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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羽想了想,亦在脖子上用障眼法弄了個跟他一樣的紋身,接著直接上前叫門。 他叩著石頭故意沒說話,想著如果語言不通他就裝啞巴,卻聽里面的魔族問:“誰???” 薛羽放輕聲音道:“我想討口水喝?!?/br> 面前石門被挪開,露出一張枯瘦滄桑的臉。 那魔修看見薛羽時愣了一下:“你是——” 對方話還沒說完,目光移到他脖子上凝注,倏地警惕起來:“你的編號怎么跟我的一樣?” 薛羽剛想散出些清氣以證明自己也同他一樣是魔族,聽他這么說反而愣住了。 編號?什么編號?是類似身份證號的東西? 這魔修怎么一眼就看出來他是什么編號? 對方的目光太過明顯,薛羽幾乎是瞬間便辨認出他是在看自己的脖子。 他脖子上有什么? 是那個圖騰花紋! 薛羽猛地看向魔族的頸子,登時爬了滿背的冷汗。 此時他才反應過來,這哪里是什么圖騰花紋?是一串擠擠挨挨的細長數字! 那數字寫得曲里拐彎極其藝術,雖然還是修仙界的文字,但一眼根本看不出來。 怎么有人把身份證號印在脖子上! 薛羽抬手直接將人制住了,向遠處的伙伴打信號讓他們過來。 四周石壁上繁復花紋一閃而逝,澹臺玨給眾人使了個眼色,示意房內陣法已布,可以隨意行事。 “一個照面就讓他認出來了?!毖τ鸢脨赖刂钢改薏弊由系膱D案,“他們每個人脖子上應該都有一個這樣的編號,我開始時沒看出來,變了個一模一樣的?!?/br> 舞紅嫣在一旁偷笑:“我之前就說咱們該直接抓一個起來?!?/br> 笛昭道:“邊緣的普通魔族應也不知道什么,本來也無需與他們多做糾纏?!?/br> 說罷,她往靈璧中發消息,把魔族脖子上紋有編號的事情告訴其他小隊。 其他小隊自然沒有能充當臥底的半魔族,都是以潛伏、觀察為主,沒有像他們這樣直接莽上去誆人的,因此倒是都沒有在其余魔修面前暴露行跡。 讀了笛昭的警示后,靈璧中的其他同伴都頗為驚訝:編號?魔族還給每個族人編了號? 笛昭本來對自己稀里糊涂同意這個冒充魔族的計劃還有些后悔,但有了這樣的收獲也勉強算是意外之喜。 她面色溫和,安撫那魔修道:“你不要害怕,我們只是從外面偶然誤入,看見此處竟有人居住,覺得十分好奇才上前打探?!?/br> 那魔族迷茫:“外面是哪兒?” 湛靈插嘴:“就是石壁之外呀?!?/br> “石壁之外?”對方呆愣愣的,似乎還是沒明白湛靈的意思。 他看不出面前幾人的修為,只看那些白白凈凈的脖子,又望見剛剛還有黑紋覆頸的薛羽,此時那紋路竟也消失了,不知是誤會了什么,突然縮起脖子小心翼翼道:“可是從內城過來,考校勞作的大人嗎?” 眾人都不動聲色地愣了一愣。 薛羽攔住還想說些什么的笛昭,笑瞇瞇順桿爬道:“對,沒錯,就是這樣?!?/br> - 乾丙木——也就是之前倒霉被堵了門的那位可憐魔族,見自己家中竟有大人物造訪,激動地拿著網兜出門鏟了一兜地螢蘚回來。 那一兜還沒枯萎的發光蘚像個小燈泡似的,將整間石頭屋都照亮了好幾個度。 這間小石屋只勉強有普通臥室那么大,家具也跟史前一樣俱是些石頭臺子石頭床。 要不是這里實在家徒四壁,恐怕他們七個人都進屋里還顯得非常逼仄。 相比之下乾丙木還專門采來一網兜子蘚照明,顯然已經對他們極其重視了。 薛羽讓伙伴們隨意行事,自己則端著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瞧著對方忙前忙后,頗有幾分皇帝微服私訪的架勢。 井蛙不可語海,夏蟲不可語冰,他們之前對于暴露自己是人修的擔心根本是多余的。 如果給魔族說自己來自石壁之外,就像一群人突然回到對于宇宙認知還是“天圓地方”的朝代,說自己是外星人一樣。 古人不會嗤笑說你誆我呢、發病了吧,而是根本聽不懂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孔子碰見螞蚱都要說一年有三季呢,薛羽憑著他們之前那幾句對話猜測,大部分魔族人就像那只春生來秋老去的蚱蜢一樣,或許一生下來就在這囹圄中,他們以為世界就是有邊界的,根本沒有所謂“石壁之外”的概念。但有思想智慧的生靈畢竟還是與草木蟲豸不同,乾丙木不知道自己是生活在牢籠之中,知道的人可以告訴他呀,當年那位以己身為容器的魔族大能,是知道他們是從廣袤的地面上避入地底的。 可乾丙木并沒有接受到這種教育——或者說,這里的“統治者”——如果有的話,他就是故意將這些普通魔族人變得如此蒙昧。 為什么?薛羽有些不明白。就是為了讓這些魔族心甘情愿留在地底嗎? 在聚集起的地螢蘚亮光中,借著所謂考教的名頭,眾人詢問乾丙木他們脖頸上的所謂編號是什么意思。 乾丙木答,說著編號前幾位代表他所在的村子,中間幾位代表村中人的出生次序。 而后兩位比較特別,代表的是此人雙親的資質。 “資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