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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青珣垂下眸子,“那些藥喝了也沒有用處?!?/br> 他身體孱弱生病,根本在于他曾經看到過的那些記憶碎片,與其他的事情無關,那些苦澀的藥汁自然是沒有用處的。 既然無用,謝青珣自然不肯喝藥,何必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 更何況,有的時候,就是謝青珣自己都不敢確定,自己喝下去的那碗藥,到底是救救命的,還是害命的。 當然,這些話他是肯定不能說的。 但是讓謝青珣意外的是,葉瑾聲聽了之后,卻自動想歪了。 他遲疑了一會兒后,問道,“難道……玄玠,你那時候喝的藥,里面摻了毒藥嗎?” 聽到這里,宋昀也不由得一愣,繼而沉思了起來。 “是啊,若是藥汁無毒,那么為何那一盆萬松雪景會那么快就死掉呢?” 越琢磨越覺得不對勁兒,宋昀忍不住開口,“玄玠,此事……是真的嗎?” 謝青珣沉默了一會兒后,緩緩開口,“都過去了?!?/br> 是啊,都過去了。 現在的他,并不是當年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小少年,他擁有了能夠保護自己在乎的人的力量。 但是……當年自己承諾過要保護好的人,卻永遠的長眠在了地下。 葉瑾聲張了張嘴,卻最終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他覺得,與謝青珣曾經經歷過的一切比較起來,自己的過去,不過是小巫見大巫罷了。 然而,想起昨天晚上,自己還躲在謝青珣的懷里,這讓葉瑾聲覺得非常不是滋味兒。 雖然自己的過去也十分艱難,但是,至少性命無虞。 但是謝青珣呢? 想到謝青珣早就已經離世的同胞jiejie,葉瑾聲伸出手,借著袍袖的遮掩,緊緊地握住了謝青珣的手。 謝青珣眉毛動了動,似乎是在克制著什么。 而坐在他們對面的宋昀,也沒有再開口,有些事情,想來謝青珣并不愿意拿來博取同情。 即便宋昀是真心,但這所謂的同情之與謝青珣而言,仍舊有些…… . 一時間,整個房間都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里。 好在,葉瑾聲還記得自己這一次和謝青珣過來的目的,又把另外的盒子取了過來,“這一件,是送給宋先生的新年禮物?!?/br> “哦?”宋昀將木盒接過,笑著道,“瑾聲送的禮物,必定獨一無二?!?/br> 葉瑾聲笑了一下,“希望宋先生能夠喜歡?!?/br> “放心?!彼侮乐苯赢攬龃蜷_了盒子,“我一定會喜歡的?!?/br> 其實,當場打開禮物的盒子,在梁朝,是一件非常沒禮貌的事情。 但是宋昀和葉瑾聲、謝青珣早就十分熟悉,并不怎么在意這些虛禮。 . 將盒子打開后,出現在宋昀面前的,便是一只精致的紫砂陶壺。 “這是……茶壺?”宋昀將那一只巴掌大的茶壺取了出來,放在掌心細細觀察。 葉瑾聲道,“這是瓷窯里燒制出來的紫砂壺,非常適合泡茶?!?/br> 宋昀欣賞了一會兒紫砂壺之后,也不喚來仆人,親自動手,沏了一壺茶。 “咦?”宋昀又重新握上了那紫砂陶壺,驚訝地道,“居然是溫的?!?/br> 葉瑾聲笑著道,“是的,這便是紫砂壺的一個特點了?!?/br> 宋昀又拿起了同樣是紫砂燒制而成的茶杯,嘗了一口茶之后,宋昀感慨,“瑾聲的妙思,實在是讓我汗顏?!?/br> 葉瑾聲連忙道,“能燒制出來這紫砂壺,還是多虧了李茍?!?/br> 若不是李茍燒制陶瓷的經驗非常豐富,能夠隨時調整,葉瑾聲其實也沒有太大的希望。 “說起來,我這一次過來,還是有一件事情想請宋先生幫忙?!?/br> “哦?何事?” 葉瑾聲指了指紫砂陶壺,“還請宋先生幫忙為這紫砂壺寫首詩或者是寫篇文章?!?/br> 宋昀眸子瞇起,立刻就明白了葉瑾聲的意思,這是準備借著自己的名頭,幫著紫砂壺打廣告啊。 不過…… 宋昀笑了笑,指著謝青珣道,“瑾聲這可是找錯了人,這種事,還是應該尋玄玠才是?!?/br> “???”葉瑾聲有些茫然地看向了謝青珣,“為什么?” 宋昀道,“玄玠的老師可是梁朝的名儒,松實先生?!?/br> “松實先生,那是誰?”葉瑾聲顯然對這個人的名字非常陌生。 說到松實先生,宋昀的目光頓時變得嚴肅了起來,“松實先生以先師孔子為榜樣,立志教化天下百姓?!?/br> 以孔子作為榜樣? 教化天下百姓? 葉瑾聲不由得咋舌,這位松實先生的志向可是真的遠大。 不過……聽宋昀的意思,似乎這位松實先生非常受尊重? “這是自然?!?/br> 說到這里,宋昀不由得十分怨念,“說起來,當初去拜訪松實先生的時候,我原本還是有那么點兒希望拜入松實先生門下的,結果……” 見宋昀的目光直接落到了謝青珣的身上,葉瑾聲試探性地開口,“結果被玄玠給截胡了?” 宋昀雖然沒說話,但是看那怨念的模樣,顯然,被葉瑾聲給說中了。 在場三人之中,只有謝青珣一個人氣定神閑,似乎他們說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 不過,知道了這件事之后,葉瑾聲對于宋昀頓時又高看了幾分,自己的拜師機會被謝青珣截胡,若是換了一般人,必定會心里怨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