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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不安的感覺蔓延開來, 塔吉問道:“這是什么?” 宣磐道:“疫毒……原先我也不敢篤定這就是。只是最近見阿羅狀態不太對……搜查他住處時, 又發現了這古怪東西, 問他是什么, 他又說不出來,就覺得有些蹊蹺。后來把這東西送去醫館一查……大虞那位趙太醫,說這是疫毒?!?/br> 塔吉登時大怒, 道:“人呢?” 宣磐恭敬道:“我已經派人將阿羅和長孫澈控制起來了,要把他們關入大牢么?” “好?!彼了计? 道, “再去仔細搜搜, 哪里還藏有疫毒??春盟麄?,我等會兒親自審問!” “是!”宣磐暗暗一笑, 領命而去。 李長明恰好走到門口, 見宣磐快步走出塔吉房間, 回頭看了一眼他的身影, 才邁步進屋。 這幾日塔吉為瑟珠的病情著急得一直都沒睡安穩, 有時他與李長明同枕而眠,李長明便知道得清楚。每日天還沒亮他就悄悄起身離開,留李長明一人繼續休息著。 李長明進門就看他臉色不對, 便朝他問道:“塔吉,這是怎么了?” “疫毒找到了……”塔吉盯著桌上那瓶子,“是阿羅?!?/br> “阿羅?”李長明也回想了一下,才記起那個囂張跋扈的少年來。 阿羅是長孫澈帶來的,這疫毒在他那里搜到,倒也不奇怪??墒巧槭菫醐h可汗,哪里是他這樣的小人物能見到的? 難道是長孫澈?他經常會去拜見瑟珠,瑟珠對他也算信任,接觸之時便將疫毒傳到了瑟珠身上? 他正思忖時,忽然身周一熱,塔吉起身抱住他道:“那天他故意撞你,應該就是想對你下手……幸好你沒事……” 塔吉的聲音有些發顫,李長明似乎從他的話語里聽出了幾分恐懼的味道。 李長明輕聲安撫他:“嗯……我沒事??墒巧椤俏野岩叨緜鹘o瑟珠了?” 說到此處,他不禁有了幾分自責,阿羅的目標是自己,可自己并未發病……反而是瑟珠受了牽連。這樣一來倒也說得通了,城中如今發病的人,有好些都與自己接觸過。 若自己有所察覺,也不至于害了那么多人…… 他正心生愧疚之時,塔吉咬牙道:“誰能想到……竟還有如此手段。他們兩人從未出過城,城中必定還有同伙……” 說完,塔吉眼皮都跟著一跳。城中還有同伙,這是多可怕的事。他們再怎么防備,也無法很快在這座大城里精準找到這些人。一旦這些人又將疫毒散播出去…… 因疫災亡國,可不是多不可能的事情。不久前的始羅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不行……”塔吉感覺腦袋好像炸開了很多裂縫,疼得厲害,“我得快些去審問阿狐?!?/br> 他就要往前走去,那種疼痛卻愈發厲害,以排山倒海之勢瞬間將他擊潰。 李長明一驚,連忙扶住他:“塔吉,等會兒再去!” 塔吉咬牙堅持道:“不行……不能耽擱?!?/br> “塔吉,你都多久沒好好休息了?”李長明按住他肩膀,逼他坐下去,“先歇歇吧,你若信得過我……之后的事,交給我吧?!?/br> “不必……”塔吉正想拒絕,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我不是不信你……” “我知道?!崩铋L明望著他眼眸,“放血救人,本就該好好將養一段時日,你還撐得住嗎?去歇著,我去審?!?/br> 塔吉沉默了片刻,解下腰間狼牙,遞給他:“狼牙你拿著,我的下屬都聽你差遣?!?/br> 李長明接過狼牙,道:“等我?!?/br> 塔吉命令傳達下去,阿羅和長孫澈便被轉移到牢中。兩人關在一起,外面重重守衛,插翅難逃。 一開始只是住處被重兵包圍,長孫澈心中恐慌,也沒想到竟是那么大的事。此時見到阿羅,長孫澈頓時大怒,抓著阿羅肩膀質問道:“怎么回事?不是讓你還回去了嗎?” “我還回去了!”阿羅戰戰兢兢,略過自己半途將疫毒撒在李長明身上的事,“可是那瓶子,又出現在了我的房里……我不知道它為什么會跑回來!” 那天他明明把東西放回去了的,東西怎么又會跑到了自己的房里,他真的搞不清楚。直到宣磐搜了他的房間,他才知道有那么一回事。 阿羅想起那人,渾身一震,道:“宣磐!是他!一定是他!是他放到我房里的!” “他竟然……”長孫澈胸膛劇烈起伏,惱恨松開雙手,猛然一拳朝墻面砸去。 他們兩人還沒來得及說上幾句話,就聽剛剛關上的牢門又是一響。烏環士兵將他們兩人分開拉走,阿羅死拽著長孫澈手臂,不肯與人分開,不停掙扎道:“哥!哥!我不要跟你們走!放開我!” 烏環士兵哪里管他,狠狠一腳踢在他身上,他頓時脫力,被眾人拽走。 長孫澈暗暗攥緊了拳頭,卻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由著士兵將自己帶到審問室中。 那里還沒有人,長孫澈進入其中,才有一人在眾烏環士兵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長孫澈回頭一望,立即倒吸一口涼氣。 來這審問他的,竟然是大虞魏王。 李長明進入牢房,只淡淡掃了他一眼,便坐在那張椅子上。那目光仿佛把他整個人都穿透。 “從阿羅那里搜到疫毒,你有什么想說的?”李長明開口便道,“他如今不是你屬下,卻是你帶來磐石城的。他也一向與你親近……這事,你總不會不知道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