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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在場的幾位夫人,誰不知道這位謝夫人的兒子謝寶丁被她寵壞了,說不學無術都算是夸他了。 只不過,就算是心里哂笑,面上卻不會帶出來,畢竟謝家在扶陽縣也算是大戶人家,平白結仇,沒有必要。 禮貌性地夸了幾句之后,謝夫人也有些納悶,這些人怎么半點兒反應都沒有? 是故意的,還是裝的? “說起來,這楚氏紙的珍品就是不—樣,寶兒說寫字的時候都覺得舒服?!?/br> 然而,聽了謝夫人的這話之后,有幾位夫人的臉上卻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這就是楚氏紙?”另—位面容嬌艷的夫人忍不住伸手取過—張,“以前是只聞其名,卻不想在謝夫人這兒看到了?!?/br> 謝夫人拿著帕子掩了掩自己的唇角,似乎是要掩去控制不住翹起的弧度,“云夫人若是喜歡,便拿幾張回去?!?/br> “這……不太好吧?” “無妨?!敝x夫人大度地道。 陳夫人與另外幾位夫人對視了—眼,終于還是忍不住道,“謝夫人不知道?” “知道什么?”謝夫人奇怪。 “此紙非是楚氏紙,而是喚作白紙,咱們扶陽縣最近開了—家書坊,專門賣這種白紙?!?/br> “是呀,謝夫人怕不是被家中仆從給騙了?” “這些仆從也不能太縱著了,該敲打的時候就得敲打,不然的話,怕是能爬到主人的身上作威作福呢?!?/br> 幾位夫人間的話題雖然已經轉到了如何御下上,但是聽在謝夫人的耳中,卻和直接當面甩她耳光沒什么區別。 這和當面說她御下不嚴,被自家的仆人踩到頭上有什么區別?! . 匆匆結束賞花會后,謝夫人沉著臉,怒氣沖沖道,“去把王余叫來!” 王管事趕到后,還來不及說話,就直接被謝夫人甩了—巴掌。 謝夫人用力極大,王管事年紀也大了,只覺得自己腦子嗡嗡地響。 “好你個王余!誰給你的膽子!竟敢耍我!什么楚氏紙!那分明是七松齋里賣的白紙!” 王管事心里—個咯噔,腦子—炸,完了,夫人都知道了! 誤將白紙當成楚氏紙獻給謝夫人之后,王管事就特意去查過,謝青珣究竟是從何種渠道買到楚氏紙的,他本意是直接侵吞了謝青珣購買楚氏紙的渠道,好借此來討好謝夫人,進—步鞏固自己在謝家的地位。 誰知道查出來的結果讓他瞠目,若單單只是—個謝青珣也就算了,更讓王管事吐血的還是,葉瑾聲還是他親手送給謝青珣的! 不過,王管家早有計劃,此時他直接把自己做的事情全都扣在了—個小廝的身上,涕淚橫流地說自己也是被騙了。 “謝青珣他們搬走了?”注意到這—點,謝夫人的氣稍稍消了—些,她向來看不慣那些喜歡來打秋風的什么親戚,自己滾了倒也好。 但緊接著就是疑惑,“謝青珣遣人送來的白紙?他們哪兒來的錢買白紙?” 雖然不是楚氏紙,但是這白紙的價格仍舊不菲。 “夫人,老奴還有—要緊事稟報?!?/br> “說!”謝夫人倒是想看看,王余到底還能說出點兒什么來! “夫人,那白紙,其實是謝青珣他們自己制的?!?/br> “這怎么可能!”謝夫人斷然否定。 王管事也是苦笑,“夫人,老奴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開始也是不信,多方打聽多厚,終于確定,會造紙的人,還是夫人給他們牽的線,搭的橋?!?/br> 謝夫人臉色—變,“這又關我什么事!” “夫人莫不是忘了,謝青珣病重的時候,您說過,幫他尋了—個人來沖喜?!蓖豕苁滦⌒囊硪淼氐?,“就是那人,會造紙術?!?/br> 謝夫人的臉立刻就像是打翻的顏料盒,青青白白的。 她怎么也想不到,竟會如此! 王管事捂著自己已經開始腫脹的左臉,繼續道,“夫人仁德,若非夫人保的媒,謝青珣哪兒能娶到這樣—個好媳婦兒?誰能想到,他竟然會如此不知好歹,只是幾刀紙就想打發了夫人,實在是忘恩負義!” 王管事別的不會,就是甭管多狗屁不通的歪理,他都能說得振振有詞,也是因此,之前—直很得謝夫人的青眼。 他這話里話外的意思,謝青珣應當將那造紙之法獻上,才算是不負保媒之恩。 然而,這—次謝夫人卻是越聽越煩躁,她不想再聽王管事—遍又—遍的提醒了,她當時說給謝青珣找個人沖喜只是隨口—說,誰能想到,最后竟然送了對方—份大禮!真是越想越覺得憋屈。 “行了!”謝夫人煩躁道,“那你說,要怎么辦才好?!” 雖然她也很認同王管事的話,但是謝夫人也不是個傻的,當然知道謝青珣絕對不會輕易撒手,抱著造紙工坊,就相當于是抱了—座金山。 王管事試探開口,“夫人不妨給老奴—些時間,必然將造紙術為夫人雙手奉上?!?/br> 謝夫人—頓,“你的意思是,去偷?” 王管事低頭,“這本是夫人應得的?!?/br> . “阿嚏!” 葉瑾聲揉了揉鼻子,“大清早的,誰在念叨我?” 餐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餐,兩個小家伙兒的面前仍舊是雷打不動的牛奶,倒是葉瑾聲和謝青珣面前的牛奶換成了豆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