不會做出有違師門的事情,這其中必定有什么誤會,擇日不如撞日,不如把所有人都叫來當面對質清楚,也好找出真兇令逝者安息,你們覺得呢?” 話雖然說的冠冕堂皇,誰不知道他是在為林秋白正名。 潘覺長老不敢不應。 云流玅漸飲一口涼茶,整了整衣袖:“有勞寒兄這樣關照秋秋?!?/br> 寒臨霄漠然:“關心弟子是份內之事?!?/br> 云流玅啜飲一口茶水,點頭道:“寒兄只把秋秋當弟子就好?!?/br> 林秋白:…… 摸約一柱香的時間過去,鴻羽真人、茂豐真人、秋月觀弟子、赤霞峰葛峰主、葛書涵、香州福地弟子悉數被帶至大殿。 一聽是調查這件事,葛書涵的腿抖得不像樣勉強扶住墻才沒跪下去。 鴻羽真人還惦記在自己被綠的事上,分心瞥他一眼,心情繁雜。 他早猜到葛書涵有鬼。 與此同時,聽見林秋白指認出自己,那名香州福地弟子嚇得臉色慘白,魂不附體。 香州福地本就是七十二小福地之一,排名靠后,門派實力并不強,他本身就不過是個買貨郎,因為測出三靈根才有機會拜入香州福地,幾十年過去才煉氣三層,平時見到門主就是頂天了,現在座上的可是上界仙君,也不顧葛書涵拼命朝他使眼色,癱在地上倒豆子一般把所有事都交代了:“我就是貪財,主峰繁華集市一輩子也沒參與過,看見那么多好東西也沒錢買,所以一時貪財,受到蠱惑才走了彎路……” 他一把鼻涕一把淚,“是葛書涵找到我,說給我一筆錢,叫我在那里擺攤,把那瓶毒丹藥賣給那名秋月觀弟子,然后等林秋白過來,找借口離開嫁禍給他!” “都是葛書涵還要我做的!” 周圍人大嘩。 葛峰主臉色大變,顫抖著手指指著自己的獨子,似乎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葛書涵瑟瑟發抖,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那弟子破罐子破摔,大聲道:“而且這些事情茂豐真人也是知情的!” 原本老神在在,神態悠然的茂豐真人聞言,勃然大怒:“你在胡說八道什么!簡直是一派胡言!” 眾人表情恍惚,張大了嘴巴。 茂豐真人:“你這是在栽贓陷害!”他一臉正氣凜然發問:“說,是誰指使你這樣做!”說話時還用眼神往林秋白那里瞟,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在暗示誰。 但他還沒有瞥去兩眼,寒臨霄抬眼看他,無形劍氣刺的對方眼睛生疼再不敢亂看。 云流玅攏起打算出手的白袖,笑道:“寒兄義薄云天動作真快?!?/br> 寒臨霄:“替天行道何須瞻前顧后?” 其他人聽聞此話,眼觀鼻鼻觀心老老實實站著,但心里卻覺得兩人對話有些說不出的奇怪,像是夾著軟刺。 是他們的錯覺么? 林秋白以手支頤,指尖蘸了些茶水漫不經心地在桌上劃著。 “是真的,”那香州福地弟子也急了,他撇撇嘴巴,“起初我也不敢做這種喪盡天良謀財害命的事情,是葛書涵說他和茂豐真人商量好了,茂豐真人早就看他師兄的弟子平日里飛揚跋扈目中無人,對自己極為不尊敬,死有余辜,一石雙鳥,他還打包票說茂豐絕對不會來找我的麻煩?!?/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