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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尾巴骨“啪”地撞在邊緣床架上,膝窩恰巧擱在木欄桿上,光溜溜的小腿懸空耷拉在床外,滾得四腳朝天。 薛羽滾得雙眼發蒙沒反應過來,突然懷里一沉,落進一個東西。 他定睛一看,只見那東西白底青花,是他多日不見的碗! “你剛突破,正是該固本培元的時候?!贬馊宰谠巹右参磩?,神情淡然,穩得如老僧入定,“于我天衍宗來說,二重境已可入門?!?/br> 他道:“你既還有力氣哭,怕是也不累,今晚便學學怎樣將靈力轉為因果力?!?/br> “???!” 薛羽瞪著眼睛傻了。 明明剛剛氣氛還那樣好,他就差跨在岑殊脖子上騎大馬了。 現在怎么突然翻臉不認人,還開始逼他學習了! 岑殊冷淡望他,與剛剛那個替他啄掉淚珠的可親主人判若兩人。 “你要自己過來,還是為師‘請’你過來?” 就像薛羽很長一段時間不討好似的叫人“師尊”一樣,岑殊也很久沒有自稱過“為師”了。 薛羽隱隱約約感覺到,這人大概、也許、可能,是生氣了。 生氣了?怎么又生氣了? 他剛剛好不容易才知道岑殊是在氣什么,怎么還沒兩分鐘,他又開始氣了? 這人是屬河豚的嗎? 薛羽瞬間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鬧不懂自己女朋友曲里拐彎內心的臭直男。 整個人十分無辜、十分懵逼。 其實如果薛羽細細往回推導一下,就會發現岑殊這一切的變化,都是他跟對方說自己想養熊貓開始的。 岑殊看不出薛羽原型實屬是個意外,但元叢竹比他修為低那么多,他的原型是何,岑殊自然一眼就看出來了。 鴻武宮哪還有什么其他食鐵獸? 不就那找上門來,捧著雪山、美婢、功法前來“乖徒”“乖徒”叫喚的唯一一只? 于所有知情人中,恐怕只有薛羽一個人被眼前的熊貓蒙蔽了心智,傻乎乎以為就像雪豹之于岑殊那樣,元叢竹亦是覺得他將熊貓蹭得十分舒適,便想當他的寵物日常被擼。 其實哪有那么多獸修心甘情愿當人寵物? 只有薛羽從一開始就好似十分適應、完全提不起反抗之心罷了。 本來逼人突破完,岑殊看自己小徒弟那副被折騰得可憐兮兮的樣子,便已然有些后悔。 他被懷中小動物的淚水唬弄得暈頭轉向,亦開始反思剛剛自己是否有些過于硬心腸。 其實既然有自己常伴身側,那徒弟有沒有修為,修為幾何也并不那么重要。 再說小徒弟體質如此特異,自己委實沒必要那樣逼他。 可再瞧人對別家師父這樣向往的樣子,岑殊的心又一寸一分地硬了起來。 既然想要“師父”,那么岑殊自然可以滿足他。 岑殊連床腳的雪豹都不瞥了,直接將人擺出容易入定的姿勢扣在了榻上。 天衍宗的所有卜算方法——除了入門的是否應之外,所消耗的都是因果力。 只有到了筑基期的天衍宗弟子,才能將體內靈力轉化為因果力。 靈力之于修士來說只是一種力量,練氣期的薛羽可以用靈力吹走檐上的雪,便是簡單的靈力釋放。 將靈力轉化為因果力后,便是天衍宗弟子獨有的使用靈力的技巧,便跟武俠小說中的成名招、必殺技差不許多。 天衍宗被稱為雜宗,便是因為與傳統仙門那樣技法一脈相承不同,弟子們因果力的運用方式千奇百怪,因人而異。 卜卦那些只是粗淺些的應用,“異”的那部分……就比如顏方毓的“審判”,就連作為其師父的岑殊都使不出來。 薛羽雖然對現在的劇情走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也知道自己大勢已去,只好垂頭喪氣地開始修煉。 被褥厚實,床榻被鋪得十分柔軟,然而再柔軟的床榻都不如岑殊覆著緊實肌rou的大腿坐躺得舒服。 但薛羽偷偷覷對方面色,很有眼力價地認為,自己此時實在不太適合再扒拉著人撒嬌了。 于是薛羽只好老老實實把屁|股落在冷冰冰的床褥上,好大不情愿地按照岑殊所教授的方法,捧著自己的青花大瓷碗勾連天地,將體內靈力慢吞吞轉化一部分為因果力。 天衍宗弟子修煉方式與其他宗門不同,主要靠“感覺”。 他們借由本命應盤溝通天地,以自身靈力做交換,借得因果力加諸己身,再加以不同的應用。 這便如同薛羽不算是否應時一樣,是種玄之又玄的“感覺”。 感覺到了,自然知道自己該干什么。 簡單來說,就是玄學。 薛羽聽得懵懵懂懂,做的懵懵懂懂,只覺得飽脹經脈一空,安靜房間中響起“?!薄岸!眱陕?。 他下意識從那種玄妙境界中脫離出來,低頭向自己的大瓷碗里看去。 只見本來空空如也的碗中,此時碗底已經多了一大一小兩顆白白嫩嫩的蓮子。 薛羽見狀倒不是很奇怪。 他上次卜算是否應的時候碗里也凝出了東西,這回再凝也在合理范圍之內。 只是他隱約記得,上次凝出來的……好像是糖花生? 這回怎么變成蓮子了? 岑殊看著他碗里新多出來的東西,略有些訝異地問道:“有何感覺?” --