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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瑾之一挑眉,唇角不太明顯地揚了一下:“不用這般麻煩,我正好有個現成的猜測。有很大的把握劉青就在那里?!?/br> 若是猜測正確,他們也就不必在這兒浪費時間了。 溫行遠這才抬起頭來看他,似乎有些許詫異:“你知道他會去哪里?” 他沒見過劉青,只是在到青州之后這一切都是與對方有關他才會記住這個人。之后在見風山又被假的劉青給擺了一道,下意識地記住了這個人。 現在聽顧瑾之說起,他才發現自己似乎從來沒問過顧瑾之有關于劉青的消息。 顧瑾之見他感興趣,正想說說那一日聽墻頭時所聽見的笑話講給他聽,門外卻又傳來李安煞風景的板平的聲音:“主子、溫公子,屬下有事求見?!?/br> 顧瑾之原本的好興致也被破壞了,唇角鋪直,霎時便沒了講故事的興致:“進來吧?!?/br> 李安目不斜視的走了進來,一貫的簡潔作風:“主子,郢都來信了?!?/br> 他恭敬的彎腰將袖中的信封遞上,便無聲的退到了一旁。 顧瑾之面色一變,急忙接過了信封,急匆匆的就打開了來:“是皇兄?” 將信紙從信封中拿出,他有些急切的抖了抖信紙,將其展平,視線掃過只要寥寥幾行字的紙面。 ——是皇兄的筆跡。 “阿瑾: 展信佳。數月不見可安好?阿瑤連月來念你數次,故而提筆書此信。還望青州事了后能速回郢都?!?/br> 前方還是很正經的語氣,甚至還扯上了皇嫂。不過接下來筆鋒一轉,不知道怎的,竟就轉到了溫如歸身上: “太傅前兩日到我這兒來,可是念叨過好幾次他的寶貝孫兒了。你如何想兄長我是不知道,不過再有月余可就是阿遠的婚期了。你同阿遠年紀一般大,你看阿遠都快結親了,你看你是不是也該……” 之后的字跡被人為的涂抹了,想來應當是被皇嫂及時制止了,不過他想也知道,不過是某位大臣的女兒樣貌可人、性情溫和,是正妻的不二人選云云。 他皇兄別的興趣沒有,這么多年來給他找個良配的興趣倒是絲毫沒有改變。特別是聽說溫如歸定親之后,更是想著法子給他介紹這郢都的名門閨秀,不過他一個也看不過眼統統給拒了就是了。 不過,也確實該早些回去了。他們已經在青州耗費了太多的時間了。還有—— 他下意識地看了眼正仰頭看他的溫行遠,蒼白的唇色與面色襯得他面色更為病態,瘦削的下頜勾出了他的骨相,看起來易碎又脆弱。 自從到見風山,溫如歸就會時不時的咳嗽兩聲,似乎是身子骨受不得這見風山的潮氣似的,最近面色一日不若一日。 桌邊的溫行遠見他看向自己,以為是信中寫了什么是要轉告于自己的,微微睜大了眼,一副你說我聽著的模樣。 顧瑾之忍不住笑了起來,溫如歸這樣的行為,竟會出奇的……可愛? 少頃,他才勉強收住了笑意。五指成拳抵在唇邊,他正了正臉色,這才開口說道:“是皇兄催我們回去了?!?/br> 溫行遠凝眉:“是郢都的事還未曾解決好?那我們可得盡快找到劉青再揪出這背后的主使了?!?/br> 他右手臂不知道什么時候撐上了下頜,掌心無意識的拖住了臉頰,思索著劉青可能會躲藏的地方。腦海中零零碎碎的將這幾日所得到的信息整合了一番,挑了幾個比較可疑的地方。 若是顧子瑜說的那地方沒收獲的話,這幾個地方或許…… 他想著,腦袋逐漸開始昏沉起來,思路一下子就斷開了來。他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不對勁,但是理智就像是他的另一層意識,冷眼看著他的身體變得酸軟卻使不出勁來。眼皮一耷一耷的就要闔上,耳邊傳來隱隱約約的人聲,似乎是顧瑾之。 他喊他的名字:“溫行遠!” 隨后是一陣慌亂的奔走聲,急切的腳步聲越過門檻,進進出出,他聽見耳側焦急的呼喊:“來人!去叫府醫!” 他似乎被人輕輕摟在了懷里,后背貼上了對方溫熱的胸膛,身上披了層暖融融的東西。在黑暗中,很快又迷迷糊糊的陷入了昏迷。 睡夢中,鼻尖縈繞著令人心安的熟悉熏香味。 面前的老府醫須發皆白,面容嚴肅,不疾不徐的對床榻上的人的病癥下了論斷:“大人,那位大人的情況,或許是傳聞中的‘夢平生’。小人不曾見過這藥物,但是他的癥狀同醫書上所記載的癥狀相同。再加之,小人的確分辨不出那位大人究竟該如何用藥,故而……”不敢隨意開方。 他接下來的話沒能說完,便被面前的人一個抬手給打斷了。 顧瑾之沒說話,只是沉默了片刻,才開口問他:“你不曾見過,那若是,郢都之中的御醫呢?” 老府醫一驚,下意識地打直了身子。他在青州府待了許多年了,見過的達官貴人也不算少。先前見這位大人時,見對方周身氣度,便知道他家世必定不凡??删鼓芮蟮接t,怕還是他太過看低了對方。 本著醫者父母心的態度,他還是如實回答了顧瑾之的問題:“若是太醫院的陶院首,或許會有辦法?!?/br> 他已經是青州最好的大夫了,就算是在郢都,也并非拿不出手??商t院的院首陶宛,卻又是眾人都心服口服的人物了。否則也不會年紀輕輕就當上院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