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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沒想到,進山之后沒多久,就遇上了大雪,錢大河當機立斷,立刻下山,不然的話,時間越久,雪就會越來越大。 事實證明錢大河的判斷非常正確,他下山后不久,雪就下得越來越大了。 恰好,撞上了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李茍。 或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算是一種緣分吧。 . 錢大河連打帶拽的把李茍拖了回去。 一回去,他就被自己媳婦兒兜頭扔了一把雪,“錢大河,你膽兒肥了是吧!這么冷的天,你也敢瞞著我出門?” 錢大河立刻賠笑,“夫人!夫人!你先聽我說,我這次出門還救回來一個人呢!” 救了人? 挺著一個大肚子的錢夫人眉頭皺了皺,將門打開,“什么人?” “看著不像是壞人?!卞X大河賠笑道,“夫人先去旁邊歇著,我來!我來!別凍著你?!?/br> . 李茍醒過來的時候,還有些不知道今夕何夕,他本能地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直到耳邊傳來了模糊的聲音。 “葉郎君……葉宅……天好了……” 葉郎君? 李茍的神智緩緩回歸,他很快就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有些破舊,但是收拾得很干凈的屋子里。 還能聽見一男一女的說話聲。 “請問……”李茍聲音沙啞地開口,“是你們救了我嗎?” 李茍對自己昏迷之后的事情一無所知,不過,既然這一對夫妻愿意救一位陌生人,想來心地應該很好。 . 聽見李茍的聲音,錢大河立刻跑了過來,“哎呀,兄弟,你終于醒了!” 李茍抬手行禮,“郎君救命之恩,李茍沒齒難忘。不知恩人貴姓?” “沒什么貴不貴的?!卞X大河不太好意思地道,“我姓錢,叫錢大河?!?/br> “錢郎君?!崩钇堅俅涡辛艘欢Y,“敢問此處距離扶陽縣還有多遠的路程?” “你要去扶陽縣?”錢大河笑著道,“那可真是巧了,我們這兒距離扶陽縣可近了,走一段時間就能到,也就是兩刻鐘的路吧,你要是腿腳利索,還能更快一些?!?/br> 原來這么近了嗎? 李茍神色一動,若不是這位錢郎君出手相助,自己豈不是就倒在了目標前的最后一步上? 想到這里,李茍對錢大河愈發感激。 錢大河擺了擺手,示意沒事兒,“兄弟來扶陽縣是為了尋親的?” 李茍搖了搖頭,“是來投奔一位葉郎君的?!?/br> 葉郎君? 錢大河神色一正,“兄弟說的那位葉郎君,全名叫什么?” “葉瑾聲?!?/br> “還真的是!”錢大河拍了自己的大腿一下。 “錢大哥認識那位葉郎君?”李茍立刻問道,甚至連稱呼,都從錢郎君變成了錢大哥。 “認識,當然認識?!闭劦饺~瑾聲,不光是錢大河,在門后聽著他們說話的錢夫人心里都覺得安定了不少。 錢大哥簡單地把自己和葉瑾聲之間的淵源說給了李茍聽,末了道,“等這場雪停下,我就帶你去尋葉郎君?!?/br> “那真是太感謝錢大哥了?!崩钇堃踩滩蛔〖恿似饋?。 若說之前,李茍對于葉瑾聲的印象還僅僅是虞叢音的寥寥幾句描述,那現在,聽了錢大河的話之后,李茍對葉瑾聲的印象頓時變得更好了。 愿意幫助一個獵戶,平日里交往也是平易近人,這樣的主家,應該也是比較好相處的。 . 吃過飯后,錢大河又翻出來自己的一件皮襖,硬是要讓李茍穿上。 “你們南邊過來的人,都不怎么抗凍,先穿上?!?/br> 李茍卻不過對方的好意,只能將這一份恩情記在心底,等自己日后在扶陽縣站穩腳跟,再做報答。 大雪一直不停,這段時間里,李茍便將自己在諸平郡所遇到的一些趣事說給了錢大河與錢夫人聽。 聽完后,不管是錢大河還是錢夫人,都是心生感慨,“你不容易啊?!?/br> 李茍卻搖了搖頭,“都是為了掙口飯吃,沒誰是容易的?!?/br> 說完,他又看向了錢大河,“錢大哥平時出門打獵,大嫂也肯定要擔驚受怕吧?” 錢夫人瞥了錢大河一眼,眼圈兒頓時開始發紅,錢大河看著媳婦兒紅了眼眶,也是手足無措,最后只能是錘了自己的腦袋一下,“是我沒用?!?/br> 他們夫妻之間說話的時候,李茍的視線落到了窗外,大雪仍舊不見有停下的跡象。 李茍雖然不曾見到過這么大的雪,但是他知道下雨下好幾天不停的后果,那會逐漸演變成水災。 無數的人會在水災中喪生,僥幸活下來的,也要么病,要么廢,要么……失去了一切。 李茍祖上就是在一次洪水過后,失去了自己的田地,好在祖宗咬牙去當了瓷工的學徒,不管遭受了什么辱罵與暴力,都打碎了牙齒往肚子里咽,終于學到了一身本事,這才一代代傳下去,逐漸站穩了腳跟。 . 扶陽縣 葉瑾聲看著窗戶外面一直沒有停下來的大雪,心里也是憂心忡忡。 “算算時間,那位李姓瓷工,此時應該也差不多快要到扶陽縣了,若是在路上遇到了這樣大的風雪,可實在是不太妙啊?!?/br> 謝青珣剛做完一套八段錦,再加上室內燒著的地龍,只是穿著單衣,也出了一身熱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