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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情報一道上他是一把好手,難道對于這離族的東西也有所涉獵? “看來不在本王身邊的這些日子,溫如歸倒是給你派了些好差使?!彼硭斎坏膶⒗钇疥P于離族的了解歸功于這段時間跟著溫如歸四處奔走。 溫行遠卻不打算接他這隨意使喚下屬的名頭,面不改色的澄清道:“我可從未指使過你的下屬去干些無關的事。非要說起來的話,這應當是他在徐州時自己挖出來的東西?!?/br> 在剛抵達徐州時,他曾叫李平去徐州州府內查探一番,不過這徐州并沒有什么異常的地方。反倒是那徐州節度使行事干凈利落,將徐州打理得井井有條。 這人得了閑,在用不著他的時候一向是找不到人影的。有時溫行遠也不知道對方是什么時候,不過總在他要使喚對方之前就會出現在他眼前。 只要不耽誤正事,溫行遠便隨著他去。 “主子!”似乎是聽到幾人正在談論他,眼尖耳靈的青年笑嘻嘻的湊過來。 對著自己正兒八經的主子近乎敷衍的見了禮,轉身便毫不見外地就對著過去幾月的“臨時主子”,方才才在何勇嘴里說起可能是未來另一個主子的溫行遠恭敬的一拱手:“溫公子?!?/br> 不過他這正經樣子沒維持多久,下一刻就又不正經起來。 “主子,這一次可是全靠了屬下我?!彼裆衩孛氐販惖搅祟欒?,嗓門卻絲毫不減:“你看,李安跟著您,按照慣例他肯定又是那副棺材臉,定是沒做什么有用的事。屬下跟著溫公子的這些時日,可是做了不少正經事?!?/br> 照例踩完李安,看見主子唇角下拉,這是快要發怒的征兆,他忙將自己的發現撿著重要的部分快速說了出來:“主子!我曾經在徐州的時候遇到過一個離族的老人,不過她那是早已是強弩之末,所以屬下就撿了個便宜?!?/br> “以她的說法,離族人一般會將自己這一生最為留戀的地方挑作自己的衣冠冢,待死后便讓自己的族人將自己的衣冠冢立起。如此,便算是魂登極樂,不復往生了。 “最重要的是,他們會將自己最為珍視的一件物品交給那個為自己立衣冠冢的族人,放入自己的冢中。據說,這離族的圣女阿莉萊的遺物,是一只手鐲。屬下們方才在這衣冠冢中找到了那只手鐲?!?/br> 顧瑾之眉頭一皺:“你如何知道對方給你的是真的消息。還有,僅憑一只手鐲,又如何能斷定其真假?” 李平默了一下,輕聲道:“我相信她說的是真話?!?/br> 隨后,他的嗓音又輕快起來,仿佛片刻前的傷懷不曾顯現過:“離族的衣冠冢有獨屬于他們自己的標志,每一個離族人都會知曉,但并不會告訴外人。屬下在這座冢邊找到了那個特殊的標志?!?/br> 一般來說,掘人墳墓的行為是受人鄙夷,認為其與過世之人有著深仇大恨,不可化解的。但是衣冠冢并非人死后棲息之地,幾人也并未大肆破壞,只是小心的將最上的一層移開了來。 便在上方一角找到了并不起眼的用刀劃下的標志。 原本那個人說這衣冠冢里的手鐲是冢主人最為珍視的東西,李平是不太能理解的,因為隔遠著看那不過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木鐲子,甚至做工還有些粗糙。雖說木質不錯,也能算是瑕不掩瑜。但是阿莉萊作為哦離族圣女見過多少比這更珍貴的東西,怎的就會對一個木鐲情有獨鐘? 不過在木鐲入手的那一剎那,他便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鐲子主人對木鐲的珍視。 因為佩戴了許多年,鐲子邊緣原本由小刀刻上去的粗糙劃痕已經被摩挲得光滑起來,入手溫潤。分明是木質的東西,在佩戴者長久的愛撫中,表側竟覆蓋上了一層玉質的柔光。 或許是個很重要的人留下的東西。 顧瑾之對于李平的的論斷心底已信了八成,聞言垂眸看向眼前的衣冠冢,眸底神色看不太分明:“既然確認是阿莉萊,那便將東西放回去吧。別人的東西,就算是逝者的,也是有主的?!?/br> “是!”李平感激的應了一聲?;厣肀銓⒁崎_的頂部小心的搬了回去,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或許主子早就看明白了他的想法。 在方才一直默不作聲的溫行遠忽然出了聲:“顧子瑜,你就這樣便放棄了?說不定,這其中藏著什么有關于離族的秘密呢?!?/br> 你就甘愿這樣放棄? 顧瑾之驀地半轉過身,看向面色如常的溫行遠,眸中清透剔亮:“你就別再試探我了。我總不會在這里轉身走了,過幾日再派人來再將這里給翻個底朝天。你不也與我是一樣的想法?否則,你方才早該阻止我了?!?/br> 他笑起來,將在雜亂的甬道中沾了些灰塵的紅色衣袍袖口撩起來,隨手拍了拍,轉過身,背對著溫行遠,朝他揮了揮手:“走了,溫如歸?!?/br> “大周若是連這點事也要靠著去挖一個死去的女子的衣冠冢,那這大周還不若早亡了好?!?/br> 即使那皇位上的人,是皇兄。 溫行遠立在原地,似乎僵住了一般。他有些愣愣地抬起左手,覆上了前胸,卻被掌心下傳來的一下強過一下的撞擊感撞得少見的迷茫了片刻。 原來這里,是會跳得這般快的嗎? 恰好做完最后的收尾工作的李平與何勇相視一眼,默契地眨了眨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