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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此時薛羽又十分自然地將人當爹一般使勁蹭了蹭,彌補一下自己現在沒家長可撒嬌的憤恨之情,又踩著岑殊大腿妄圖再往他頸窩里鉆。 但他畢竟已是個身量修長的少年人,不再似小朋友那般能隨便在岑殊懷里打滾了。 即使他已緊緊在人懷里縮成一團,踩人的腳底冷不丁一滑,兩條修長小腿就蹬到岑殊懷抱之外,窩不太下了。 想到封恕就是因為他長得這樣大了才厭棄了他,薛羽的眼淚又沒出息地涌出一股。 小動物的淚水是燙的,沾在環抱著他的人頸側時,讓對方很微小地動了一下。 薛羽吸著鼻子沒出息地想著,還是岑殊好啊,自己跟岑殊就是冷酷無情的吸戾氣工具人關系,因此岑殊永遠都需要他,岑殊永遠都不會厭棄他。 內心飽漲著一些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的情緒,他埋在岑殊頸側,夢囈般喃喃開口道:“師父,我……” “不要說了!” 岑殊厲聲喝斷他。 薛羽耳中“嗡”地一聲響,只覺得頭腦發懵、天旋地轉。 等再回神時,他已經被岑殊掀到了地上,屁|股著地,摔得還有點疼。 他呆愣一瞬,后才想起來抬頭向上首看去。 岑殊這人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此時卻面色陰沉,目光似乎在看著他,又似乎沒有,雙眸漆黑,像是翻滾著什么烏黑粘稠的水。 一股極其恐怖的威壓從他身上爆發出來,迫得人完全不能動彈。 只聽“噗”的一聲輕響,四周霎時黑暗下來,天光法陣破損,墻壁上鑲嵌的夜明珠、并著房中所有家具,皆因抵擋不住如此威壓而碎成齏粉。 不過這種黑只持續了一瞬,便有柔和光線從四周透射下來,隨之而來的是天地震蕩、轟然巨響! 在全身骨骼被壓的咯咯作響中,突如其來的失重感霎時攥住了薛羽的心臟! 在這一暗一亮、一呼一吸之間,薛羽只來得及捕捉到對面人驟然揮袖的虛影。 岑殊連一個眼角都未施舍給他,便直接消失在原處! 一聲炸雷般的巨響震耳欲聾,伴隨令人牙酸的“咔嚓”崩碎聲,四周墻壁破碎剝落,光亮越來越盛。 連吃了舞紅嫣蓮子的薛羽也打不破的黑碑,此時卻也因承受不了岑殊暴起的靈力威壓而整個炸裂開來! 一時間黑石亂飛,碎屑如揚塵彌漫,黑碑坍塌崩毀。 薛羽也跟著從半空中掉了下去,周圍卻好像罩著一個看不見的屏障,無論是碎石還是砂礫都近不了他的身。 他還未從剛剛的震驚中反應過來,崩塌已經結束了。 四周黑色碑林環繞,頭頂是湛藍天空。 而自己正呆坐在一片廢墟之上,除了大塊大塊的黑色碑體碎塊,便只有他周圍一丈的范圍內的地板磚還是完整的,其他東西已是遍尋不見了。 雪豹不知何時也傻愣愣窩在那塊地板磚的邊緣,在白沙與廢墟中跟人形大眼瞪小眼。 幾十米高的黑碑碎裂坍塌,這動靜跟爆破樓房也差不許多。 幾乎是瞬間,附近已聚起好些人來。 郝晨是第一個到的,他看著這一地狼藉,目瞪口呆道:“這、這是發生何事了?” 他趕忙將薛羽從地上拉起來,又前前后后檢查一遍,確認人沒摔出什么好歹來,便急急問道:“小仙君沒事吧?岑仙君呢?” 薛羽也呆,他正哭到一半,臉上淚水還未干,他還想問這是怎么了,岑殊怎么一句話不說就丟下他自己了。 跑就算了,臨走之前還把別人家房子給拆了! 這黑碑一看就很貴重。 這他媽!要賠多少錢??! 王八蛋岑殊,欠了3.5個億丟下小徒弟逃跑了! 郝晨見人呆呆愣愣,眼眶還紅紅的好似絮著淚水,立時便猜測他這定是被嚇到了。 小仙君雖然模樣已經長到十七八歲,但不過就是因為獸修功法特異,人還根本沒長大呢。 郝晨心底一軟,細細安慰他幾句,又命人將周圍好奇的鴻武宮弟子都趕回自己碑里去。 薛羽也緩過神來,他想起岑殊走之前那副樣子,分明是戾氣又爆了,而且陣仗看起來比以往都要大。 是因為他給岑殊說失戀了? 以前食堂那個打飯從不抖勺的大娘辭職不干了之后,他們寢室還是集體說失戀了呢。 戀這種東西,只要他沒戀過,就能一直失,怎么能作數呢? 薛羽十分懊惱地想,他自己也不過是口花花罷了,只是岑殊沒被他的俏皮話荼毒過,這才當了真。 這人前一段時間還特地叮囑過他好好學習、不要早戀,他前腳滿口答應,后腳就給人來了個大的,直接快進到失戀。 想必岑殊這樣驕傲的人,覺得自己身為師父的尊嚴被藐視而生氣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這人明明氣到要炸房子了,卻不打他不罵他,不狠恨叫他吸一吸自己的戾氣,反而還跑了? 他戾氣都已爆發成那個樣子,能跑到哪兒去? 薛羽心中微微一動,從廢墟中喚回自己的青花大瓷碗算了一卦。 他筑基后是否應算得極快,瞬息間便出了結果,糖花生憑空凝在碗里的同時,薛羽也知道了卦象——岑殊果然是回天衍宗泡他的冷泉了! 鴻武宮也同逍遙谷一樣罩著防護陣法,好在鴻武宮陣法能出不能進,岑殊施展合體期大能的瞬移技法離開,這才好歹沒將鴻武宮的大陣也撕個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