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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長明知道這些,自然不會再讓他亂來,收了馬奶酒之后,連他另一只手掌里的塞子也搶走了。 塔吉還沒能伸手阻止,他就轉身往里,把收回來的酒袋放到了一邊。 “啊……好,我不喝,你別拿走啊?!彼耐吹乜粗约旱木拼?,那可是他帶來的最后一袋子酒了。 最后一袋了啊,喝完就沒有了,他還打算省著點慢慢喝呢。喝完這袋再過沒有酒的日子,總比明明有酒卻沒得喝好吧! 放好東西重新坐下的李長明抬起眼簾掃了他一眼,道:“不給?!?/br> “這可是最后一袋了。我從烏環帶過來的,烏環就那家人馬奶酒做得最好最夠味兒?!彼獩Q定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只剩一袋了,我很心疼的,都準備一天喝一點,慢慢喝完。要不是給你,我都舍不得的!” 李長明彎眸一笑:“那更好啊,那么舍不得的東西,放我這里,你喝完得更慢?!?/br> 他竟然完全沒有把酒袋子還給自己的意思! “長明,這樣不好吧。那是我的東西?!彼獓@氣道。 李長明挑眉,微笑著緩緩與他道:“軍中禁酒。你就不該把酒帶進來,既然帶進來了,我就有收繳之權?!?/br> 塔吉眨眨眼,默然許久。 好像……還真是。自己現在也得守他們的規矩。 可是,那畢竟是他最后一袋酒了。 懊悔,塔吉現在就是懊悔,要是不拿出來,李長明怎么能知道那是酒,怎么會把酒袋子收走。 塔吉無奈地長嘆一聲,妥協道:“行吧,我走的時候,你記得還給我?!?/br> 他這心痛的模樣實在好笑,頭一次見烏環的小汗王因為一袋酒愁成這樣。李長明低頭輕笑,道:“要喝也不是不可以,我一天給你一杯,小酌怡情。但你要喝多了,用酒御寒,卻是不行?!?/br> 塔吉一皺雙眉,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我喝酒還得受你管制?” “不行嗎?”李長明徹底笑了起來,有幾分得意,“不想受我管制,你可以走啊?!?/br> 囂張,太囂張了!不就是留自己在始羅過冬嗎,有什么了不起的,竟然連自己喝酒都要管! 呃…… 是挺了不起的。 走是不可能走的,只能在李長明面前低頭的樣子。 “那我想喝酒了,來找你?” “不是給你玉佩了嗎,你都隨意進出軍區,弄藥進我屋了?!崩铋L明朝那放酒袋的柜子指了指,“要喝自己來屋里拿,不用特意找我?!?/br> 塔吉滿足了,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 他心里那點盤算顯然已經被李長明逮個正著,李長明才說完他想喝可以隨便進屋里拿,又笑瞇瞇地道:“酒少得太多,你立馬滾蛋?!?/br> 塔吉的笑容僵住。 李長明,你好狠的心。 你居然連酒都不讓我痛快地喝,你還是人嗎?你知道我平時也沒別的愛好,就好這一口酒嗎?你怎么可以這樣! 屋外下了小雪,風不大,卻是刻骨的寒,正如塔吉此時的心情。 草原上的大野狼走出李長明那間屋子時,耷拉著腦袋,仿佛一只斗敗了的大公雞。 這般失魂落魄,垂頭喪氣地走出軍區外,許久沒見自家小汗王回去的艾尼正好過來找人,見他如此失落,也是嚇了一跳。 “小汗王?”艾尼伸出一只手,在他眼前來回晃了兩下。 塔吉甚是無力地轉頭看他:“艾尼,有酒嗎?馬奶酒?!?/br> “啊……”艾尼撓撓頭,“沒有啊……您要的話,我們去城里買點?” “不了?!彼晦D過身,“沒那味兒?!?/br> 不是想喝的酒,還不如不喝。 三天后急行回始羅的烏環大軍在城外駐扎,終于是安頓下來。塔吉忙著安排,也忘了自己那幾口酒,等忙完了,才有閑心帶上李長明的玉佩,跑進軍區。 李長明正好就在那間屋子里,坐在案前低頭看著什么,看他發絲間還有幾片小雪花沒有化,應當是剛回來不久。 “你來了?”聽到動靜,李長明不過是抬頭朝他打個招呼,便繼續低下頭去,“今天的藥已經喝了?!?/br> 他這般乖覺,主動與塔吉報告,倒讓塔吉不禁一笑:“嗯?!?/br> 塔吉走到內里,從那柜子上拿起自己的酒袋子,不忘回頭問人一句:“你要嗎?” “不了?!崩铋L明淡淡道。他不是個很會喝酒的人,品不出味道來,要不是宴席應酬的時候不喝不好,他根本就不想喝。 酒于他而言,就是味道很辛辣的東西,完全不好喝。他也一直不懂,為什么會有人喜歡喝酒。 當然,那種沒幾分酒味的果酒奶酒,酸酸甜甜不辛辣,他倒是很喜歡。至于塔吉拿來的這種……奶味都沒多少了,哪里好喝了。 李長明不要,塔吉也就只有自己喝,到他身邊坐下,自己倒了滿滿一杯。因為舍不得喝,只好是小口小口抿著。 “塔吉,你要是住在城中,這幾日若無必要,還是別出門的好?!崩铋L明翻看手中文書,忽然開了口,“駐扎在外的人,也不要讓他們進城來?!?/br> 塔吉正無聊地看著窗外飄雪,聞聲一回頭見李長明眉頭緊鎖,低垂的眼眸中流露出幾分擔憂。 “怎么了?”塔吉奇怪道。 李長明頭也未抬,手又將文書翻過去一頁:“城中醫館向始羅官府報告,近日接診了幾例烈性急癥,患者久久未愈,表征變化也與以往病例不太相同。負責的醫師覺得有些蹊蹺?!?/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