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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說越氣:“怎么那么缺德,天天針對我給我使絆子就算了,連我內眷都不放過?不過宮里的東西送過來經手那么多人,我也不抱希望能查出來?!?/br> 步六孤辰微微皺著眉,凝重地道:“宮中之物,必定要受反復查驗,即便對方收買了宮人,也不至于每一批查驗之人都收買了,卷那么多人進來,豈有不走漏風聲之理?香料若出了問題,斷然無法避過這重重細查?!?/br> 李長明聽得心驚,道:“若不是宮人,難不成還能是我王府中人?” 步六孤辰沒有否認,點了點頭。 李長明張了張嘴,一想之后又覺不對,便道:“你多心了。我魏王府中就沒幾個人,個個都是皇兄和靖平武侯挑出來的可信之人,在我出宮時就跟著我。而且,他們既然離我這樣近,若想害我,大可換別的更有效的法子,讓我府里的女人不能懷孕算什么?” 步六孤辰搖頭:“你忘了一個人。韋媵侍?!?/br> 李長明一時難以置信:“你意思是,韋巧兒怕薛觀音有了我的孩子,她便無法出頭,這才想辦法害她?”說罷他又立即否定了這種想法:“不可能。她也知道我從來不碰她們兩人,怎么會擔心薛觀音懷上我的孩子?” 步六孤辰淡淡道:“后院爭風吃醋,哪里是你想得清楚的。也許你把事情想得太復雜了。你常年不在京中,把手伸到你后院又能有多大作用。要給你不痛快,塞吳韜去你軍中,就夠你煩心的了。韋媵侍,怕是沒弄清楚自己身份?!?/br> 步六孤辰刻意引著他往身邊人想,不過是想告訴他,身邊之人未必可信。 第13章 當禍至 薛觀音寒癥發作,到了第二日也沒什么好轉,喝了藥沒那么痛了,但還是腰酸無力直犯惡心。 正午過后,韋巧兒照顧著薛觀音睡下,自己一個人出了府。 西市的眾香閣是韋巧兒常去的地方,不過這次她獨自一人走到眾香閣附近,卻是轉進了對面的一家酒樓。早有人在大堂候著她,見她來到,便引著她去樓上雅間。 雅間里坐的是個年輕男子,錦袍玉冠,樣貌英俊,只是眼中沉著一股陰鷙之氣,叫人看著就有些膽寒。此時他正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自斟自酌著。 引韋巧兒進來的侍從將人送到便自行退下,韋巧兒在門口把想說的話在心里又念了幾遍,才推門而入。 她進門后,便見那人雙目盯著自己,當即嚇得一抖,衣袖下的雙手又開始發顫。 眼前的人并非善類,卻是此時唯一一個能幫她的人。她對這人再害怕再抵觸,此時也只能硬著頭皮向人行禮,挑了個離他遠的椅子坐。 “吳獻大人……”韋巧兒咬著唇,喚了這位周國公長子。 吳獻將她這有意遠離的動作看在眼里,也不惱,只是嗤笑一聲,道:“韋夫人,這家酒樓雅間難求,今日可要點上幾個菜好好品味?!?/br> “好……”韋巧兒幾乎不敢抬頭看他,目光一直閃躲著。 吳獻慢悠悠倒了一杯酒:“來,這玉泉釀乃是佳品?!?/br> 韋巧兒看那杯酒推到自己面前,卻沒去拿,桌下的手攥緊衣袖,直言道:“大人,別說這些了?!?/br> “哦?”吳獻輕輕一笑,故意道,“那說什么?夫人約我出來,不是為了喝酒?” “他知道雪鹿麝了……他知道薛觀音的香料有問題了!”韋巧兒見他這般,略有些激動。 吳獻不慌不忙,似乎根本不覺得這是什么大事:“哦,知道了?” 韋巧兒咬牙道:“王府里只有我跟薛觀音,他很快就會知道是我?!?/br> 吳獻起身,踱步到她身側,微微彎下了腰,一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問道:“夫人害怕?” “大人……”韋巧兒顫聲,抬眸望著他。 搭在她肩上的那只手緩緩向下到了腰部,吳獻輕輕雙手環住她腰肢,見她不反抗,愈發笑得得意。 他湊到她耳畔,緩緩道:“他納你入府那么多年,對你不理不睬……甚至連正眼都沒瞧過你吧?他要是查出來,你下藥害薛觀音……” 韋巧兒本就擔心害怕,他還這般將她心中所慮說出來,便讓韋巧兒愈發心驚膽戰,顫抖著道:“大人……幫我!” “我可以幫你?!眳谦I貼上她脖頸,“御賜香料經手那么多人,要查也得從內苑查起,姑母在宮中,隨便找個宮女頂上就是。不過你……該怎么謝我?” “我……” 吳獻笑道:“雖說李燾不喜歡你,可他對府上之人都極為信任,你就幫我個忙,去看看他書房文書都寫了什么,如何?” 韋巧兒大驚失色:“那些都是軍中機密,我怎能看?” “誰說他書房中就一定是軍中機密了?”吳獻冷冷一笑,“實話同你說了吧,你那位魏王殿下,心思可沒那么單純?!?/br> 韋巧兒瞳孔驟然收緊:“吳大人是何意?” “這次魏王奉命救援始羅,立下大功,促成和談……可他回京前,卻在和談條件上加了一條,把黑衣旅軍隊分出一部分留在始羅邊境?!眳谦I說著,還騰出手來撫摸她臉頰,“西北本就已是黑衣旅管轄,如今手還伸得這樣長……擁兵自重,下一步該如何了?” 韋巧兒余光瞥到他臉上陰冷笑意,一下駭得不敢出聲。 “魏王是什么心思,朝野上下都明白,等哪日時機到了,他率黑衣旅這精銳之師,一路東進勢如破竹……你說,他是能成,還是不能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