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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辛拉著臺絮和路江到一樓,探著腦袋確定他們老板帶著九爺去了地下室,這才放心到客廳。 他先去衛生間拿了條毛巾,回到客廳時大門正好關上,便到玄關處將毛巾遞過去:“出門也不帶把傘?!?/br> 進門之人臉色因為淋過雨有些蒼白,鼻尖處掛著一個小小的水珠,眼睛細長,眼尾處收成一線沒入垂下來的發絲中。他的眼睛無疑是美的,倒顯得其他五官過于平庸,以至于頭發被雨水打濕半遮住眼睛后,整個人的氣質跌了一大截。 他接過毛巾擦了擦頭發,從一旁鞋柜里拿出雙脫鞋換上:“沒想到突然下這么大的雨,早知道就不出門了,他這是怎么了?” 余辛回頭看了眼:“腦袋里的那根弦兒被你割斷了?!?/br> 路江正雙手捧著空了的杯子蜷縮在沙發上,眼神呆滯地盯著面前的茶幾,一旁臺絮拿著熱水壺正比劃著想要往杯子里倒水,又怕燙到人,抬著水壺在路江面前晃悠像是要給他洗個開水澡。 余辛搖頭嘆氣地走到路江面前,對著他腦袋打了一巴掌:“睜眼看看,那是方未!不是鬼!” 方未擦著頭發走到一側:“你見過這樣貌美動人的鬼?” 余辛回頭斜了一眼。 方未進組時間不長,比臺絮早了沒幾天,倒是讓臺絮找到了同伴。 臺絮作為新人對前輩抱著敬畏之心,面對他們總是有些打怵,也就剛進門的方未能讓他放松些。 他蹭到方未身旁,歪著頭小聲解釋:“剛剛你站在窗外的時候正好打雷,路哥見到以為是……就這樣了?!?/br> 方未嘖嘖兩聲,將毛巾搭在肩膀上,沒有絲毫新人該有的謹慎,像是回了自己的家,接過臺絮端著的水壺給自己倒了杯熱水,喝了兩口后邁著四方步往一樓洗手間走去。 他剛走到沙發旁邊,樓梯處傳來響動。 這幾天事兒多,別墅里沒幾個人,常駐在這里人本就沒幾個,如今一部分去了外地出差,一部分借著公干的旗號摸魚不知道干嘛去了,就方未辦完事乖乖回來報道。 屋里除了他們四個以外,頂多還剩個沒正行的大領導。 “領導又去地下室研究尸體了?”方未靠著沙發,等著大領導出來,似乎是一副敬愛上司的好員工,然而眼尾處流出的一點光卻滿是促狹,好像這句話里的每一個字都帶著諷刺。 臺絮還沒來得及說其實并不是一個人,兩個身形已經出現在眼前。 原本抱著杯子一身僵硬的路江聽見聲響,白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余辛蹭的一下站起,跟個訓練有素的軍人倏地站直,就差敬禮說報告。 方未食中二指抹了把下巴上剛剛聚集起的水珠,目光越過率先出來的晏子晉,看著另一個人,依舊用著剛剛不著調的口氣道:“呦,領導這是從哪里拐騙來了個美人?” 作者有話說: 論,如何得罪一只貓 方未:瞎說,我明明在夸我家小貓咪! 第 7 章 ◎我的貓◎ 晏子晉萬萬沒想到從地下室出來的時候會是這么一副場景,他糾結地看著客廳里的幾個人,一個人事不知,一個僵成木頭,一個慫的要死,還有一個…… 晏子晉偷偷摸了把冷汗,他怎么把這個祖宗給忘了。 果然,在他注意到沙發旁站著個人后,還沒來得及將重九拉走,最不想面對的事情發生了。 方未絲毫沒覺得自己的話有什么問題,sao包地撩起額頭前垂下來的劉海兒:“美人臉色怎么這么差,衣服和頭發還濕了,領導就算剝削勞動力也不能虐待吧?!?/br> 晏子晉生無可戀地扶著額頭,不動聲色地向后退了兩步裝死。 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先不說重九在書店做老板這么多年,能說上話的都沒幾個,更不論當著他的面說這種話,借十個膽子都沒人敢——晏子晉頂多偶爾不著調,不會太過放肆。 他的名聲有多爛,重九比任何人都有數,哪個不怕死的敢舞到他面前,如今真讓他漲了見識。 果然活得久了,什么人都能見到。 盡管這種場景并不常見,重九是個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了,不至于這么點小風浪就讓他失了分寸。 他甚是連眼神都未曾改變半分,好整以暇地盯著不知輕重的花孔雀。 “花孔雀”挑著眼尾,一雙眼睛讓四周光線暗了幾分,他笑瞇瞇地走到重九面前,順手將毛巾搭載重九肩膀上:“我叫方未,不知新人怎么稱呼?” 重九瞇了瞇眼睛,不知為何,看著這個自稱方未的男人莫名升起一種熟悉感,這種熟悉感讓他很想上前拔光“花孔雀”的毛。 這股沖動在方未后愈演愈烈,他不得不壓制著血濺當場的想法,忽略了身上多了條沾了方未味道的毛巾。 周圍空氣越來越冷,晏子晉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哆嗦,眼看著方未在作死路上越走越遠,很怕九爺當場發飆,趕緊在不可挽回之前出來打圓場。 “方未!趕緊收拾收拾上樓寫你的報告去,不寫完不許下班!”語氣似乎是在訓斥,任誰都聽出底氣不足。 重九將毛巾拿下來扔到晏子晉懷里,眼睛卻一直盯著方未,在晏子晉渾身越來越緊繃,手腳就要抽筋的前一秒,他抬步從方未身邊經過,一言未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