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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子晉隔著衣服搓了搓立起的汗毛,看著重九的目光落在身后處,心中頓時明了。 關于身后進來的東西他并不好奇,世間死人千萬,緣由不必多說,時候到了什么都能成為理由,哪怕一根牙簽都能要了人命。 直到鈴音徹底停了下來,他余光處瞥見幾本書憑空升到書架最頂層,一模一樣的書皮,成為萬千藏書中的一部分。 這一變故卻讓晏子晉有些待不下去,他本來就不喜歡到這個地方,沒有人喜歡來這。 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褶皺,道:“看你挺關心這個案件的,我就是來跟你說一下進展,回頭有什么事兒我再跟你說?!?/br> 重九叼著煙仰著頭,翹起椅子前兩個腿晃動著,沒有留晏子晉,只是在他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補了句之前沒有說完的話。 “我去現場沒有看見‘書’和靈,至今也沒有相似的靈過來報道?!?/br> 晏子晉腳步一頓回頭看向重九。 重九:“我的貓丟了?!?/br> 第 4 章 ◎“九爺喜歡活剝人皮!”◎ 晏子晉重新站在陽光下,炙熱的太陽將繚繞身上的寒氣驅散大部分,明明只進店里待了一會兒,寒氣卻好像浸到了骨子里。 這 家店雖開在鬧市區,實則并沒有顧客,更不論活人,重九……算不得活人。 凡是能到店里的大多是陰靈,他們帶著以自己名字命名的書到店里,“書”既是人生,上交自己的人生,再踏入輪回道。 而那輪回道便在書店后堂的一個門里。 晏子晉回頭,看著高高掛在上面的牌匾。 如今這種樣式的牌勉勉強強算是一個有個性的設計,說到底已經是不合時宜,就像里面待著的那個人。 書店藏在是市井間不知有多少年,大喇喇的立于鬧市中卻因為獨有的特性被尋常人忽略。 并不是故意找人多的地方,時過境遷滄海桑田,偏僻的地方過許多年后成了高樓林立,而曾經略寒酸的小店夾雜在現代建筑里,總覺得下一秒可能就會徹底消失。 一起消失的,應該還有門口種著的幾叢繡球花。 無盡夏,即便堅持了整個夏天,入了秋還是要枯萎。 - 門重重合上,重九手里拿著一個打火機上下旋轉。 桌子上放著熱騰騰的豆漿和幾根沒有動過的油條,他沒再碰,仰頭看著高高的屋頂不知道在想什么,微弱的光線打在他的眼上泛著一點墨綠色的光。 鈴鐺再次叮鈴鈴響起,聲音較之前聽起來更加空靈,繚繞在一排排書架間,似乎要將那些沉睡的人生喚醒,然而那些書的主人或早已踏入輪回道,或者進了地獄來贖上一世犯下的罪,書本成了一個個死物羅列在這里,算是留給世界上最后一點痕跡。 書店并非沒有窗戶,只是那些玻璃好像被施了什么咒術,炙熱烤人的陽光穿過玻璃投射到屋內后竟跟燭光差不多,甚至帶著點清冷的味道。 直到豆漿上的熱氣徹底消失,重九才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將身上那件大紅色的外套搭在椅背上,從柜臺里摸出個帽子和口罩,將自己遮擋掩飾后又從墻角拿了把傘,推開了店門。 從前他難得有一次能出門走走,最近這幾天卻每天都要出門。 人鬼都要辨一辨的鈴鐺到了這時好像失去功效,一聲不吭地緊貼在門上成了啞巴。 晏子晉這次來此,面上雖沒說太多,但意圖再明顯不過。 他們沒有再尸體上得到太多線索,所以想到這里來問“書”。 “乙”的規矩很多,第一條便是書不外借。 晏子晉不是不知道這個規矩,既然能到這里來問,便說明他們對于這起事件急迫卻沒有頭緒,不得不過來尋個突破口,只是他沒想到,那個人魂靈和“書”都沒了蹤跡。 木門一開一關,重九腳步頓在門口。 他看著面前站著的人,詫異地挑挑眉。 來人站在不遠處,雙手絞動這衣襟,聽見開門聲時嚇得渾身一哆嗦,腳向旁邊挪了一步下意識想跑,但不知道什么東西支撐著他將邁出的那步縮了回來,好不容易開口嘟囔了一句還被不遠處店鋪的叫賣聲壓了下去。 重九記得這個人,他去看現場的時候在巷子里見到的,好像叫……臺絮,名字像個小姑娘。 他向來不喜歡寒暄,雙手插兜,全當是無意間碰到,轉身向街外走去,剛走了幾步就聽見身后噠噠噠腳步聲。 重九沒有轉頭,身后的腳步偶爾快走幾步,偶爾慢下來,像是要叫住他卻又少了一點勇氣。 眼看著兩人就要到主街,重九率先開口道:“有事兒?” 臺絮正低頭啃著指甲,還沒想好開場要說些什么,這一拖倒是讓他省了開場白,慌忙開口道:“昂,那個,我們組,組里說讓我過來跟您說一聲……” 重九轉身,垂眼看著才到他肩膀處的臺絮。 臺絮昨天在重九走了后便被一眾人架上車,迷迷糊糊的辦完入職手續,坐到一個奇怪的辦公樓后終于明白自己不是被騙了,他真的被錄取了,還是個跟政/府掛鉤的地方。 一群熱情好客的同事先是給他講述了一下他們單位的組成性質,又說了下平時接觸的工作,嚇得他差點當場尿褲子,還好后來同事補充說并不是每天都有惡□□件,平時他們都很閑,大多坐在一起斗地主搓麻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