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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獻頓時面色一邊,整個人都緊繃起來:“火器?” 火器,這種東西可是朝廷嚴格管控之物。李長明手中捏著那么多軍馬,有火器不奇怪??绍娭谢鹌?,都是兵部統一配備,他讓人運回來的,來路不可能正常。走私火器,這里面的確大有文章可做。 吳獻忍不住笑了,心中竟是有了一種大仇得報的快意:“好,他可真是膽子大,好得很!” 正月十六,上元已過,庭中雪消,天氣漸暖。魏王府中庭樹已經隱隱有要冒出些新芽的跡象,年節一完,孩子們又恢復了往日早起念書練武的生活。 給孩子們送完糕點出門,韋巧兒忽然胃里一陣翻涌,扶住樹干便低頭干嘔起來。 “夫人……”侍女佩兒見狀一驚,忙放下食盒給人順氣。 旁邊房門發出吱呀輕響,薛觀音聽見動靜忙出門來。 “巧兒,你怎么又吐了?”薛觀音看她樣子,不禁憂慮。 最近這幾日,韋巧兒時常這般嘔吐,一日三餐也總是吃不下。薛觀音知道她身子骨弱,一開始也沒太當回事,可后面越來越頻繁,怎能讓人不心憂呢。 “巧兒,還是我陪你去看看大夫吧。你這都幾天了……” “沒事……”韋巧兒喘息道,“不用去看大夫,待會兒去藥房煎點藥喝下就好了?!?/br> 薛觀音微微皺起眉頭,她這幾日不止一次提出要帶她去看大夫,可她總是這樣推辭。到底有什么不能去見大夫的? 韋巧兒低下頭去,又開始嘔起來。 等她緩過這陣,薛觀音才道:“佩兒,快扶夫人回房休息?!彼f完,自己也攙起人手臂。 兩人送韋巧兒進屋躺下,薛觀音卻沒離開,留她自己休息,而是讓佩兒退下。 韋巧兒躺下,莫名想痛哭一場,可還有人在屋內,她也只好先忍著。奈何眼角還是溢出了幾滴眼淚,滲進了枕頭里。 “巧兒?!?/br> 韋巧兒聽到薛觀音在叫自己,忙抬手把眼角的淚痕擦拭干凈,悶悶地應了一聲。 此時薛觀音關上房門轉過身來,臉色有幾分陰沉。 “我問你,孩子是誰的?” 韋巧兒神情驟變,腦中一片空白,過了許久才回過神來,茫然無措道:“孩子?什么孩子……” 薛觀音見此情狀愈發懷疑,道:“近來你時常嘔吐,精神不振,我想你是病了,幾次想帶你看大夫,你又不肯去……你已有身孕,對不對?還想瞞到何時?告訴我,孩子是誰的?” 韋巧兒猛地坐起身,怔怔道:“沒有,哪里有什么孩子……” 薛觀音瞇了瞇眼睛,審視著她的一舉一動:“那我這就讓周管家請位大夫回府上?!?/br> 薛觀音厲聲道:“孩子是誰的?” “自然……自然是魏王……” “魏王?”薛觀音聞言勾唇一笑,“既然是魏王的骨rou,那待魏王回府,定要將這喜事告訴魏王了?!?/br> “不!”韋巧兒脫口而出。 告訴魏王,必然暴露。而她此時如此反應,自然也是暴露。 “巧兒,你不愿說,我也不逼你?!毖τ^音已然明了,聲音愈發冷下來,“只是這個孩子,不能留。你將孩子落了,我便當什么事都沒發生過?!?/br> 韋巧兒咬緊下唇,半晌只道:“jiejie,我求你……” 薛觀音看她猶豫許久卻不給一個答復,略有些激憤:“巧兒,我與你共處將近十年,自然是有情分在的。若我有心害你,我何必還要替你隱瞞?你若想走,與魏王言明,他必然不會為難你。魏王再無心管照內院,你再不喜歡魏王,不愿留在魏王府,你此時也不能……不能與別人有染??!” 韋巧兒再也控制不住,低低啜泣道:“jiejie,我不是不喜歡魏王,也不是想離開魏王府……” 薛觀音沉聲道:“那你是想做什么?” 韋巧兒忽然起身下床,對著薛觀音跪了下去:“jiejie,你相信我……魏王他,他私藏武器,我怕……我怕……” “什么?”薛觀音本要扶她起來,聞言動作一頓,皺起眉道,“私藏武器?那你為何有了身孕,這有什么關系?” 韋巧兒眼中淚滴紛紛墜下,哽咽道:“jiejie你先聽我說……殿下他私自運了一批火器進京,殿下他……他想……他想謀反??!” 那“謀反”兩個字,她說時整個身體都在發抖,幾乎要被這兩個字的分量壓倒。 薛觀音緊緊攥著衣袖,雙目之中幾欲冒出火來:“韋巧兒,你怎能如此污蔑殿下!” 韋巧兒慘然一笑,此刻也沒有方才那般懼怕了:“jiejie若是不信,大可去殿下書房看一看,他近日的書信都寫了什么。他為何年節未過完便急匆匆離了京,jiejie知道他是去做什么了嗎!他就是去……去……” “夫人!夫人!” 韋巧兒尚未講話說完,周管家大喊著跑到了門口。他此刻心急如焚,也顧不上禮節,敲門聲震得屋內兩人都回了頭。 “夫人!夫人在嗎!外面來了很多京城巡防的士兵,您快去看看吧!” 薛觀音頭腦瞬間熱得幾欲昏厥,思緒混亂無比。 片刻后,她狠狠踢開床邊小幾,一步一步往門口挪去,小幾上面東西滾落,在她身后丁零當啷響了一陣。 房門打開,冷風灌入,她混沌的頭腦稍微冷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