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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方才已經癲狂的劉青,都罕見的怔了一下。片刻后又露出了孤注一擲的神情,手上用力奪過身旁府衛還來不及收起的長刀,便打算自刎于此。 他也算是朝廷命官,自然知道詔獄不是人待的地方。與其進詔獄,還不如此時就命喪于此,至少不用受那無端的折磨。 一旁的顧瑾之見此,正打算攔他,卻沒料到,竟有人先他一步,打斷了劉青的動作。 竟是方才劉青身后的一名府衛。劈手便奪過了劉青手中的長刀,趁人群正混亂的時候將他拖出了人群。 不過片刻,兩人便消失在了青州府中。 何勇紅著眼睛還想追,卻被顧瑾之一把攔住。 “主子!”何勇扭頭,眼中竟有幾分濕意。 顧瑾之擰眉,謹慎道:“別著了道兒。若是這幕后之人設了陷阱,就憑你這三腳貓的功夫,怕是根本逃不掉?!?/br> 片刻后,卻又軟了話頭:“這么多年都過去了,也不差這一時片刻。日后總會相見的,別急?!?/br> 方才沒注意,如今一看,這名府衛竟是氣息內斂,分明是一位高手。 這么長時間竟一直潛伏在劉青身邊,看來是背后的人未雨綢繆啊。 顧瑾之一摸下巴,若有所思:“看來這一次,既沒成為螳螂,也沒做成那黃雀啊?!?/br> 那領頭人在城中喊了半天,都不見人影。見這青州城中亦是門窗緊閉,便直直的往州府處去。 一道州府門前,便見到這成百上千的百姓立在這州府門前,腳邊還落著鐵鍬與柴刀。以為是發了民變,頓時眼神凌厲的掃了一圈眾人,似乎是在找煽風點火之人。 他身后的軍隊也接連舉起了手中的武器,百姓們頓時被嚇住了,一動也不敢動。 “廖將軍?!鄙砗笸蝗粋鱽硪宦暫魡?,驚得廖明連忙回過頭去,卻見到了這位平時惹也惹不起的大佛。 頓時一驚,連忙就打算行禮,口中的“瑾王爺”幾乎就要脫口而出。 他平日里雖不在郢都任職,但平日里到郢都述職時,也多會碰見這位小祖宗,明白自己是惹不起對方的。 然而他的話沒出口,便被顧瑾之一把攔住,堵住了他接下來要出口的話。廖明反應迅速,一下子改了口:“這位公子,您怎么到青州來了?” 這祖宗此時不在郢都,反倒跑到青州來,怕是有什么別的事。 顧瑾之唰的一開折扇,笑道:“沒什么,本公子不過瞧這青州精致不錯,特意前來游賞游賞?!?/br> 說著又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后方擁堵的百姓,說道:“不過似乎沒趕上好時候?!?/br> 廖明生怕這祖宗到青州來是有什么要緊事,既然對方不肯透露,那他也不便多問。只是客氣一笑:“您既然沒有別的事吩咐,那在下還有要事處理,怕是不能奉陪了……” 顧瑾之卻不打算揭過話頭,點了點方才帶走劉青那人所逃走的方向,笑瞇瞇的說道:“若是您說的要緊事就是找到‘上任’青州節度使的話,那您恐怕要失望了?!?/br> “方才有人已經將那劉青帶走了。經過這些個時間,二人恐怕早已跑遠了。您恐怕是追不上的?!?/br> 廖明沒在意對方特意加重的‘上任’二字,只以為是對方口誤。 他被顧瑾之一口一個您激得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生怕自己折壽,連忙開口問道:“那賊人竟擄走青州節度使,來人,給我追——” 反正他的任務就是暫時接管青州,防止被他國趁機鉆了空隙。之后朝廷會派文官來接管青州,到時他便可以功成身退。 如今找不找得到這青州節度使,并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 廖明隨意委派了幾波人手去追那兩人,又將一直堵在青州府外的百姓半是威逼半是恐嚇的嚇去。吩咐好之后的事宜,片刻后一回頭,卻發現剛在那個祖宗還站在他不遠處,笑意晏晏的看著他。 他心一跳,自覺對方是有事找他,小心翼翼的問道:“王爺,不知您還有何吩咐?” 顧瑾之臉上笑意愈盛,聲音稱得上溫柔:“本王此番,是有事相求于你?!?/br> 廖明額際滑下幾滴冷汗,他心道要壞,口中卻忙不迭道:“您有事請說,下官定當竭力完成?!?/br> 顧瑾之見對方識相,便也不賣關子,直接說道:“有兩件事。這其一嘛,本王需要你協助本王尋找劉青。這其二嘛……” 廖明有些疑惑的看著這位祖宗,心道這祖宗有什么事還是當面說不出來的。 卻見顧瑾之罕見的有些遲疑的說道:“這其二嘛,本王想向你打聽打聽徐州的境況?!?/br> 廖明一路從欽州到青州,這之間必會經過徐州,即便是這之間不曾停歇的趕路,也會對徐州的境況有幾分了解,隨意的開口道:“這徐州不是去歲著了旱災嘛,前一段時日朝廷派了三位欽差去,聽說如今境況好得多了。再多的,下官也不知曉?!?/br> 卻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了一道熟悉的人聲,帶著微微的笑意: “王爺您要是想要知道徐州的境況,可以詢問下官,沒必要為難廖大人。廖大人這一路上急于趕路,可沒心情去看看徐州的近況?!?/br> 顧瑾之倏地扭頭,便看見了一身雪白的溫行遠。唇邊掛著微微笑意,手邊牽著一匹高大的駿馬。 似乎是趕路有些急,靴面上濺了幾滴泥,往日打理得一絲不茍的發絲也有幾分凌亂。不過神氣還是如同往日一般,有些討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